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石頭，轉眼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老白的蹤跡。
    姬姮說，侯三找到的特殊機關，是才搬過去的。
    侯三從旱期進入，到汛期出來，並不能完全確定那特殊機關的存在。
    那麽帶他找到那個特殊機關的，就是老白。
    也就是說，老白一直在這外麵蹲守著等侯三。
    發現他出事後，第一時間帶他去了那個特殊機關。
    那麽現在……
    算了！
    我們坐直升機過來的，老白也趕不過來。
    一想明白這個，我摸著石頭就開始研究上麵的岩石成份和生物係統。
    那個洞窟位置還沒有露出來，就算我們要潛入，也沒這麽快。
    就在我細細的摸索著時，水麵晃蕩，眼前一白一暗的，有點發昏。
    就在水光晃動時，本能的閉眼。
    可等我睜開眼時，就見一條粗黑的蛇尾在水麵下輕輕搖曳著。
    墨綠的水草，撫著黑鱗，在日光折射下，閃著流光溢彩的微光。
    蛇尾的尖尖，還纏卷著我腳踝，輕輕拉了拉。
    這是入夢了？
    還是辰化雨出來了？
    我心頭瞬間一沉，順著蛇尾往前看去，就見不遠處露出來的巨大石頭上，辰化雨蛇身繞石一圈，軟軟的趴在上麵。
    以手托頭，雙眼半眯的看著我。
    那蛇尾尖還在我腳踝輕勾，示意我過去。
    嘩嘩的流水聲中，一切都變得靜謐。
    我腦袋中感覺有什麽不對，卻還是半趴在水裏，半抱半扶著他那粗壯的蛇尾，往那邊走。
    到了水深的地方，浮力太大，就幹脆跨坐在蛇尾之上，任由蛇尾慢慢回卷，將我托到被河水衝得光滑的巨石之上。
    辰化雨伸手撫著我的臉，朝我笑，卻不說話。
    他掌心微涼，指腹順著臉側一點點往下，落在鎖骨時，我猛的感覺到刺痛。
    那種痛感，像是夏天扯豬草時，猛的被毛辣子給辣到了。
    細密的刺痛，耳朵還有著陣陣耳鳴。
    也就在耳鳴刺痛的同時，我隱約聽到姬姮在叫我：“施行雲！醒醒！”
    腦袋好像被什麽摁著，眼睛和身體開始抽搐。
    辰化雨卻依舊朝我笑，伸手撫卷著我鎖骨，輕輕摩挲著。
    那種刺痛更明顯了，耳鳴聲好像夏日的蟬一樣，尖銳，且悠長。
    就在辰化雨猛的用力一摁時，我痛得尖叫一聲。
    猛然驚醒！
    卻發現自己依舊趴在那塊光滑的巨石之上，可旁邊哪有什麽辰化雨，更沒有漆黑粗壯的蛇尾。
    隻有摁著我的蘇秦，以及給我揉著太陽穴的姬姮，以及臉色發沉的顧容聲。
    我一個激靈的坐了起來。
    轉手摸著鎖骨，依舊有種刺痛感。
    姬姮忙朝我道：“剛才入夢了？夢到了什麽？”
    她問的時候，又看了顧容聲一眼，明顯剛才他也入夢了。
    我摩挲著巨石，搖了搖頭：“沒什麽重要的信息。”
    這次說是個夢，其實更像是遊魂。
    或者說是夢遊！
    夢裏的辰化雨，好像不大樂意我入夢，直接摁著這鎖骨，將我喚醒。
    或許，這條盤纏在鎖骨上的黑蛇就是這麽用的。
    前麵我們都沒有用對，隻是以為黑蛇伏鎖骨，辰化雨就會自己出現，阻止那些荒唐的夢。
    可這次，他好像在告訴我，怎麽有這條黑蛇，讓自己從夢裏醒來。
    為什麽是現在？
    是這塊巨石之上？
    在其他地方，辰化雨為什麽不出來？
    顧家別墅時，就隻有我和他，在床上，他都沒有說。
    難不成，夢裏的辰化雨和我們一樣，有清醒的意識，卻又不能清醒的處理。
    隻有剛才那個辰化雨還是真的……
    或者說是辰化雨完全清醒的意識。
    我將手從鎖骨收回，摸著這塊巨石。
    想著辰化雨巨大的蛇尾繞石一圈，又慵懶的趴伏在巨石上的樣子。
    那神態，不太像是我認識的辰化雨。
    更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存在，更甚至比辰化雨多了幾分殘忍冷情。
