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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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山大廈,頂樓。
因擔心船山秀虎喝了太多酒,可能會睡的不舒服的田中莉娜,回到家之後輾轉反側,又開車來到這裏,想為秀虎沏一杯蜂蜜茶。
可船山秀虎並不在。
雖然不知船山秀虎去了哪裏,但田中莉娜並沒有打算這麽離去,她在辦公室門前靜靜地等候著,想在秀虎回來的第一時間,服侍秀虎,更衣睡覺。
隻是夜晚的大廈頂樓,靜得如同宇宙深空。
走廊的盡頭,辦公室門前,那道身著蔚藍色禮服的妙曼身影,在玻璃上凝固成剪影,緞麵長裙勾出沙漏般流暢的弧度,包臀裙沿著腰窩凹陷處忽然轉折,像畫家以炭筆飽蘸霞光畫就的問號。
她雙手負在身後,微微依靠在金屬門框的姿勢,總帶著三分克製,背後右手拇指無意識的輕輕撥動鑽石戒指,左手貼著細腰在逆光中劃出新月弧線。
過了一會兒,她將身體的重心由左腳換到右腳,真絲裙擺貼服著流暢的腿部線條,在夜裏泛著月華般的光,驀地,她眼角餘光似乎敏銳的捕捉到了某些事物,當即重新站在了落地窗前,雙手趴伏在玻璃上,踮著腳尖往下看。
窗邊縫隙,一縷夜風揚起她別在耳後的茶色發梢,長裙下擺隨氣流微微掀起,露出一抹血色肌膚,以及白天包紮傷口的紗布,待到細看時,裙裾已如收攏的蝶翼般垂下。
大廈外,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迅速從大街上駛過,並未進入大廈內部。
她輕籲了一口氣,重新退了回來,再次輕輕的依靠在金屬門框上,以此來緩解雙腿的疲勞感。
任是勞累了一整天,她也沒有像是田間街頭那些女人似的,大大咧咧的蹲在地上或是坐在地上。
驀地,電梯井裏傳來鋼索顫動的嗡鳴,她猛地轉身,後跟在地麵劃出銳利的弧,在地毯上碾出半道旋渦,鏡麵倒映的身影像支繃緊的百合,肩胛骨凸起的優美棱角映在燈光下,呼吸間的梔子香也隨心跳頻率紊亂。
“是秀虎嗎……”她眼裏泛起了光,急切的看向電梯口。
半分鍾後,電梯鋼索的嗡鳴聲停止,頂樓電梯門並未傳來任何響動。
她再一次略顯失望的低下了頭。
此時,大廈外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開進了底層停車場。
車門打開後,常小魚徑直朝著電梯口走去,002提醒道:“常爺,花!”
“什麽?”
“你剛買的那束滿天星。”
“哦。”常小魚道:“放車裏吧,明天給她。”
002從車裏抱出那束滿天星,快跑兩步送到常小魚手中,“她明天肯定先來公司找你呀,一大早送她一束花,任誰看見了,恐怕都會高興的吧?”
“別的不說,就衝她今天推開你那一下,這個女人值得!”
常小魚微微點頭,接過那束滿天星,“是啊,這麽好的女人,船山秀虎十年沒怎麽搭理過她,在被刺殺的第一時間竟然還懷疑她,我真替她鳴不平。”
“行了,你回去吧。”
電梯再一次響起,隻是習慣了這種聲音的田中莉娜,並未看向電梯口,電梯鋼索的嗡鳴聲,像是《狼來了》裏邊那個調皮的孩子,它一次次的欺騙著田中莉娜,使得她不再相信這些聲音。
打電梯口打開,抱著滿天星花束的常小魚,剛轉過身子,麵向走廊,便看到了盡頭那個身著蔚藍色長裙,身段似水般的女人。
那漫長的等候時光,在這一刻忽然蜷縮成了走廊裏的一粒塵埃,廊燈在常小魚視網膜暈開淡金色的光圈,空氣裏浮動著的梔子花香味讓所有響聲都退潮。
她支在門邊的手腕還保持著轉動戒指的姿勢,茶色長發被穿堂風撩起,織成暮色中的星軌,玻璃剪影中泛著毛茸茸的琥珀光暈。
在某個尚未命名的時間單位裏,常小魚的呼吸懸停在了喉間。
似乎是這短暫的零點零幾秒的呼吸暫停,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如同一縷帶著特殊香味的清風,吹在了她的麵頰上,撫動她的秀發,她驀地抬起了頭,朝著電梯口方向看去。
那個穿著高定西裝,筆挺壯碩的身形,矗立在走廊的正中間,手裏還抱著一束滿天星。
驀地,時間像是凝固了那般,她看著他,他看著她,目光交織,相顧無言,若不是眼瞼裏顫抖的星光,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幅靜止的畫作。
她忽然想起,在許多年前,她曾經鼓起勇氣說出的那句話——秀虎,你可以送我一束滿天星嗎?
記憶讓胸前的藍寶石泛起潮意,爾後,像是到點的鬧鍾般,她從那個靜止時空中醒來,立刻調整了站姿,伸手整理鬢發的姿勢忽然鮮活的如同波提切利筆下的維納斯蘇醒,所有靜止的線條都在這一刻開始流淌,包臀裙上殘留著倚靠門框的褶皺,此刻正被廊燈繡上碎鑽般的釉色。
常小魚緩步來到她的身前,盯著略顯疲態的她,凝聲問道:“你一直等到現在?”
