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張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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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張天師。”老者拂塵一甩,聲音淡然,卻帶著威嚴。
“張天師?”胡陰陽臉色驟變,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你……你竟然還活著?”
張天師?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老爺爺,好像很厲害,非常厲害。
胡陰陽嚇得魂飛魄散,嘴唇哆嗦,指著張天師,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你不是已經……不是已經……”
“羽化登仙了?”張天師捋了捋雪白的胡須,一臉淡然,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托你的福,還沒呢。”
那時的我,年幼無知,根本不明白“張天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隻知道他很厲害,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
他一出現,原本凶神惡煞的胡陰陽,老鼠見了貓,瞬間就慫了,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張天師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出手。他隻是輕輕一揮衣袖,耀眼的金光閃過,胡陰陽便發出一聲慘叫,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掙紮了幾下,癱軟在地,半天沒能爬起來。
“長生,過來。”張天師轉過身,慈祥地向我招了招手,眼神溫柔。
我找到了救星,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角,躲在他的庇護之下,無比安心。
張天師低下頭,摸了摸我的頭頂,輕聲安慰:“別怕,有我在。”
然後,他再次轉頭,目光冰冷地看向胡陰陽,聲音威嚴。“你作惡多端,罪孽深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孽!”
胡陰陽掙紮著撐起身子,臉上布滿惡毒,“張天師,你別得意!就算我死,也絕不會放過你!”
“冥頑不靈!”張天師一聲冷哼,再次出手。
這次,胡陰陽再無反抗之力,被掌風掃中胸膛,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頹然倒地。
“長生,記住,”張天師目光沉凝地注視著我,“你的血,是重啟生死簿的鑰匙……”
話音未落,他便化作一道金光,消散無蹤。
我怔立原地,望著胡陰陽的屍體。
那些畫麵,在腦海中閃現。
我終於明白,為何我的血能重啟生死簿。
因為,我是張天師的傳人!
我定了定神,拿起生死簿殘頁,一步步走向胡陰陽的屍體。
“胡陰陽,你害死師父,殘害無數生靈,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
生死簿殘頁化作一柄匕首,我握緊刀柄,狠狠刺入胡陰陽的心髒。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寂靜。
我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然而,胡陰陽的臉上卻浮現出一個笑容。
“陳長生,你以為你贏了?真是天真!”
他的身體寸寸崩裂,化作一團翻滾的黑霧。
黑霧消散之後,祭壇之後,赫然出現一扇巨大的門扉。
那門通體漆黑,陰冷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門上,兩個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鬼門!
鬼門緩緩開啟,門縫中傳來淒厲的哭喊,百萬生魂在哀嚎掙紮。
我頭皮發麻。
“這是什麽?”我驚駭欲絕地問。
“地府之門。”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猛然回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嫗,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
老嫗滿臉褶皺,手中端著一碗湯,熱氣氤氳。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孟婆。”老嫗的聲音平靜而淡漠。
孟婆?地府的孟婆?她為何會在此現身?
還不及細想,孟婆將手中的湯碗傾倒而下,直接扣在我的頭上。
一溫熱的液體淋遍全身。
我的眼前,墜入一片無盡的黑暗。
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我看到自己身著黑色官袍,端坐在一張巨大的案桌之後,手中執筆,正在冷漠地書寫著什麽。
案前,一個個鬼魂排成長隊,他們或哭泣,或哀嚎,或沉默不語。
“下一個!”我麵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
一個鬼魂戰戰兢兢地走到我麵前,跪倒在地。
“姓名?”我問。
“陳……陳大牛……”鬼魂的聲音顫抖。
“生辰八字?”
“xxx年xx月xx日……”
我拿起筆,在生死簿上寫下陳大牛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罪狀?”我繼續問。
“偷……偷了一隻雞……”
“判罰: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大人饒命啊!我隻是一時糊塗,罪不至此啊!”陳大牛淒厲地哭喊著。
我置若罔聞,筆尖不停。
下一個,又一個……
我就是冰冷的判官,麻木地重複著這些動作,早已失去了情感。
我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鬼魂的隊伍之中。
那是我的父母!
他們被粗重的鐵鏈捆縛,渾身傷痕累累。
“爸!媽!”我站起身,想要衝過去。
然而,我的身體卻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被牢牢地困在這張案桌之後,無法掙脫。
“長生,救救我們……”父母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我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我想救他們,卻無能為力……
“啊!”我發出一聲嘶吼。
……
“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我睜開雙眼,決絕地引爆了體內所有的血液。
我的血化作一朵巨大的血色蓮花,在鬼門之前轟然炸開。
百萬生魂,趁著鬼門破碎的時候湧回人間。
胡陰陽被打入無間地獄的前一刻,傳來一陣癲狂的笑聲:“你以為你贏了?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喘著粗氣,差點沒背過氣去。頭上黏糊糊的,濕噠噠一片,抬手一抹,黏膩膩的,湊到眼前一看,黑乎乎的,孟婆湯的殘留?
我撐著發昏的腦袋坐起來,環顧四周。“我這是……在哪兒?”
周圍光線昏暗,灰蒙蒙一片,模模糊糊的。
遠處倒是有些輪廓,勉強能分辨出是些建築,造型古怪,說是古代宮殿吧,又透著一股子邪氣,說是祭壇吧,又多了幾分陰森。
“地府?我真到地府了?”我心裏開始發毛。
不對啊,我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麽還能感覺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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