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鎖骨，感覺到上麵確實是那條伏骨黑蛇。
    難不成辰化雨這是出來了？
    小聲的喚了一句：“蛇君？”
    可那條伏骨黑蛇，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隻是軟軟的纏伏在鎖骨之上。
    搞得我愣了一下，又用上了幾分力道，再次喚了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隻得收了手，可昏迷了三個多月，不見天日，皮膚白得很，這條黑蛇纏繞在上麵，就特別顯眼。
    想到找絲巾什麽的纏一下吧，也沒有。
    畢竟我來的時候，還是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姬姮提前準備的，寬鬆舒適型，哪會有絲巾這些東西。
    不過這黑蛇伏鎖骨，也表示著辰化雨那邊的動靜，也得給他們知道。
    我又試著扣了扣鎖骨，確定這條黑蛇沒有反應後，這才拉開門出去。
    以前我以為，這條伏在鎖骨的黑蛇，就是辰化雨。
    後麵我慢慢的醒悟了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他。
    或許隻是他留下來的一道蛇影，或是其他什麽的。
    他想來的時候，這就是他的定標，或是留在我身上的一縷烙印，供他掌控我的動向。
    就像曾經阿夭留在我身上的桃花烙一樣。
    等我出來的時候，顧容卿那兩條血蛇已經隻留點蛇尾在外麵了。
    楊渣男的肚子幾乎被撐圓了，卻雙眼依舊在抽搐，明明還沒斷氣。
    因為痛苦，五官已經扭曲了。
    顧容卿怕嚇到我，轉身攔在我麵前。
    張嘴要說什麽，可一轉身，看到我鎖骨上的黑蛇，瞬間就是一愣。
    以為我不知道，朝我點了點：“施姐姐，你鎖骨……是蛇君嗎？”
    如果辰化雨出來，情況就又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摸著鎖骨，朝她搖了搖頭：“暫時不確定。”
    可至少是辰化雨有了反應，不再像前麵那三個多月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明顯姬姮和顧容音也聽到裏麵的東西，聽說我鎖骨有動靜，也都走了進來。
    姬姮率先摸了摸鎖骨，沉聲道：“不是蛇君，是他一縷蛇影。”
    所謂杯弓蛇影，亦可唬人魂。
    蛇影隻是一種說法，其實相當於蛇倀的一種。
    雖說不是本尊，但與本尊也有聯係。
    姬姮的手和眼睛，與我們不同，所以她確定的事情，幾乎不會有差別。
    顧容音也進來看了一眼，看著鎖骨上的黑蛇，欲言又止。
    她身上嫁接了柳仙，和辰化雨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點到現在我都沒看明白。
    柳仙明明和顧陰生，互相愛慕，這是不可否認的。
    可柳仙又以自己的真身，養育著辰化雨的蛇丹。
    辰化雨對她，情感上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就像現在顧容音對他。
    顧容音相當於柳仙的延續，按理情感上和顧容聲共情於冥淵一樣，應該繼承了柳仙的情感。
    可她作為顧陰生的孫女，卻又對辰化雨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這情之一事，當真是玄之又玄。
    我實在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正要和顧容音解釋：“蛇君，可能隻是想……”
    “有蛇君的蛇影在，至少你不會再入那個荒唐的夢境了。”顧容聲的聲音卻從旁邊臥室傳來。
    這就顯得尷尬！
    好像也有可能！
    但顧容聲刻意點明這個，又好像凸顯出我的刻意。
    一時大家都沉默了。
    顧容聲卻依舊幽幽的道：“姬小叔說得沒錯，蛇君知道你醒了，我又確定這個夢與現實相聯，肯定會有所行動的，你耳後的印記，就消失了。”
    他不說，我還沒在意。
    畢竟蛇影伏骨，更加重要。
    就在我們說話間，顧容卿也沒時間慢慢折磨楊渣男了。
    引著血蛇，直接化成無數細細的小蛇，鑽進楊渣男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將他血肉吸食幹淨。
    不過眨眼間，楊渣男就在變成了一具枯骨。
    無數細小的血蛇從他嘴裏鑽出來，再次化成血氣，湧回了顧容卿身上。
    就楊渣男這一點點生命力，顧容卿就有了明顯的不同。
    身上那種陰陰弱弱的感覺更強了，皮膚白皙如雪，吹彈可破，卻又有著淡淡的粉。
    完全就是那種剛滿月的嬰兒一般，褪去了胎裏的青黃，最好粉嫩的時候。
    顧容卿被我們看得不好意思，抿了抿嘴：“這枯骨怎麽辦？”
    “我來吧。”姬姮輕輕一點。
    朝蘇秦道：“拿吸塵器，別把房子搞髒了，到時還要搞衛生。”
    好吧！
    姬少主做事，當真是很有準備啊。
    蘇秦還真的拿出了吸塵器，對準著楊渣男：“好了。”
    姬姮不過指尖一彈，好像有道白光，又似乎是顆玻璃珠一樣透明的東西，彈在楊渣男身上。
    那具枯骨瞬間就化成了灰塵，在吸塵器呼呼的吸聲中，連點渣都沒留在沙發上。
    蘇秦看著幹幹淨淨的沙發，又看了看姬姮。
    朝我感慨道：“以後我要開火葬場，就和姬少主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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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她這手藝，我這二十多年搓的骨灰算什麽。”
    “還沒這麽細，全是骨頭渣子。”
    正得意的看向我們的姬姮，瞬間扭頭瞪著蘇秦：“本少主這一手碎山河，你讓我來幫你開火葬場，當焚化爐？”
    “職業習慣！職業習慣！”蘇秦這會也反應過來了，連忙拖著吸塵器放回雜物間。
    姬姮抬手作勢要彈蘇秦：“那先讓你試一下，我這手碎山河！”
    嚇得蘇秦大叫：“施行雲，救我！”
    他們倆鬧習慣了，我也懶得去理會。
    隻是臥室看了一眼：“楊浩雲怎麽樣了？”
    “上過藥了，蘇秦用術法幫他搓揉過了，外傷倒沒什麽，就是怕那處還得好好養養，還有心理創傷，不是失憶就能真的什麽影響都沒有的。”顧容聲若有所指的看了看我。
    又瞥著外麵道：“天快黑了，等下去醫院，看下病人吧。”
    “再到我們落腳的地方集合，今晚如果不打算睡的話，就帶點咖啡濃茶什麽的。”
    “或者，我們分開睡。”
    我知道他的意思。
    就是分開睡，兩個人就不會入夢。
    因為辰化雨已經用蛇影伏在我鎖骨，或許會入我的夢，傳達什麽。
    顧容聲不想在夢裏碰到辰化雨，尤其是他知道，這可能不是夢，至少不是那種自己做了，無人知曉的夢。
    三人行，必有一方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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