    我摸著巨石，猛的想到了什麽，順著巨石滑下去。
    直接猛頭紮進水裏，將旁邊的水草全部扒拉開。
    耳朵全是轟轟的水聲，夾著蘇秦沉喝著什麽。
    跟著巨石旁邊瞬間多了好幾隻手，幫我將被水衝過來的水草撥拉開。
    就在巨石邊的水草完全被清理過後，露出一個隻比籃球大不了多少的漆黑洞口。
    我伸手往裏探了一下，一臂根本夠不著底。
    不過在水裏呼吸，很艱難，忙將腦袋浮了出來。
    大家麵麵相覷。
    顧容音率先開口道：“我引著柳條先探路，你們準備其他事項。”
    姬姮點了點頭，朝對岸打了個手勢。
    立馬就有姬氏的工作人員過來，將這裏進行清理。
    再和顧容音聯手，判定窄小甬道的情況。
    我們先到岸邊，確認下去後的事項。
    等上了岸，姬大長老已經下來了。
    正坐在搭好天幕，擺著的露營桌邊，抬眼看著我：“剛才是得蛇君提醒了？看你上到那塊石頭上的樣子，應該是有蛇尾托著，你反手抱著。”
    這都能看出來？
    可我記得抱著蛇尾時，身體應該是淩空的。
    既然現實中，蛇尾並不存在，我是怎麽拉到那巨石上去的？
    見我發愣，姬大長老將平板遞給我，點了點。
    估計是他們在附近已經安排了不少監控設備，那平板上，赫然就是我入水摸著石頭時的畫麵。
    不過一會，就是我逆水往那塊巨石遊去。
    但怪的是，在水流湍急的部分，我沒有遊，好像就雙手反抱著什麽，身體依舊往前。
    而到巨石下時，我趴伏在空中，就這麽淩空上去了！
    可監控設備裏，明明沒有拍到蛇尾。
    但從力學上來說，好像那蛇尾是存在的一樣。
    我扭頭看向姬姮：“你剛才看到蛇君了嗎？”
    姬姮的眼睛能看到許多東西。
    監控拍不到，說不定她就看到了。
    可姬姮朝我搖了搖頭。
    蘇秦也將平板拿過去，細細的看著我遊上巨石的那一段。
    又遞給顧容聲：“你看下，你當時也入夢了，在哪裏？”
    “話說，如果這是夢，蛇君的存在又拍不到，那施行雲是怎麽上到石頭的？”
    “這不比見鬼一樣，更嚇人啊。”
    “我們這麽多人，鬼都不怕，青天白日，好好的入夢，就有點嚇人了。”
    “這個拉施行雲上石頭，又暗示她入口的蛇君，到底存不存在嗎？”
    顧容聲將那視頻看完，將平板遞還姬大長老。
    苦笑道：“不存在，卻也存在。”
    “什麽意思？”蘇秦冷哼了一聲。
    重重拍了顧容聲一下：“顧總，你最近玄乎了哈！”
    “我和你還是有點同生共死的兄弟情的，你和施行雲之間怎麽搞，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吧？”
    “不要說得這麽玄乎，直接說吧，到底在還是不在。”
    “如果蛇君在，我們至少不用擔心小命不保啊。”
    顧容聲伸了伸手，在平板下麵劃了劃：“這下麵有沒有東西？”
    這搞得我們都愣了一下。
    他卻還裝模作樣的，在平板六個麵都用手掌劃拉了一下：“有沒有？”
    劉宇辰最老實，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也有！”顧容聲將平板麵對著我們，點了點上麵那個“ifi”標識。
    朝我們苦笑道：“無線網絡，我們看不見，摸不著，可它確實是存在的，它能傳輸信號。”
    “剛才的蛇君，我們看不見，但施行雲摸得著，他也有作用力，就證明他是真的存在的。”
    “其實鬼也一樣，普通人看不到，是因為眼睛監測不到它們的電磁波。”
    “你們能看到，是因為你們從小經受訓練，對鬼的電磁波敏感，所以檢測得到。”
    “同理，施行雲和蛇君之間的糾纏，比我們都深，所以她能看到，能摸到，能感覺得到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