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幾個人影在風雪中晃動，隱隱約約傳來藏語交談聲，那語調低沉又神秘，仿佛在謀劃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都暈過去了嗎？”一個聲音壓得很低，透著幾分謹慎。
    “應該差不多了。”另一個聲音帶著一絲篤定的回應。
    “慢著，加大劑量，把狼毒花煙量加倍，我怎麽感覺這三個家夥不好對付，特別是帶頭那個漢人，好像眼睛非常銳利，似乎知道了些什麽。”這話一出口，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格丹，你是不是眼珠子被挖掉之後，就這麽怕事了啊，哈哈。”一陣嘲笑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吳澤聽到這話，心裏猛地一震，果然，這裏麵真有個格丹，不就是剛才自己看到羊皮卷通信的那個主人嗎？他眉頭緊鎖，暗自思忖，也不知道這兩張通信羊皮卷，為啥會被扔在這石屋中，難不成是他們自恃有狼毒花煙，有恃無恐？畢竟被騙進這屋子的人，幾乎沒可能活著出去。
    石屋裏的煙霧越來越濃，好似一條無形的巨蟒，在屋內肆意遊走。要不是吳澤他們戴著防毒麵具，此刻怕是早就被迷暈在地，任人宰割了。吳澤眼神一凜，示意大家別動，他可不相信在這漆黑一片的石屋裏，對方還能透過那些小孔洞看到什麽。這可是荒無人煙的無人區，怎麽可能有紅外監控這種東西呢。
    “哢嚓”一聲，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好一會兒，“砰”的一聲，那扇厚厚的木門被緩緩推開。
    “別著急進去，等狼毒花煙散幹淨了之後再說。”又是一句藏語傳來，語氣裏滿是警惕。
    被挖了一隻眼睛的格丹，或許是因為之前直接帶吳澤他們三人到這石屋，對他們觀察得格外仔細，總覺得這三個人透著股危險的氣息，所以這會兒依舊小心翼翼。他用藏語惡狠狠地說道：“把刀都給我拿起來，小心些，等下趁著他們還有氣，把腦袋都砍下來，硝皮處理，頭骨還有人皮都留著，尼格尓那裏需要五顆頭顱，還有五張新鮮人皮，我們已經有了兩顆，再砍下這三個人的就夠了。”
    外麵的風雪還在呼呼地刮著，好似一頭頭咆哮的猛獸。吳澤臉色鐵青，心中怒罵，這幾個混蛋哪是什麽喇嘛，分明就是開著人皮客棧的惡魔！死有餘辜！
    吳澤咬咬牙，帶著蔣嫣還有羅胖子猛地衝了出去，一手緊握著傘兵刀，刀身寒光閃爍，另一手瞬間打開強光手電，那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劍，劃破了黑暗。
    被這猛烈的光線一照，那幾個假喇嘛嚇得臉色慘白，驚懼交加，下意識地伸手護住眼睛。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措手不及，等回過神來，至少也得幾秒鍾。
    對於吳澤來說，對付這幾個身體殘疾的假喇嘛，幾秒鍾的時間足夠解決所有問題。隻見他身形一閃，“砰”的一聲，飛起一腳，直接將那個叫格丹的瞎眼家夥踢飛到雪地上。格丹手中那把沾滿血腥的彎刀，也“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吳澤轉身，目光如炬，又朝著其他家夥攻去。羅胖子也不甘示弱，利用自己肥胖的身體優勢，像一頭發怒的公牛，直接朝前衝去。一個斷腿的假喇嘛躲閃不及，被他撞了個正著，直接暈了過去，倒在雪地上，生死不知。
    “雙手抱著腦袋！”蔣嫣取下防毒麵具，看著那些已經被吳澤和羅胖子打得奄奄一息的家夥，嬌喝一聲。她心中又氣又怕，要不是運氣好，今晚他們可就要頭顱落地，還得被扒皮抽筋。想到這兒，蔣嫣一陣膽寒，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提起右腳，狠狠踹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家夥。
    “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吳澤怒目圓睜，將這五個老家夥用塑料扣綁得結結實實，然後用一條繩子，把他們像串糖葫蘆一樣串起來，拉回到了破廟的大堂中。
    羅胖子手腳麻利地把所有油燈都點亮，刹那間，大堂亮堂了起來。吳澤看著眼前這幾個家夥，開始審問：“都不說是吧，那樣你們的下場隻會更慘！”
