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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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吳澤果斷扣動扳機,支援陷入危機的羅胖子。子彈帶著破風之勢,直接打在了頭狼的肚子上。這頭身形巨大的頭狼,吃痛之下隻是身形猛地一晃,卻並未直接斃命。不過正是它這一晃的瞬間,給了羅胖子一線生機,讓他有機會躲開那致命的一擊。饒是如此,胖子的背上還是被頭狼鋒利的爪子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瞬間汩汩直流。
    “嗷嗚嗚……”羅胖子身上流淌出的鮮血,似乎徹底刺激了被吳澤擊中的頭狼。它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猛地高高躍起,再次惡狠狠地朝羅胖子撲去。吳澤見狀,剛想要再次扣動扳機,卻陡然傻眼。原來他剛才一心隻顧著讓羅胖子和蔣嫣換彈夾,竟沒發覺自己手中的槍此時隻剩下一發子彈。
    情況萬分危急,驚慌失措的羅胖子在近身肉搏的情況下,絕對不是那頭凶猛頭狼的對手。吳澤來不及多想,反手抄起傘兵刀,毫不猶豫地朝下捅了過去。那頭狡猾的狼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瞬間轉過身子,放過羅胖子,轉頭朝著吳澤凶狠地撲了上去。
    蔣嫣手中的槍還有子彈,她迅速瞄準,兩聲槍響過後,兩頭剛躍下石牆的餓狼直接被擊斃。而羅胖子手中的槍,在剛才頭狼的襲擊中不知道掉到了哪裏。此刻,他隻能抄起工兵鏟,朝著身前的餓狼奮力拍去。一時間,呼叫聲、槍響聲以及狼的咆哮聲,在石牆內交織回蕩,震耳欲聾。
    混亂之中,三個人始終緊緊背靠背,組成防禦陣型。近戰中,之前還需要吳澤搭救的羅胖子,此刻手持工兵鏟,虎虎生風,展現出驚人的神勇。他將工兵鏟掄得呼呼作響,對準衝過來的狼頭,一砸就是一個窟窿,一剁下去便是血肉橫飛。
    隨著戰鬥的持續,那些原本眼睛通紅、瘋狂進攻的餓狼,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進攻的勢頭也變得猶豫起來。哢嚓一聲,又一個狼頭被羅胖子手中的工兵鏟直接拍扁。此時,蔣嫣的子彈也打光了,根本沒時間換彈夾,於是她也操起工兵鏟,學著羅胖子的樣子,橫拍豎砸。
    原本凶狠殘暴的餓狼們,或許是沒有料到這三個人類如此頑強、如此凶殘。當它們眼中的紅色快要完全消退時,進攻的步伐猛地一滯。
    “嗷嗚嗚嗚……”之前被吳澤擊中一槍,後來又被傘兵刀捅了一刀的頭狼,轉頭望向屍狼所在的方向,隨後再次咆哮著,不顧一切地朝吳澤衝了上去。吳澤躲避不及,手臂被狼爪抓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但他手中鋒利的傘兵刀也猛地朝著頭狼劈了過去。
    吳澤心中明白,要是不把這頭頭狼幹掉,狼群絕對不會散去。屍狼控製著這頭頭狼,而頭狼則直接操控著下麵的狼群。一念及此,吳澤再也顧不上後背的安危,猛地身子向前一躥,手中的傘兵刀擋開狼爪之後,反手一把死死地抱緊了頭狼。
    頭狼因為腿上受傷,受力不穩,一時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其他餓狼看到頭狼被吳澤壓住,迅速衝過來想要救援。但就在這時,羅胖子和蔣嫣也迅速移動過來,兩人手中的工兵鏟揮舞得密不透風,為吳澤爭取到了極為關鍵的片刻時間。
    吳澤一隻手死死地抱住頭狼的脖子,將它狠狠地按在地上,另一隻手上的傘兵刀抵住頭狼的喉嚨,猛然用力割了下去。刹那間,一股滾燙的血柱如噴泉般朝著天上那輪冷冷的月亮噴灑而去。
    “啊!”渾身血跡斑斑的吳澤,也被這四濺的狼血刺激得腎上腺素飆升。他哐當一聲將傘兵刀扔到地上,反手抽出工兵鏟,朝著已經被放血、身子不停抽搐的頭狼瘋狂地砍了下去。
    月色之下,一顆狼頭被如同血人的吳澤高高舉起。石牆內還活著的餓狼們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住了。片刻之後,它們紛紛驚恐地躍出石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吳澤狠狠地將狼頭朝外扔去,試圖挑釁那屍狼和半邊美臉的白衣女屍,然而卻發現兩具凶屍又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零星枯草還在燃燒發出的劈啪聲之外,皎潔的月光下,四周一片死寂,安靜得讓人有些發怵。
    要不是石牆內外橫七豎八地躺著狼屍,自己三人渾身血跡斑斑,還真會以為這隻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羅胖子顧不得後背傳來的陣陣刺痛,掄起工兵鏟,學著吳澤的樣子,將石牆內還沒斷氣的餓狼一一砍頭,然後狠狠地朝外扔了出去。
    直到此刻,蔣嫣才像丟了魂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都緩不過勁來。這次搏殺實在是太刺激、太血腥、太可怕了,那一幕幕慘烈的畫麵不停地在她腦海中閃現。
