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紙紮門通玄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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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
我有些驚訝。
師父說過,他隻有我一個徒弟。
趙慚沒說話,隻是從兜裏掏出一盒的香煙。
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然後,緩緩吐出煙圈。
“我六歲那年,老頭子收養了我。”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給我起了名字,趙慚。”
“慚愧的慚。”
“他說,自己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救下我的父母。”
“所以,他收養了我,把我當親兒子一樣養大。”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老頭子教我紙紮技藝,本來想把衣缽傳給我。”
“可是,我的命格太弱,扛不住紙紮門的傳承。”
“所以,他隻教我一些普通的紙紮手藝。”
“平時,也就是幫老頭子打打下手。”
他彈了彈煙灰。
“那時候,日子過得還算安穩。”
“直到有一天,老頭子突然離開。”
“說是接了個活兒,這次沒帶我一起去。”
趙慚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這一去,就是兩個星期。”
“回來的時候……”
趙慚頓了頓,狠狠吸了口煙。
“瞎了眼,兩條腿也沒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老頭子什麽都沒說,我也沒敢問。”
趙慚的聲音有些哽咽。
“後來,他就開始用紙鶴傳話。”
“慢慢的,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趙慚透過後視鏡看向我,眼神複雜。
“我問老頭子,你到底是誰。”
“老頭子這才告訴我,你是他收的關門弟子,紙紮門的唯一傳人。”
趙慚自嘲地笑了笑。
“當時我還小,心裏很不平衡。”
“憑什麽?我跟著老頭子這麽多年,什麽都沒學到。”
“而你,一個半路出現的家夥,卻成了紙紮門的繼承人。”
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恨。
“我學不來紙紮門的秘術,就去學其他的,老頭子他這裏常來些朋友。一來二去,我跟著他們學了不少。”
“風水堪輿、相麵占卜、驅邪捉鬼……學的雜了,會的也就多了,所以,我現在算是個……陰陽先生吧。”
我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
趙慚,這個我從未謀麵的師哥。
我理解他為什麽對我冷漠了,換成任何人心裏都會產生芥蒂。
“到了。”
趙慚踩下刹車,車子緩緩停下。
抬頭一看,可不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招牌。
我的小紙紮鋪,到了。
“下車吧。”
趙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臉上的表情,似乎輕鬆了不少。
“走吧。”
趙慚說著,率先走向鋪子。
我連忙跟上。
打開鋪子大門。
一股熟悉的紙糊味撲麵而來。
趙慚徑直走到裏屋。
我跟著進去。
兩口紙棺材靜靜地躺在那裏。
趙慚盯著紙棺,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
“搭把手。”
“把它們搬上車。”
我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師哥,這是……”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頭子昨天已經給我傳了紙鶴。”
趙慚打斷我的話。
“告訴了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老頭子的殘魂每月十五要吸收月陰之氣才能蘇醒。”
“那個女的,不用秘法保存,等你複活她,屍體都臭了。”
“這些你又不會,隻能搬回老頭子的紙紮鋪了唄。”
我一時語塞。
趙慚說的沒錯。
師父隻說他十五會蘇醒,我也不知道到底需要什麽條件。
蘇甜甜的……
我更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口紙棺,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我和趙慚一人抬著一頭,小心的搬出了裏屋。
後排座椅被他拆掉了,騰出了很大的空間。
我們把紙棺放進車裏,關上後車門。
返回了市裏的鋪子。
回去的路上,我們沒有說話,但車裏的氣氛卻不再像來時那般壓抑。
我偷偷看了趙慚幾眼,他臉色緩和了不少。
我們將紙棺材搬上了紙紮鋪的二樓放置好。
二樓的格局和樓下差不多。
也是一間大屋子,擺放著各種紙紮用品。
不過,這裏的東西看起來更精致一些。
也更……詭異一些。
紙人紙馬、金童玉女、牛頭馬麵……
應有盡有。
甚至,我還看到了一座紙紮的城隍廟。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大殿、偏殿、鍾鼓樓,一應俱全。
如果不是材質特殊,我幾乎要以為是真的了。
“這老頭子,什麽都敢紮啊……”
趙慚看出了我的驚歎,隨即吐槽了一句師父。
“聽著,紙紮這行當,最忌諱的就是……”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紮活人。”
我愣住了。
紮活人?
這……
“紙紮這行當,其實就是跟陰司打交道,紮的東西,都是給死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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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紮活人……那就是在搶陰司的生意,陰司能樂意嗎?”
我聽得後背發涼。
“還有……”
趙慚又想起了什麽。
“紮紙人的時候,眼睛不能點。”
“點了眼睛,紙人就活了。”
我聽著有些瘮人,可趙慚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嚇唬你的!告訴你,這隻是普通紙紮匠的禁忌。”
“你是紙紮門得傳人,這些都不用管,咱們下麵有人。”
“但是你要切記一點,多深的道行紮多深的紙!”
趙慚上一秒還苦大仇深的,現在卻跟我開起了玩笑。
看來,他是承認我這個小師弟了。
“對了,今天你就年滿十八了吧。”
如果不是趙慚的提醒,我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我點了點頭,感覺忘了什麽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我就告訴你,紙紮門通玄的辦法吧。”
對!
通玄啊,我十八歲了可以入玄門了。
“通玄的辦法都是不同的,紙紮門通玄的方法都在這紙上。”
“是那天老頭子紙鶴傳回來的,你自己看吧。”
趙慚遞給我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
紙張泛黃,像是被煙熏過一樣。
我展開一看,上麵是師父熟悉的字跡。
“紙紮門通玄,需紮一與己身相仿之紙人,以己血刻畫五官,於其身刻生辰八字,以舌尖血點睛。”
“就這麽簡單?”
我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趙慚撇了我一眼。
“簡單?你試試就知道了。”
趙慚為我準備好了材料,放在我麵前。
白宣紙、竹篾、紙張、漿糊……
材料應有盡有。
我馬上就要通玄,入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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