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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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被吸進白光裏,而是調轉了個頭,朝著另一個方向,慢悠悠地,卻又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勁兒……開動了。
我就那麽杵在原地,腦袋裏嗡嗡響,跟個二傻子似的瞅著。
這……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我爸媽……這是要把船開到哪兒去?
載我去哪兒?黃泉路也搞自助遊了嗎?
心裏七上八下的,腿卻不聽使喚地跟了上去。
媽的,都到這份上了,還有啥好慫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死就死吧,至少死前看看這破紙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搞這些名堂。
我留神看了看,那紙船往前走,周圍黏糊糊的黑色液體就跟退潮似的,慢慢變少了,露出了底下灰撲撲的地麵。
那地麵……嘖,坑坑窪窪的,像是被什麽玩意兒啃過,又像是……幹裂的河床?看著就瘮得慌。
走了沒幾步,也就幾分鍾吧,我突然覺得身子一輕,好像踩在棉花上,隨時能飄起來。
不對勁!
我趕緊低頭——
我的腿……怎麽……怎麽跟毛玻璃似的,開始透光了?!
不,不光是腿!我整個人……都在變透明!
越來越淡,好像……好像要變成一張紙!一張被水泡皺了的紙!
我下意識伸手去摸胳膊,指尖傳來的觸感冰涼冰涼的,而且……薄得嚇人,真跟那蟬蛻下來的殼似的。
我艸!
心跳瞬間漏了好幾拍,慌得一批。這他娘的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還有這種邪乎事兒?還能把人變成紙片?
“喂!爸!媽!”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聲音出口卻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
沒人應。
我急了,拔腿就想追上那艘慢悠悠的紙船,問個清楚。
可就在這時候——
“呃啊——!”
胸口猛地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像是心髒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還在用力擰!
疼得我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我慘叫一聲,整個人蜷縮起來,捂著胸口跪倒在那坑窪不平的地上。
窒息感鋪天蓋地湧來。
劇痛中,腦子裏像放幻燈片一樣,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又快又模糊。
一個亮得晃眼的實驗室……我爸媽穿著白大褂,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
還有一個被裹在透明薄膜裏的嬰兒,小小的,皺巴巴的……那是我?不可能吧?
我看見我爸手裏捏著一張黃色的紙,手指翻飛,在折著什麽東西,神情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我媽站在旁邊,聲音帶著哭腔,又急又怕。
“基因紊亂太嚴重了……隻能用這個方法試試……”
我爸的聲音,聽著比平時低沉沙啞好多。
“可是……老周!這太冒險了!萬一……”我媽的聲音抖得厲害。
“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爸打斷了她,聲音裏全是疲憊和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長生……對不起……”
長生?誰是長生?
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又有點陌生……是在叫我嗎?
他們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畫麵斷斷續續,聲音也忽遠忽近,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和走投無路的無奈。
他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胸口的劇痛越來越厲害,攪得我根本沒法細想,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也越來越輕,好像真的要被風吹走了。
完了……這次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徹底失去意識,魂兒都要飄出來的時候,那攥住心髒的手猛地鬆開了。
劇痛……消失了。
腦子裏的畫麵也跟著“啪”一下,全沒了。
我大口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撐著地麵爬起來。
低頭一看,我操,胸口這兒怎麽回事?
衣服上裂開一道口子,細細長長的,像是……被指甲劃了一下?
我伸手戳了戳,冰涼涼的。
不是吧?這該不會是我那個……紙糊的心髒裂了吧?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我這烏鴉嘴。
冷靜,冷靜個屁啊!再待下去估計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我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是汗還是這鬼地方的黏液。抬頭,那破紙船都快飄沒影了。
“奶奶的,等等我!”
我咬著牙,撒腿就追。跑起來感覺更怪了,輕飄飄的,腳底下好像沒根。跑了多久?幾百米?誰知道呢,這鬼地方連個參照物都沒有。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前麵……那是什麽玩意兒?
一棵樹?臥槽,好大一棵!
金燦燦的,一條條發光的線扭在一起,組成巨大的樹冠和樹幹。
在這灰不溜秋的空間裏,簡直亮瞎我的狗眼。
樹幹上……那幾個字是用紙折出來的?
輪、回、之、淵!
什麽鬼名字,聽著就不吉利。
腳下的紙船,嘿,它還真停了,就停在這棵發光大樹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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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上開始發光,冒出些彎彎扭扭的圖案。
我湊近點看……等等,這圖案怎麽這麽眼熟?
基因鏈?
我靠,這不就是那個初代冥王的基因鏈嗎?!我之前在資料裏見過!
不對,上麵還有紅點點……像是……標注?
弱點?!
他把自己的弱點標出來,放在這兒?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故意留下的線索?還是個陷阱?
我腦子嗡嗡的,初代冥王,基因鏈,輪回之淵,我這紙片人身體,還有我爸媽當年那些話……“基因紊亂”
“這個方法”
“長生”
難道……
我摸了摸胸口,那道裂痕還在,冰涼。
折紙?
這船是折紙,那樹上的字也是折紙,我爸當年好像也在折紙……我的心髒……也是折紙做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被初代冥王的基因‘汙染’了,那他留下這個標著‘弱點’的基因鏈折紙船……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用折紙……淨化基因?
這想法也太扯淡了吧?跟拿紙飛機打坦克有什麽區別?
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我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
我從兜裏掏出那張一直帶著的黃紙,平時沒事瞎折著玩的。行不行,就這一把了!
我搓了搓手,把紙鋪平,對著記憶裏的某個圖形,開始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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