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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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直接答應那個阿姨,也不好久留在她家。
這平安公寓,誰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窺探。
一旦久留,那些我們踩過點的樓層,就會認為我們達成了合作,會害他們,也許就會反擊。
雖說暗戳戳的做點小手腳,隻要不出門就行了,但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就是不太好。
阿姨送我們出門時,再次強調:“最遲後天,我孫子就要走了。”
她不過就是要用孫子做掩護,救的是兒子,為什麽一定要在孫子走前搞定這個事?
人家沒有孫子做掩護的,還不是照樣下手?
我有點不太理解的看了一眼那個在陽台乖巧的玩著拚圖的孩子。
房間裏,又有著咳嗽聲傳來。
我輕聳了聳鼻子,隱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卻又想不起是哪。
蘇秦推我回去時,朝我低聲道:“她那兒子能聽到,卻不露麵,是不是有點怪?”
這種事情,父子倆全部交給一個女的來做,確實有點狠心了。
雖說我也是個女的,那阿姨來對接,合乎情理一點。
但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病人家屬來做的吧?
就應該那阿姨的愛人,和蘇秦對接,兩個男性的動手能力強一些。
承擔力也好一些,為什麽隻讓阿姨和我對接呢?
她那個愛人,一句話都沒說,連招呼都沒有打。
還有那個孩子,他後天就走了。
還是他媽媽接走,按理說是好事啊,為什麽阿姨一定要把時間定在後天之前?
難不成還想著,獻祭一兩個,她兒子突然就痊愈了,前兒媳婦過來,就能複和了?
這明顯不可能啊!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是怎麽想的。
就算再厲害,再全知全能的,都不能看透人心的想法。
所以我和蘇秦分析了一通,完全不知道阿姨打底做什麽打算。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不理她,等後天她孫子走了再說。
就在我們回去時,果然門口灑著的薄薄香灰上,多了些印記。
對於這個,我和蘇秦最拿手。
紙灰太黑,而且粗。
香灰最好,尤其是香粉,燒完後,又細又柔。
輕輕的吹在地上,幾乎看不出來。
但如果留下印記,就一目了然。
阿姨約我們7點後去她家,我們事先在陽台窺探回公寓的人時,感覺其他住戶也都在窺探。
那種目光都帶著迫切的希望和一種僥幸,又帶著擔憂。
一邊希望有人晚歸,被帶走,好將生命力注入命池。
一邊又擔心有人晚歸,被帶走,物傷其類。
這樣矛盾的想著,目光自然也帶著矛盾。
同樣,我們在看別人,別人也在看我們。
出門時,蘇秦推著我,我就坐在輪椅上灑著香灰。
沒成想,還真有人偷摸上門。
一般輪椅都是停在門口的,可能想著從輪椅下手。
這公寓並沒有物業管理處,似乎也沒出過什麽問題,所以也沒有監控。
大家都是來治病的,也沒誰偷摸東西,都按部就班,倒也不需要監控。
就算死了人,大家都隱約知道是輪椅被動了手腳,可沒有誰會去幫著查監控。
更怪的是,那家人被帶走後,到今天為止,也沒有其他家屬來尋人,或是鬧事。
因為怕有人暗中窺探,我和蘇秦就是在開門和停輪椅時,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並沒有細看那香灰上的印記,直接就進門了。
等進屋後,我立馬將手機掏出來,看著暗中拍下的照片。
腳印有點亂,看樣子來的不隻一波人。
而蘇秦,在抬輪椅時,將他留在消防栓上的手機也拿了回來。
點開錄的視頻看了一眼,就眉頭緊皺。
按他原先的猜想,手機對著電梯拍,就能看到電梯在幾樓停,到時就知道是幾樓的過來了。
結果是,每層都停。
那些個搞小動作的,還挺有防範意識的。
蘇秦有點泄氣:“屁大點公寓,搞點事情,就這麽麻煩。”
“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哪有我原先看到時的那麽好啊。”
“哎,整得我都累了,要不要吃宵夜?”
我看著外麵的夜色,點了點頭:“你點!”