田中莉娜雙手放在小腹位置,提著小挎包,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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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給我泡一杯蜂蜜茶?”
她再點頭。
“我們忙了一整天,你不累嗎?”
這一次,她輕輕的搖頭。
“拿著。”常小魚將右手中捧著的那束滿天星,遞了過去。
田中莉娜雙手接過的瞬間,微微咬住顫抖的下唇,眸子裏凝出了一層晶瑩的光,“謝謝秀虎。”
剛打開辦公室房門的常小魚,詫異的回頭道:“你我之間,還說謝謝?”
剛往前走了兩步,常小魚再次回頭道:“愣著幹什麽,進來啊。”
站著不動的田中莉娜,像是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小狗,這才敢進入辦公室內。
一進來,她先放下滿天星花束,然後開燈,去廚房調製蜂蜜水,常小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渾身癱軟。
本來就睡眠不足,又跑了一下午,這會一停下來,感覺兩個腳脖子都快爆炸了。
不一會兒,田中莉娜端著一杯蜂蜜水,來到茶幾前,先是跪在地上,然後恭敬的將蜂蜜水放在了常小魚的麵前。
“秀虎,我來給您脫鞋吧。”
常小魚擺了擺手,“去廚房,把那個切水果的小刀拿過來。”
田中莉娜不明所以,但還是快速起身,去廚房捧著小刀過來,遞給常小魚的時候,將刀把對準了常小魚,刀尖對準了自己。
接過小刀,常小魚道:“你過來,趴下。”
田中莉娜來到常小魚腳邊,正要往地下趴,常小魚忙說:“誒?趴地上幹什麽,我讓你趴我腿上。”
這句話,似乎驚到了田中莉娜,十年來,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船山秀虎從未與她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即便是公眾場合,兩人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挽著胳膊。
她膽怯的問道:“秀虎,我……我該怎麽做?”
“過來,先上沙發。”
脫掉那雙水晶鞋之後,田中莉娜站在常小魚身旁,不知所措。
“蹲下。”
“往前趴。”
“把小腿放在我的大腿上。”
按照常小魚的指示,田中莉娜完成了這個她從未經曆過的場麵,她回眸看向常小魚,但見常小魚抱著她的小腿,仔細的盯著滲血的紗布看著。
本來醫生囑咐的讓她好好休息,結果卻跟著常小魚跑了一整天,尤其是在這深夜,更是堅持站著,導致紗布上滲血嚴重。
“拆紗布的時候,可能有點痛,你稍微忍一忍。”
田中莉娜繃緊了嘴唇,本以為會疼到她流血,甚至她已經下意識顫抖了些,可沒想到,那雙大手是如此的溫柔,她全程幾乎沒感覺到疼痛,便看到紗布被揭開,扔進了垃圾桶裏。
爾後,常小魚驀地拿起刀,對準自己的手指割了一下。
“秀虎!”田中莉娜驚道。
她正要翻身而起,常小魚連忙按住她,本來是要往大腿上按的,結果田中莉娜屈腿的瞬間,那古銅色的大手摁在了她的臀部上。
但常小魚可不在乎那麽多,用力往下摁道:“趴好,別動!”
從指尖滴落的鮮血,落在田中莉娜小腿上的傷口之時,一股清涼柔和的感覺從傷口處流遍全身,常小魚道:“就這樣趴著,我讓你動,你才能動。”
因為常小魚體內流淌著一半柳安然的藥血,對於養屍人來說,功效可能不是頂尖強,但對於凡胎肉體而言,這就是療傷聖藥。
爾後常小魚背靠沙發,仰著頭閉上了眼,“真累啊。”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常小魚隻感覺大腿上有什麽東西在磨蹭,好似一條蟒蛇貼著自己的大腿緩緩的爬過,朦朧中他睜開眼睛,但見田中莉娜正小心翼翼的將小腿抽離。
“我看看。”
常小魚抱著田中莉娜的小腿看了一眼“不錯,愈合的很好,沒留下傷疤。”
田中莉娜早就驚訝的合不攏嘴了,她不停地摸著傷口的位置,反反複複的確定著,直到確信這一切不是做夢的時候,她才問道:“秀虎,你是怎麽做到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常小魚咧嘴一笑,得意道:“別人做不到,但我就可以。”
“秀虎,我給您脫鞋吧。”說話間,田中莉娜重新跪在了常小魚的麵前,俯下身子,就要去抬起常小魚的腳。
常小魚道:“不用,累了一整天了,都早點休息吧。”
田中莉娜緩緩起身,“好,秀虎你早點休息,我這就回去。”
“這麽晚還回去,多危險,今晚你在這睡吧。”
沒等田中莉娜反應過來,常小魚指著臥室的方向,“你去睡床上,我睡沙發上,去吧。”
說話間,常小魚已經躺下了,順勢點了一支煙,深深地抽了一口,“晚安,記得幫我關燈。”
當燈光關閉,漆黑的客廳裏,隻有沙發上亮著的一點猩紅,忽明忽暗,時而飄動,時而懸停,好似在思考著什麽。
站在黑暗中的田中莉娜,雙手撫著臥室門框,咬著下唇看向那團火星,恍然間那點微光像是太陽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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