    “你沒事吧?”吳澤關切地問了一句。蔣嫣緩緩搖了搖頭,剛才雖然戰鬥激烈,但她隻不過受了點輕傷而已,並無大礙。吳澤放心地點了點頭,暗自慶幸屍狼和女屍都已經消失不見。要是這個時候它們再趁火打劫,精疲力竭且身上還帶著傷的三人,恐怕真的沒有辦法抵擋了。
    “天應該快亮了吧?”看著吳澤幫羅胖子縫好背後的傷口,又仔細地包上紗布之後,過了好一陣子,蔣嫣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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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快亮了,不過我們要把火堆再燒旺一些。”溫暖和明亮能給人帶來安全感,吳澤擔心蔣嫣和羅胖子精神上受不了,於是將一些沾滿血跡的木頭扔到火堆裏。
    羅胖子收起了工兵鏟,大口大口地嚼著味道並不怎麽樣的高能食物。他的身子這個時候才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仿佛剛才發威得如同戰神一般的人不是他。
    “我幫你包紮傷口吧。”終於緩過神來的蔣嫣,拿出了急救包,對著吳澤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動起手來。
    “這半年我雖然也努力地學了一些外科醫療手段,但是肯定沒有美智子那麽好,你別介意啊。”蔣嫣看著吳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
    “怎麽會呢。”吳澤沒有理會蔣嫣的那點小心思,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美智子的麵容,想來也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她了。不過此刻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屍狼,還有那具白衣女屍,為什麽不直接對三人發起進攻,而是要號令群狼,甚至在群狼死傷慘重、三人精疲力竭的時候,也不上來乘勝追擊?吳澤的眉頭皺得很深,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難道你身上有什麽東西是那屍狼,還有白衣女屍本身所忌憚的?”灌了一口水,打了個飽嗝的羅胖子,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烤了一陣火,渾身暖和起來後,精神恢複了幾分,開口說道。
    凶屍所怕的東西?如果在南疆洞穴、惡鬼墓主人那裏得到的那塊青銅令牌沒有破碎,還說得過去。可是那青銅令牌已經斷成兩截,早就被自己扔掉了,又有什麽東西會是屍狼和凶屍所害怕的呢?
    “屍狼和凶屍,都是從那古象雄國的古墓中出來的,會不會是你背包中的那兩顆顏色各異的骷髏頭?”骷髏頭?吳澤的背包中,確實有兩顆形狀和圖紋幾乎一模一樣的骷髏頭,隻不過顏色不同。血紅色的那顆,是在南疆惡鬼墓主人的墓室中得到的;墨綠色那顆,則是前兩天在破廟中所得。難道這兩顆頭顱和古象雄國有聯係?
    屍狼和白衣女屍,都是那古象雄國墓室中的守墓凶物。如果是因為忌憚這兩顆骷髏頭,或者說是忌憚那顆在藏地拿到的墨綠色骷髏頭,而不敢直接過來動手的話,那麽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白玉骨頭盒子中的那份人皮地圖,標注了沙姆巴拉也就是所謂的冰屍魔窟,看來那個地方和古象雄國應該有很大的關聯。
    “吳澤你在想什麽?”看到吳澤眉頭緊皺,好長時間沒有說話,蔣嫣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我摸金一門的傳承中,有一本秘法是這麽記載的,用七顆顏色不同的骷髏頭,可以煉製出一枚陰兵符。”吳澤緩緩地開口說道。
    “什麽東西?”羅胖子瞪大眼睛,滿臉懷疑,覺得吳澤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還集齊七顆腦袋能召喚神龍呢,也得有人信才行。”
    而蔣嫣卻看出吳澤並不像是在說笑話,於是也認真地問道:“什麽是陰兵符,這和那些凶屍不衝過來要我們的命,有什麽關係?”
    “七顆顏色不同的骷髏,傳說中分落在天南海北各處,想要找到非常不容易。血紅色的骷髏頭,我們是在南疆找到的,但是惡鬼墓主人,將之放在自己的真墓室中,想必對這個東西也非常重視。”吳澤接著說道,“而這顆墨綠色的骷髏頭,既然出現在藏北,很有可能當年就是古象雄國國王,或者是權貴的收藏之物,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處破廟中,機緣巧合地被我們拿到手。”
    蔣嫣似乎有些明白了吳澤的意思,說道:“這麽說來,那屍狼和白衣女屍能夠感受到你身上墨綠骷髏頭的存在,因為它們就是古象雄國墓室的守護者?”
