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我心中一凜，剛才的興奮勁兒被澆滅了大半，“會有什麽樣的反噬？很嚴重嗎？”
    “每月初一，你必須獻祭一個活物。”老者語氣冰冷沒有溫度，“否則，你將會被黃泉之力吞噬。”
    “獻祭活物？！”我聲音都有些變調了，“每月一次？還是活物？這也太……開玩笑吧？”
    “怎麽？這就怕了？你剛才不是還挺興奮的嗎？”
    我咬了咬牙，心裏掙紮。獻祭活物，這簡直是……太殘忍了。
    可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力量也已經進入了我的身體，現在後悔，真的來得及嗎？
    “不，我不後悔。既然選擇了，就要承擔後果。獻祭活物……我會想辦法的。”
    我握緊右拳，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黃泉之力，這力量確實強大，強大到讓人恐懼。可是，代價也太大了。
    就在這時，我右臂上的骨笛印記，開始發出微弱的光，忽明忽暗，並且，我感覺到，這印記的光芒，在回應著什麽……
    我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胡陰陽那裏奪來的骨笛！難道……
    我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那支黑色的骨笛，隻見它也開始震動起來，笛身上也亮起了一層黑光，與我右臂上的金色骨笛印記，遙相呼應，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
    兩根骨笛…怎麽回事？在我手裏這根，還有胳膊上這個印記，開始不對勁了，嗡嗡的，還亮起來了？我靠，腦子裏炸開鍋，嗡嗡嗡的，幾百隻蒼蠅在裏麵亂飛，這到底是什麽鬼情況？
    老頭兒盯著我，眼神動了一下，像是驚訝不過很快就沒了，又變成之前那種平靜的樣子。“看來，你和這生死簿殘頁的緣分，比我想的還要深啊。”
    我直接懵了，看著他，“什麽意思？什麽生死簿殘頁？還有，緣分？跟我有什麽緣分？”
    “這生死簿殘頁，不是完整的。”老頭兒聲音頓了頓，“它需要一個東西，才能真正發揮力量。而這個東西，就是你手裏的骨笛。”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骨笛，又抬起胳膊看看那個印記，還是搞不懂。“這骨笛…有什麽特別的嗎？不就是個骨頭做的笛子？”我忍不住反問，這東西看起來也沒什麽稀奇的啊。
    老頭兒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伸出樹枝一樣幹枯的手，指著我胳膊上的印記說，“你試試，用你的血，在這骨笛上畫個符咒。”
    “符咒？”我更懵了，“畫符咒？畫什麽符咒？這笛子還能畫符？”這老頭兒說話怎麽神神叨叨的，一會兒生死簿，一會兒符咒的。
    老頭兒歎了口氣，好像我什麽都不知道，讓他有點無奈。“就是你們紙匠門最基本的‘化靈符’。”
    化靈符？這個我當然知道！紙匠入門最先學的符咒，不就是讓紙人動起來，有點靈性的那種嗎？可是，這跟骨笛有什麽關係？紙人是紙做的，骨笛是骨頭做的，八竿子打不著啊。
    雖然心裏一堆問號，但我還是照著老頭兒說的做了。拿起冰刀，劃破手指，血滴下來，我就在骨笛上慢慢畫了個化靈符。
    血順著骨笛的紋路往下流，紅色的，有點妖異的光從骨笛上冒出來。骨笛上的符咒動了！真的動了！嗖的一下，鑽進我的胳膊裏！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整條胳膊都燒起來了，火辣辣的疼。“啊！”我忍不住叫出聲，這什麽鬼東西，疼死我了！
    老頭兒看都沒看我一眼，麵不改色，“忍著點，孩子。這是黃泉的力量，在和你身體融合。”
    我咬緊牙，死死忍著疼，感覺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燒灼的疼痛才慢慢退下去。我低頭看胳膊，骨笛印記更清楚了。
    “現在，你試試看，能不能控製周圍的怨靈。”老頭兒冒出這麽一句。
    怨靈？什麽怨靈？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四周。
    我靠！什麽時候，周圍竟然圍了一圈黑影，是怨靈？！
    它們發出那種叫聲，朝我撲過來！
    “啊！這…這…這什麽東西！”我連連後退。怨靈啊！真的怨靈啊！
    “別怕。”老頭兒語氣還是那麽平靜，“集中精神，用你的意念，控製它們。”
    控製？控製怨靈？開什麽玩笑！我嚇都嚇死了，還控製？但是，現在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腦子裏想著，我要控製它們，我要控製這些怨靈。
    然後，奇跡就發生了！
    我真的感覺到了！我和這些怨靈之間，好像突然多了種聯係！
    我試著用意念控製它們，讓它們別動。真的有用？它們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現在就這麽飄在空中，不動了。被按了暫停一樣。
    “有用？”我有點不敢相信，看向老頭兒。
    老頭兒點點頭，“繼續。”
    繼續？繼續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啊！但看老頭兒那表情，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動了動念頭，想讓右邊那幾個怨靈往左邊挪一點點。就一點點，試試水。
    結果，還真動了！雖然動作很慢，但它們真的開始緩緩飄向左邊。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不是害怕，是興奮！這感覺…太奇妙了！
    “成了！”我忍不住喊出來，心裏那個激動啊。
    老頭兒卻搖了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小孩子過家家罷了。真正的麻煩，在後頭呢。”
    我剛想問什麽麻煩，就感覺地麵都開始震動起來。
    遠處祭壇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紅色漩渦。那顏色，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血染紅了天。漩渦越轉越快，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嚇人，一聲比一聲淒厲。
    耳朵都要被震聾了，嗡嗡直響。
    忘川河邊的鬼柳，也跟著遭了殃，枝條亂甩，葉子嘩啦啦往下掉。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我死死盯著那個漩渦，就看到胡陰陽懸浮在半空中，手裏拿著那根骨笛，一下一下地吹著。隨著笛聲，漩渦裏開始往外冒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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