第317章 合作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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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聽阿姨問及23b的親戚,就知道她要確認。
    一旦沒說好,就會露餡。
    可這會明顯她要露出端倪了,或許就是唯一的機會,我又不想放棄。
    正想著怎麽掐個不那麽假,又能含糊其詞騙過去的親戚時。
    蘇秦就在一邊開口道:“怎麽我家表叔丟你臉了。”
    跟著朝阿姨道:“23b,2號房的那個。”
    阿姨頓時臉露明了,又看了看我和蘇秦的穿著。
    臉上的認同感,更強了。
    朝我們悄聲道:“今晚七點後,如果沒有人違反門禁,你們就到我家來找我。我住2801,等你們。”
    這?
    阿姨說完,還拉了拉我的手:“會好的!都會好的!”
    她說得言詞義正,滿滿的誠意,搞得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過還是回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會好的,我肯定會好的。”
    “是啊,你還這麽年輕!一定會好的……”阿姨眼睛跟著就紅了。
    又拍了拍我的手,這才走了。
    等我和蘇秦回去後,兩人合計了一下,依舊一頭霧水。
    不知道這阿姨要搞什麽,更找不到有關那窺探感和隔層樓的事情。
    看樣子,還是得深入虎穴啊。
    不過這棟樓,白天在的人並不多,很多都是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更甚至在住院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讓這些重病的病人離開醫院,到這來。
    那姬氏那家醫院,肯定也知道這件事情的。
    到了中午,我們也再出去,就在陽台窺探著其他人的出入情況。
    這一看,就發現挺多問題。
    好像不隻是我們在窺探,其他沒有去醫院的住戶也在窺探。
    住院,尤其是重症的,是很折磨病人,更加折磨病人家屬的。
    這點在曹老師兩口子的事情上,就體驗得很清楚。
    對於病人,有的看不到生的希望,還得承受日複一日的病痛。
    尤其是放療化療,都伴隨著痛苦。
    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更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不是對的。
    就怕承受了所有痛苦,最終卻難逃一死。
    還不如好吃好喝,渡過餘生。
    對於家屬,也是一樣的。
    不知道堅持治療是不是對的,同時家屬還得堅定內心,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給患者打氣。
    看著病人痛苦的掙紮,內心遭受的痛苦也不會少。
    如果有經濟問題的家庭,更得做好人財兩空,更甚至舉債的打算。
    這種虛無的希望,對於人性是一種反複的錘煉。
    前一秒可能還想著堅持,搞不好,下一秒又開始後悔。
    像這種長期住院的病症,有時一個陪護住院,還得一個照料飲食起居。
    不管是經濟上,還是人手上,都是很折磨人的。
    所以對於曹老師,進行食葬,我雖不支持,但也理解。
    對於這公寓樓的命池,我也是不支持,但也能理解。
    人都是僥幸的,有這樣一棟公寓存在,那誰不想自己親人從這命池裏,抽一點點生命力,渡過難關呢?
    可這看著看著……
    大概就能摸清,那家是什麽個清況。
    那家生病的是誰,那家經濟情況怎麽樣。
    那家估計堅持不下去了,走路的時候有氣無力,連家屬都垂頭喪氣。
    我和蘇秦在中午時,被烈日照著旁邊的玻璃,反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兩人也猛的回神!
    這公寓樓是分兩個單元的,為了光線和地理位置,是呈現扇形的。
    如果我們都在這裏往下看,那我們就是在窺探別人,那種窺探感,可能就是來自於這裏麵的住戶。
    隻不過問題是,我和蘇秦那天出入時,並沒有見到誰家窗簾在動。
    那種無所不在的窺探感,如有實質,又好像不是常人的。
    想到我們自己也在窺探別人的細節,挖掘別人痛苦背後的隱私,我和蘇秦都有點不好意思。
    蘇秦忙揮了揮手:“不看了!看得心虛,點外賣吧,你喝什麽粥?”
