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鍾臨風這麽簡單的直接自爆。
    一邊用望遠鏡看向外麵的姬姮，以及還在處理電腦裏信息的顧容聲，都詫異的看了過來。
    姬姮更是將望遠鏡挪了一下：“我還想著，你多少也該狡辯幾句吧？”
    鍾臨風冷笑了一聲：“有什麽好狡辯吧，在進入這裏後，我就沒想過要活著出去。”
    “既然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麽誘導別人去死的罪名。”
    他毫無懼意，看著顧容聲道：“這個程序是我寫的，源代碼在我手裏，就算你厲害，也破譯不了。”
    果然有實力的人，都是這麽有恃無恐。
    顧容聲幹脆放開電腦，朝他道：“直接說吧，問題出在哪裏，把你的成果告訴我們，我們也盡快找出那些失蹤的人。”
    鍾臨風這會冷冷的看著我們，掃了幾眼後，這才打定主意，沉聲道：“是牆。”
    “以及注視的目光！”
    他跟著將電腦轉到另一個程序，這才發現，他家裏裝了不少錄像設備，在同步的錄著。
    可我們並沒有發現被窺探，或許也是這房間裏窺探的感覺太強了，反倒是錄像這些，存在感太弱。
    鍾臨風將這些錄像移動著，朝我們解釋道：“我也裝過監控，可我沒有失蹤，是因為我一直處於曝光狀態，所以這些牆不會將我拉入裏麵。”
    “但在監控中出現過的人，就會被複製，有點像被複製的模型，在軟件裏進行自我學習一樣。”
    “而隻要一直處於曝光狀態，就不會被拉進去。”
    隻見他切換了幾段視頻，就是對門的那對失蹤小夫妻。
    也像我們一樣，在電梯口和玄關處裝了監控，但在這兩處時，都沒有失蹤。
    可在錄像拍到進入監控和錄像的死角時，直接就失蹤了。
    而蘇秦，也是在兩個監控所處的盲區，失蹤不見的。
    顧容聲差點被拉進去，就是因為我們都離開了，而玄關的監控隻能拍到玄關處，他並沒有時刻處於曝光狀態，從而差點被拉入了牆裏。
    他雖然沒有太強的實力，可也經曆了不少這些詭異的事情，至少不會太過恐慌，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還是差點被帶走。
    更甚至蘇秦這樣的實力，也悶不吭聲的就這麽失蹤了。
    可見牆裏那些手，確實挺厲害的。
    當初我在夢裏，好像出被這些手差點拉進去。
    那會我都沒有細想，為什麽會是手。
    現在想來，應該和那萬人坑，以及亂葬崗有關。
    鍾臨風研究了一年多，總結出這些經驗，也是送了二十幾家的人頭，才總結出來的。
    所以他不敢出門，平時的生活物資都是叫跑腿送。
    住在平安公寓的，都知道，跑腿和外賣是不會進來的。
    而鍾臨風不敢離開滿是錄像的房間，所以就請了臨時的小工，給他從下麵的箱子裏拿出來。
    生怕一個不小心，走到哪個盲區，就被拉了進去。
    這裏住院的陪護，很多家庭情況都不是特別好，能賺點是點。
    而鍾臨風，看他這樣子，可能還在工作賺錢。
    畢竟他都能寫出這麽厲害的一個人臉識別程序了，居家辦公也賺得不少。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暫時也沒心思去計較鍾臨風強行送人頭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必要再瞞他，幹脆讓姬姮說一下姬明那裏問來的情況。
    姬姮卻擺了擺手，看向鍾臨風道：“最近一共有27人失蹤，除去蘇秦，失蹤的有26個，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它好像很餓了。”鍾臨風指了指牆，沉聲道：“以我的總結，問題應該出現在埋在牆內的線路，以及牆下麵的地基。”
    “我查過這裏的地址，以前是萬人坑，戰亂時，這裏丟的屍體數量幾乎不可計量，幾十萬是至少的。”