可蘇秦掏出手機,無論點什麽,都不在配送區。
連晚上他點的那家,也不在!
他疑惑的看著手機:“怎麽回事?晚上過了門禁,連外賣都不送了?”
我盯著桌上的圖紙,想著那外賣員的樣子。
腦中有了個新的想法,隻是不太能確切。
將圖紙和手機上拍的照片、視頻都給蘇秦,朝他點了點那個外賣員的照片:“那個帖子!”
蘇秦眯了眯眼,暗自呸了一聲:“這年頭,什麽都會騙人,到處都是釣魚的。”
“等明天不出去,都點外賣,再確認一下。”
夜宵他自然是吃不成了的,不過有存的泡麵,他加了一堆火腿啊,煎蛋啊,還配了牛奶,在那嘩嘩的吃得可爽了。
邊吃邊朝我吐槽:“你說姬氏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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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姬姮不知道這公寓的古怪,姬氏的那些長老會不知道?”
“這就靠著他們醫院治療的,住院的能租在這邊,也是給他們姬氏創收,他們才放住院的晚上回來住。”
“他們把你安排在這裏,是想讓你進入命池吧?”
“要不怎麽沒人提醒我們,有個7點的門禁。”
“也就我前麵要照顧你,沒怎麽出去,要不哪天我晚上7點多出去丟個垃圾,豈不是就直接被拉入了地獄,死得多冤枉啊!”
蘇秦“唆唆”的唆著麵,咬了口火腿:“你想想,我前腳拎著個垃圾,往垃圾桶裏一丟,轉眼就到了地府。”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丟個垃圾,就被勾了魂,還烈火焚身。放出去,這就是垃圾分類最好的廣告。”
我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不管是語氣,還是吃飯的樣子。
撐著牆做了做拉伸:“這是姬氏故意的,就和地府有關。”
“什麽個意思?”蘇秦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沉聲道:“哦!我們才從防線裏死裏逃生,沒有你,保不準辰化雨就發癲,讓裏麵萬物融合往外冒,瓜人遍地跑。”
“這還沒醒呢,就把你當炮灰,丟這裏了?”
“不是炮灰,他們知道把我放在這裏,我絕對會醒。”我沉眼看著蘇秦。
他咬著火腿,瞬間就明白了。
嘟囔道:“怪不得你一直沒醒,我著急得不行,姬姮一說要把你送出來,他們就安排到這裏了。”
“這是把你丟命池,讓你吸取生命力,這不就活了。”
蘇秦又呸了一聲:“你是昏迷不醒,不用出門,我這活人,萬一沒搞好,就被帶走了。”
“不會帶走你的。”我暗算了算,輕聲道:“顧容聲最近有和你聯係嗎?”
蘇秦愣了一下:“怎麽提他了?”
我看著他。
他才歎了口氣道:“顧總一出防線,就被龍飛草帶走了。當時你昏迷,他心裏憋著口氣,看都沒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還不如人家卿卿和阿音呢。”
我聽著幽幽的道:“姬氏把我放在這裏,是在試探他。”
蘇秦先是一愣,跟著瞬間明白了什麽,咬著泡麵,重重的嚼著。
冷冷的道:“這些大佬啊,腦袋裏十七八個轉彎,真的山路十八彎,做事彎彎繞繞的,害了人,算計了人,還總先給點好處,罵都不知道怎麽開罵。”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頂級謀劃啊。
當晚,蘇秦再也沒有提要告訴姬姮的話了。
想明白了窺探感的事情,我也就大大方方的洗了個澡。
任由那種窺探感在我一個人時,在浴室打量著我。
隻是當晚,我睡著時,腦袋又開始滋滋作響。
好像無數白光牽著線般,在腦袋裏亂竄。
那耀眼的白光裏,一會是辰化雨,一會是顧容聲……
不對!
那不是辰化雨,也不是顧容聲。
他們好像在叫我,又好像在跟我說什麽。
可我並不記得,和他們這樣過。
因為我們三個,都不著寸縷的擠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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