    吳澤點了點頭,蔣嫣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想來距離真相即使不中,也不遠了。
    “陰兵符又是什麽東西?真的能夠召喚出陰兵來,要是獻給國家我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羅胖子看吳澤和蔣嫣談得認真,也不再開玩笑,心中漸漸地接受了他們的觀點。
    “陰兵符其實是一個傳說,傳說中隻要有陰兵符,就可以召喚戰場上悲愴屈死無法散去的冤魂,比如長平之戰中,被白起坑殺的那四十萬趙國降卒。”
    “我靠,這也太強大了吧!”羅胖子聽到吳澤這麽說,忍著背痛,湊過來一臉的興奮。
    “我們有沒有辦法集齊七個骷髏,到時候弄枚陰兵符,到各處古戰場,召喚英靈為我們而戰?”
    就連蔣嫣也被勾起了興趣,這個原本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經過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心態也漸漸地發生了改變。
    吳澤見兩人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笑了笑說道:“哪有那麽容易,陰兵符的傳說至少兩千年了,這說明七顆顏色各異的頭顱,也已經分散了兩千多年。雖然我們運氣好,得到了兩顆,但是想要找到其它五顆顏色不同的骷髏頭,哪有那麽好的運氣。小時候據爺爺說,這些其實是秦始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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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始皇?是不是真的啊,如有僥幸得到了七顆骷髏,你會煉製嗎?如果不會還不是沒什麽用。”羅胖子問道。
    吳澤想了想說道:“我不確定,不過關於如何煉製的古籍,我倒是有的,就放在小店裏。不過我覺得,所謂陰兵符絕對沒有可能在古戰場上召喚出陰兵來,而是一枚鑰匙,可以打開秦始皇陵,或者秦始皇留下來某處寶藏的鑰匙。”
    秦始皇的寶藏?羅胖子的注意力一下子由陰兵轉移到了寶藏上。秦滅六國,將天下的重寶盡收囊中,那該有多少稀世珍寶啊,和氏璧、傳國玉璽,光是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三人輪流值守,輪流休息,睡袋就放在了火堆邊。石牆內的火堆漸漸地熄滅了,死傷慘重的狼群沒有再次出現,屍狼和白衣女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東邊一抹亮色悄然跳了出來,天亮了。
    天晴無風也無雪,天氣好得讓人有些不敢相信。雖然不熱,但地處高原,紫外線非常強烈。收拾起睡袋,胡亂地吃了點東西,望著滿地的狼屍,吳澤心中不禁感歎,昨天晚上能夠活下來,還真是不容易。
    “我們出發吧。”雖然羅胖子的背上,還有吳澤的身上都纏著紗布,羅胖子甚至還縫合了傷口,但兩人都沒有打退堂鼓的打算,總體感覺還行。
    白天的風光,顯然比晚上要好得多。有時候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隻是過了一處草甸而已,之前的路上都覆蓋著白雪,現在山脊上卻隻見亂石和枯草。
    從山脊上遠遠地看過去,可以看到魯瑪江海子,還有遠處的巴顏冬格雪山也隱約可見,那裏就是他們要翻越的地方。
    山脊往下,地貌又出現了變化,這個時候基本上無路可走。因為晚上的狂奔,原本在草甸中發現的那些引魂路,好像也拐了方向,不知道修建在哪裏了。
    然而下一刻,荒涼的高原戈壁,就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切顯得那麽突然,剛才還是滿眼的湖水,遠處的雪山,還有腳下的長草,仿佛才一轉眼的工夫,落入眼簾中的就隻有荒土堆、砂礫石,還有長著針刺般倒勾的草。
    雖然穿著高幫鞋子,吳澤的小腿部分,還是一個不小心,被那些鋒利的倒刺草刺得鮮血淋漓。用望遠鏡看了看,隻要穿過這處戈壁,就能夠攀登巴顏冬格雪山了。雖然路途艱難,但三個人的精神還算比較振奮。
    “澤哥兒,這地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木樁子?”羅胖子指著前麵一些突出來的木樁,好奇地問道。
    “估計以前這裏也是樹林,因為氣候環境變化的緣故,現在就成了高原戈壁。所謂滄海桑田,幾百萬年前,這藏北高原說不定都是海洋呢,所以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蔣嫣在一旁接口道。吳澤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被這些木樁吸引,隱隱覺得這些木樁或許隱藏著什麽秘密,和他們即將要去的冰屍魔窟說不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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