    “後麵荒廢，成了亂葬崗。最先被買入，是打算建學校的。”
    “在這公寓的前身，也曾經建過軍工廠，可不知道為什麽，也接連出事。”
    “中間隔了幾年，一直有人在這軍工廠失蹤，這才又改成了現在的公寓。”
    “確切的說，是先建了醫院，帶動周邊經濟後，再建了這棟公寓，後麵又有了命池的謠言，到了一房難求的地步。”
    “其中還有不少人想借此謀利，卻都慘死。”
    鍾臨風又將一些東西調了出來。
    這是些錄的視頻，看樣子是走訪附近一些原住的老人家。
    大部分是賣菜啊，或是在公園裏下棋的老頭老太們。
    據他們所說，當時平安公寓的租金並不算太高，至少和市場價是相當的。
    可命池的說法出來後，很多家裏條件好的，就出高價，想收購別人租的房子。
    十倍不租，也有出二十倍的，反正用錢砸，總有些人感覺自己的命換些錢，總是好的。
    更何況在這裏隻是汲取命池裏的生命力，病能不能治好，還是靠運氣。
    於是就有租戶轉租，從而賺取高額差價。
    而這樣的操作，立馬讓附近的原住民感覺到了商機。
    更甚至有的病人也看到了賺錢的機會，就用家裏病人的病曆，先租了房，或是幾倍的價錢將原先住戶的租房合同拿下來，再將租期延長。
    然後再到醫院，進行轉租。
    他們的目光，看準的自然是條件好，出得起高價的。
    畢竟現在一針抗癌藥，幾萬，上十萬的也是有的。
    住在平安公寓，就算漲十倍，也就幾萬塊，還能住一個月。
    更甚至不會這麽痛苦，還能延長壽命，增加痊愈的可能性。
    對於家裏有錢的來說，確實也不算太難過。
    可這些倒租房子的，在一次月黑風高的時候，全部跟傀儡一樣，走到了公寓樓下，雙手展開，趴在牆上，最終慢慢的融入了牆裏。
    他們走來的時候，是黑夜，可融入進去，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白天的時候，有家裏人聽到消息找了過來，想將他們拉出來。
    可卻完全沒有辦法，有的強行拉出後，就是皮開肉綻，半邊身子消失了，跟吃手撕雞一樣，隻拉出了一小部分。
    打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誰敢轉租平安公寓的合同了。
    鍾臨風道：“這公寓，好像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我扭頭看向姬姮：“是嗎？”
    姬姮聽著也滿臉震驚：“我不知道啊，這理論不符合陰陽轉眼啊。”
    當下朝我擺手道：“姬明也沒說這事，我再問下我家大長老。”
    她臉上不隻是疑惑，更多的是憤怒。
    這平安公寓的事情，好像一直隱瞞了不少。
    鍾臨風能查到這些，就是靠深挖。
    姬姮打了電話後，朝我道：“到邊上聊一下！”
    她說的邊上，也是不出房門，到窗簾邊上。
    我朝顧容聲打了個眼色，讓他看著鍾臨風，跟著姬姮到窗簾邊。
    她朝我悄聲道：“剛才鍾臨風說的那個，你想到了什麽？”
    人融合到了牆裏，被吞噬了血肉，還能想到什麽。
    我現在怕的是，蘇秦被吃了啊。
    如果他死了，我倒不擔心。
    屍體留著，招個魂，把他煉製成僵屍。
    可現在屍骨無存，魂魄不歸，這才是真的沒了。
    姬姮見我眼神慌亂，輕聲道：“像不像塵歸塵，土歸土。”
    我詫異的看向姬姮：“什麽意思？”
    姬姮卻抬手，輕戳了戳窗簾貼牆的一部分：“你看著哈。”
    她撚了撚指尖，似乎要數錢一樣，跟著食指對著窗簾處重重一戳。
    隻聽到“咕咕”兩聲響，整麵牆就好像被咯到癢的孩子一樣，變成了一團肉，滾動著。
    更甚至，還傳來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