    除了瞎了一隻眼的格丹，其他人好像都不懂漢語，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格丹，仿佛在詢問：這個漢人究竟在講些什麽東西？
    “唉。”被吳澤一腳踢飛之後，格丹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他捂著那隻被挖掉眼珠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的確是假喇嘛，這座破廟存在很長時間了。”格丹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開口之後便不再遲疑，緩緩地將自己的來曆道來。
    “在數十年前，也就是解放之前，你要是有機會來這兒，就會看到布達拉宮前，有成百上千的乞討者，他們要麽斷腿，要麽斷腳，要麽就像我一樣，眼珠被挖掉了。”格丹的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滄桑，“如你們現在看到的這般，我們當然不是天生殘疾，隻不過是天生農奴，或者是農奴的後代而已。”
    站在一旁的蔣嫣忍不住問道：“是誰把你們弄殘疾，目的是什麽？你們為什麽又要在這破廟中，設計殘害無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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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看到供桌上的那件法器沒有？”格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吳澤轉頭看向供桌，隻見上麵有一件碗狀的法器，鑲著金邊，靜靜地放在那裏。吳澤的臉色瞬間變了數變，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什麽東西了。
    “這是嘎巴拉碗。”吳澤沉聲道。
    格丹有些驚訝地看了吳澤一眼，沒想到這漢人居然識貨。不過他的神情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畢竟他一開始就知道，吳澤不是一般人。
    嘎巴拉碗俗稱“骷髏碗”，也稱人頭碗，這種骨器是用人的頭骨作成，大多是由高僧或信徒生前發願，死後將頭骨獻給寺廟做法器，再根據密宗經典規定製作而成。可在一些地方，一些農奴主卻偏好於用十幾歲少女的頭顱，製作成人頭碗。
    “至於我們這些人的大腿、手臂，或者眼珠是怎麽沒的……”格丹那一直冷漠的表情，頓時充滿了憤恨和悲戚之情。
    蔣嫣本來還想要責問什麽，卻被吳澤給止住了。
    “想必你們也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的結果。”吳澤這個時候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心想這破廟中，應該有間地下室，那就是這些人作惡的地方，或許說是屠場更為貼切。
    “報警抓我們？”格丹慘然一笑，“嗬嗬嗬嗬，不需要了，我們的手臂還有大腿，都被砍下來當法器，他們說我們這些人上不了天堂，除非幫他們弄來更多的法器，現在想來，我們害了那麽多人，又怎麽可能上天堂呢？”
    “他們是誰？尼格尓又是誰，你快說！”吳澤心急如焚，追問道。
    “嗬嗬嗬嗬，你鬥不過他們的。”格丹突然猛地站起身，整個身體撞向旁邊一個開口的油桶，渾身被油濺滿，而後又撲向那點燃的油燈，瞬間就被大火吞噬。
    “嗬嗬嗬嗬。”就在吳澤他們還目瞪口呆的時候，另外四個斷手斷腿的家夥，也發出了近乎淒厲的笑聲，紛紛地撲入火中。吳澤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止，進山冒險的他們什麽都有準備，可誰能想到要準備滅火器啊。
    吳澤的神情有些黯然，對於這幾個罪大惡極卻又令人可憐的家夥來說，火葬也許是個不錯的歸宿吧。
    “我們出去吧。”眼看整個破廟都要被點燃了，吳澤喊了一句。而這個時候，羅胖子卻眼疾手快地從神龕上抄出一個白骨盒子，才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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