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點，”
    那黑衣人往前走了兩步，槍口依然對著我，“我又不會吃了你，暫時。”
    暫時？我聽著這兩個字，牙根都開始發酸。
    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幹得發疼，感覺能噴出火來。“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我努力想讓聲音聽起來鎮定點，但該死的，還是抖得厲害。
    黑衣人沒搭理我的問題，隻是抬了抬下巴，用槍示意我往倉庫門口走。
    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人家手裏還有槍。
    我還能幹嘛？隻能老老實實地轉身，一步一步往前挪。
    “走快點！磨蹭什麽！”
    另一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個貨架後麵鑽了出來，手裏同樣拿著槍，語氣比剛才那個還衝。
    前後夾擊，甕中捉鱉。
    我心裏把這兩個家夥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但臉上還得裝孫子。
    他們一左一右地押著我，幾乎是推搡著到了倉庫門口。
    外麵天色更暗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就停在陰影裏，側門拉開著，黑乎乎的，像個準備吞噬一切的怪獸嘴巴。
    其中一個黑衣人粗暴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一頭栽進車裏，後背狠狠撞在車廂內壁的金屬板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叫出聲。
    車廂裏光線很暗，勉強能看到已經坐著兩個人，同樣穿著黑衣，跟押我進來的那倆是同款。
    其中一個靠窗的家夥正低頭看著一個發光的板子，那玩意兒有點像平板電腦，上麵跳動著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和線條。
    “目標已捕獲。”那人頭也沒抬，聲音平板無波。
    旁邊另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直接坐到了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引擎低沉地咆哮起來，車身微微震動。
    麵包車猛地躥了出去，我被晃得差點滾到地上。
    透過後窗，我看到那個巨大的倉庫在夜色裏迅速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我偷偷打量著車裏的其他人，一共四個黑衣人，加上我，這小破麵包車塞得滿滿當當。
    他們一個個跟冰雕似的，麵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動物園裏的猴子，不，可能連猴子都不如，更像是一塊準備送去切割的肉。
    我的心髒還在那兒咚咚咚地猛跳，吵得我腦仁疼。
    怎麽辦？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腦子裏跟塞了一團漿糊似的，轉不動了。
    逃跑？怎麽跑？車門鎖著，旁邊坐著倆門神，手裏估計還揣著家夥。
    跳車？這速度，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媽的，真是倒黴透頂。
    車廂裏安靜得可怕，隻有發動機“嗚嗚”的低吼，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心跳聲.
    一聲接一聲，敲得我心煩意亂。
    這氣氛，跟趕著去投胎似的。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更長，感覺我的屁股都快顛麻了。
    車子猛地一刹，然後停了下來。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外麵透進來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疼。
    “下車！”
    有人粗魯地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從車裏拖了出來。
    我腳下一軟，差點趴地上。
    定睛一看，這他媽是哪兒？一個地下室？空氣裏一股子濃濃的黴味和土腥氣，嗆得我直咳嗽。
    光線很暗，隻有幾盞昏黃的燈泡掛在頭頂，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
    “快走！”身後的人又推了我一把。
    我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被押進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倒是比外麵幹淨點，但也簡陋得可憐，就一張掉了漆的鐵桌子，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椅子上坐著個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副金絲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那鏡片後麵的眼神，冷得像冰碴子，看得我後背直發毛。
    “你就是陳長生？”他開口了，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一樣。
    我喉嚨發幹，隻能點了點頭。這時候裝傻充愣好像也沒啥用。
    “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來嗎？”他又問。
    我搖搖頭。我他媽要知道還用得著被你們綁來？
    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因為……你的基因，很特殊。”
    基因？特殊？我心裏咯噔一下，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爬了上來。
    這詞兒聽著就不是什麽好事。
    他慢悠悠地站起來，踱步到我麵前，個子不高，但壓迫感十足。
    他上下打量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樣，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
    “你的基因，”他重複了一遍，聲音壓得很低，“將會改變世界……”
    改變世界？大哥，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頂多……好吧，可能確實有點不普通，但我自己都還沒搞明白呢！
    他突然伸出手，快得像一道閃電，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力氣大得驚人，我感覺我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的基因……是我的了！”他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興奮。
    “呃啊！”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差點直接跪下去。
    我死死咬住牙，沒讓自己再叫出聲。
    這瘋子！他到底想幹什麽？吸星大法嗎？
    白大褂男人獰笑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又冷又麻的東西從他手心鑽進我的手腕，然後飛快地順著我的血管往上爬，流向我的全身。
    我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骨頭縫裏像是塞滿了冰針，又像是要被硬生生撕開。
    “啊——！”這次真忍不住了，慘叫聲脫口而出。
    “別叫，”白大褂男人語氣毫無波瀾，甚至帶著點享受，“這才剛剛開始。”
    “你的基因，真是太美妙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完美…”
    他媽的，這變態！
    他像個餓了八百年的饕餮，貪婪地抽取著什麽東西，我感覺自己身體裏的力氣正在一點點被抽走，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模糊。
    我要死了嗎？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鬼地方？
    就在我的意識快要徹底沉入黑暗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
    倉庫，不對，是這地下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整個給撞開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和亂七八糟的喊叫聲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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