    我都連喝兩天粥了,就點了個餛飩。
    不過在等外賣的時候,讓蘇秦把門打開,不要關。
    我算好門縫的寬度和距離,擺了兩麵鏡子。
    又把我的手機打開錄像功能,放在走廊的消防栓上麵,鏡頭對準平時放外賣的角度。
    我和蘇秦就坐在沙發上,看著鏡子。
    在蘇秦手機提示,隻有1分鍾送達時,電梯門響了。
    送外賣的是個女的,看身形應該是四五十歲了。
    戴著頭盔,穿著的不是外賣公司的工作服,就是那種反光馬甲。
    手裏拎著個大方籃子,將我們的放進後,又急忙跑回去,摁著電梯,免得電梯動了。
    從頭到尾,她一直低著頭,加上頭盔遮掩,根本看不到臉。
    連手都因為戴著手套,根本看不到。
    不過在她急著摁電梯時,胳膊露出一截。
    好像發白、浮腫,還有著細碎的皮屑脫落。
    一直等她走後,我和蘇秦才出去拿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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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吃邊看著錄的視頻。
    身形有點臃腫,從脖子上看,可能是生病了。
    不過再多的,也看不出來了。
    蘇秦啃著鴨爪,感慨道:“可能也和最先那帖子寫的一樣,自己生病住院,還得自己賺醫藥費的。”
    “這個世道,對於女的生病,確實要多幾分悲慘。”
    男的生病,就會說是家裏的頂梁柱,一定要救。
    男的父母、親戚也都會想盡辦法救,就算再無用的男的,他自己家裏人都會想救他。
    可女的,丈夫怕救了,到時人財兩空,沒錢再娶。
    娘家認為她是嫁出去的,這邊隻不過是親戚,也不會貼補著去救。
    至於子女,對父母救不救是持一樣的態度。
    可當爸的生病,隻有當媽的照顧。
    當媽的生病,當爸的不一定肯照顧,終究會落到子女頭上,又添了一層麻煩。
    女性,在生病時,隻有自救!
    這是我和蘇秦做了這麽多年白事,總結出來的數據經驗。
    我和蘇秦吃完飯,又將那視頻來回看了幾次。
    大概能看出來的,也就這麽多了。
    下午,依舊沒出去。
    他在等那個發帖子釣魚的樓主加他。
    順帶在網上找其他的記錄。
    我一邊扶著窗戶做康複,一邊看著外麵的動靜。
    整個公寓樓,很安靜。
    有種沒有活人氣息的安靜,似乎連整棟樓,都是病怏怏的,沒有半點活力。
    一直到下午,我和蘇秦避開高峰,在四點的時候,點的外賣。
    這次那外賣員,沒有這麽急,卻還是衝出電梯,又以最快的速度放下,然後急忙摁著電梯門,轉回進去了。
    她好像,不想在外麵停留多那麽幾秒,似乎隻有電梯才有安全感。
    對!
    就是安全感。
    她不是趕時間,就是在電梯外的時候,沒有安全感,有種懼意。
    我和蘇秦針對前後兩次的視頻,隻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吃了晚飯,就又開始了窺探。
    蘇秦一邊說愧疚,又一邊跟我一起趴陽台的窗簾後麵,往下看。
    在6點左右,就陸陸續續的從醫院回來了。
    這裏離得近,大部分都是外地求醫的,所以都是走路,病人坐在輪椅上,由家屬推著。
    有一個病人,有兩個陪護,就還得拎些菜和生活用品。
    每個人臉上都有些沉重,腳步也挺快的。
    今天到6點47分,就再也沒有人進來了,應該是都回來了。
    昨天的獻祭,讓大家都有了後怕。
    我和蘇秦一直等到7點08分,確定沒有人再回來後,再去找那個阿姨。
    等摁響門鈴時,一直沒有人開門。
    一直到蘇秦上去敲門,阿姨才打開門。
    朝我笑了笑,示意我進去。
    裏麵還有她愛人,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就在我以為生病的是孩子時,一間房裏傳來一個男人悶悶的咳嗽聲。
    阿姨的愛人忙端著水,急急的進去了。
    阿姨抱著那個孩子,指著我:“叫阿姨。”
    我一時就有點尷尬。
    我叫她阿姨,她讓她孫子,叫我阿姨。
    這輩分還是差點哈。
    朝那小孩子笑了笑。
    阿姨就讓他去陽台玩。
    然後朝我道:“今天沒有晚回的。”
    她語氣有點遺憾,又好像鬆了口氣。
    可跟著又朝我道:“你知道拌腳的事吧?”
    “我前天看到了,昨天被拌了腳,帶走的那兩口子啊,輪椅被做了手腳,這才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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