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臉上那種緊繃、發硬的感覺也開始減輕。
    雖然鱗片沒有立刻消失，但至少沒有再繼續蔓延。
    我試著動了動手指，那已經變形的爪子似乎靈活了一些，不再那麽僵硬。
    “呼……”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筋疲力盡，但腦子卻前所未有地清醒。
    奶奶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但我知道，她的話已經刻在了我心裏。
    力量……控製……保護……
    我慢慢地撐起身體，這一次，雖然還是有些搖晃，但至少能站穩了。
    守門人一直沒出聲，隻是默默地看著我。
    見我站起來，他眼神動了動，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麽，但又咽了回去。
    他臉上的擔憂還在，但那種恐懼和……厭惡？似乎淡了許多。
    也許，他看到的不再是一個徹底失控的怪物，而是一個正在努力掙紮的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爪子還在，鱗片也還在。
    這副鬼樣子，一時半會兒估計是變不回去了。
    “那個……”我清了清嗓子，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但至少能正常說話了，“我……我好像……沒事了。”
    守門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重點在我臉上和手臂上的鱗片停留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走過來，這次沒有猶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隔著鱗片，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他手掌的溫度和力量。
    “小子……”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醒了，感覺像是被十幾頭蠻牛輪流踩了一遍，渾身骨頭縫裏都透著酸痛。
    掙紮著睜開眼，守門人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就在眼前晃悠，寫滿了兩個大字：焦慮。
    “你小子，終於醒了！嚇死老子了！”
    他吼了我一嗓子，聲音卻有點發飄，帶著點後怕的顫音。
    看樣子，我剛才那副鬼樣子是真把他給鎮住了。
    我試著坐起來，嘶……後背傳來一陣怪異的拉扯感，還有點癢。
    伸手往後背一摸，臥槽！硬邦邦的，好像多了兩塊骨頭？
    不對，這觸感……
    “我靠！什麽玩意兒？！”
    我魂都快嚇飛了，猛地往前一竄，差點把守門人頂個跟頭。
    奶奶的，剛變完爪子，現在後背又長東西了？沒完了是吧！
    “瞎咋呼什麽！”守門人一把將我按回床上，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自己看看你背後！長翅膀了，臭小子！”
    翅膀？！我脖子差點扭斷，費力地往後瞅。
    還真是！從我兩個肩胛骨後麵，伸出來兩片薄膜狀的東西，半透明的，有點像放大版的蜻蜓翅膀，上麵還有淡淡的金色紋路在流轉。
    看著……還挺炫酷？就是不知道頂不頂用。
    “這……這怎麽回事？”我指著那對新出廠的翅膀，腦子有點宕機，“我這是……變異升級了？”
    “什麽升級，是後遺症！”守門人沒好氣地拍了我後腦勺一下，
    “你昏迷的時候，你身體裏的基因核心一直在自動修複，估計是修複過頭了，搞出點新花樣。”
    他摸著下巴，眼神複雜地打量著我的新“配件”，
    “基因紊亂，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修複過頭？把我修成鳥人了？
    我心裏嘀咕著，忍不住試著動了動背後的肌肉。
    嘿！那對翅膀居然真的跟著扇動起來！
    呼啦一下，一股不算強但很清晰的氣流卷起，吹得守門人額前那幾根倔強的頭發跟跳舞似的。
    “我去！真能動啊！”
    我樂了，一下子忘了渾身的酸痛，興奮地想站起來試試，
    “這玩意兒能飛嗎？以後出門是不是不用擠地鐵了？”
    “美得你！”守門人又是一巴掌呼過來，把我拍回現實，
    “給我老實待著！這對翅膀現在脆得很，估計飛不了三米高就得散架。再說，”
    他臉色忽然嚴肅起來，“這玩意兒能量波動太明顯了，已經惹麻煩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房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紅的黃的警報燈轉得跟迪廳似的，嗡嗡的警報聲吵得人腦仁疼。
    守門人已經撲到了旁邊的控製台前，手指在上麵一通狂按，嘴裏還念念叨叨：“能量護盾最大化……啟動基因幹擾力場……該死，還是晚了嗎……”
    “什麽麻煩？”我心裏一緊，感覺事情不太妙。
    “基因管理局的追蹤係統，”
    守門人頭也不抬地說，手指在操作麵板上飛舞，
    “你現在的基因波動太異常了，他們肯定會派人來調查。”
    “那怎麽辦？”我有點慌了，翅膀撲棱棱地扇著，帶起一陣灰塵。
    “他們會怎麽對付我？”
    “先躲起來，”守門人一把關掉警報，拉著我往房間角落的一個暗門走去，動作那叫一個迅速，
    “這裏有個密室，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密室不大，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黴味，嗆得我直咳嗽。
    “我說，這地方多久沒打掃了？能住人嗎？”
    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心煩意亂。
    “砰！”的一聲巨響，密室那扇破門直接被踹飛了。
    一群穿著黑色製服的人衝了進來，手裏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們。
    領頭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臉上帶著一條從眼角到嘴角的猙獰疤痕，看著就不是什麽好鳥。
    他那雙眼睛，就像餓狼看到了獵物一樣，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陳長生，你涉嫌非法基因改造，跟我們走一趟吧！”光頭男的聲音粗得像砂紙，聽得我耳朵疼。
    我咽了口唾沫，心裏暗罵：這下玩大了！非法基因改造？這帽子扣下來，我還有好果子吃？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守門人，他的臉色鐵青，手裏緊緊握著一把造型古怪的能量槍，擋在我身前。
    那槍看著就不好惹，也不知道威力怎麽樣。
    “想帶走他，先過我這一關！”
    守門人語氣冰冷，眼神裏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殺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光頭男冷笑一聲：“老東西，你以為你擋得住我們嗎？就憑你那把破槍？識相的就乖乖讓開，免得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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