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江走到郭開身邊，看著坑洞內的皚皚白骨，臉上的凝重之色更重。
    一眼掃過去，十二具屍骨。
    “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王局已經下了死命令，開學之前必須要破案。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數量還有地點會造成何等惡劣的社會影響。”
    郭開話音一頓，隨後轉身望向宋長江，眼眶微紅地開口道：“老宋，他們需要一個真相安眠！”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屍骨收集工作整整進行了兩個小時，痕檢人員也在屍骨周圍發現了一些嚴重氧化的物品。
    秦建國取下手套，走到宋長江麵前，罕見地要了一根煙。
    “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
    宋長江開口問道。
    秦建國猛吸一口，隨後緩緩吐出，煙霧隨風而去。
    “這些屍骨的白骨化程度並不一致，基本可以判斷不是同一時間死亡，最早的死者應該在十五年前，而最近的死者應該在五年前，白骨化十分嚴重，無法準確判斷出死亡時間。”
    他話音一頓，接著開口道：“不過，這些死者共計六男六女，通過骨齡可以判斷死亡時的年齡應該在是十五到十八歲之間。”
    說著他便將煙頭狠狠扔在腳下踩熄，“到底是什麽樣的禽獸會對十六七歲的少年下手！”
    秦建國憤憤離去，宋長江知道他心中的怒火因何而來，要知道他的孩子現在也不過十六七歲。
    屍骨的發現者是施工隊的挖機司機，原本計劃是挖開原有的地麵進行地基加固，在校方的規劃中操場正中央要建一個宣誓台，本意是為了即將進行的誓師大會，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
    宋長江來到挖機司機麵前，看著手中的筆錄，“你是金祥？”
    挖機司機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說不害怕那是鬼話，他顫巍巍的回答道：“是，我是金祥。”
    “是你先發現了屍骨？”
    “嗯嗯，是，當時一鏟下去帶出了幾塊碎骨頭，我本來以為隻是什麽動物的骨頭，卻沒想到下一鏟就挖出了一條人的手臂，當時他們都看到了，不過我在挖機上看得清楚些。”
    他聲音顫抖，邊說著邊指向其他人。
    宋長江眼神掃過那群工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驚恐之色，雖然幹施工多多少少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這樣挖出一堆屍骨還是格外恐怖的。
    目前最為重要的是確定屍骨的身份，可是死亡時間太久恐怕進展會十分緩慢。
    之後就是理清辦案思路，宋長江明白從這些工人身上是問不出什麽東西，就放他們先走了，不過要保護現場，短時間恐怕是無法施工。
    接待宋長江的是副校長汪明泉，年過四十，精神抖擻。
    “警官，你好，我是副校長汪明泉，校園裏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希望警方可以盡快調查出真相！”
    汪明泉握住宋長江的雙手，言辭懇切地開口道。
    “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宋長江抽回雙手，回答道。
    “那就拜托了，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盡管開口。”
    宋長江也不推辭，想要開始調查的確需要校方的配合。
    “我想要學校自建立開始的所有施工記錄。”
    淮安一中可不是什麽剛成立的學校，它在淮安市可有接近二十年的曆史，想要悄無聲息地埋下十二具屍體他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就是以施工動土掩蓋埋屍行徑。
    汪明泉聽後便讓宋長江稍作片刻，隨後便離開了。
    等了十幾分鍾，汪明泉就帶著厚厚一摞資料回到了辦公室。
    他將資料放在宋長江麵前，“學校自建立以來涉及到的操場翻修一共有三次，這三次翻修在資料中都有記載。”
    宋長江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開口詢問道“這些方便帶走嗎？”
    “當然方便。”
    汪明泉顯得分外通情達理。
    宋長江向汪明泉告辭以後就帶著資料離開了，臨走之時他問了一下關於學校內的安保以及監控覆蓋情況。
    汪明泉也是十分坦誠，他承認學校的安保方麵存在著一些隱患，雖然有安保人員晚上進行巡邏，但是監控安裝的費用還在申請中，所以並沒有監控安裝。
    宋長江聽後也沒說什麽，畢竟死亡時間最短的也有五年了，監控錄像根本保存不了五年。
    五年不知道會更換多少名安保人員。
    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無異於大海撈針。
    回到了刑偵支隊，宋長江將資料按照年份分開，逐個翻閱。
    屍骨雖然是在操場發現的，但是也不排除教學樓或者實驗樓翻修時有人將屍骨埋下。
    這是一個極費功夫的事情，他看得十分認真，而李文天也是將淮安一中的資料打印了出來，往桌子上一堆，已是有半米高。
    待到正午時分，王哲處理完手上的案件就開始幫著翻閱檔案。
    二人一起翻閱檔案查找線索，從日上三竿到月上中天，整理出來的有價值的線索寥寥無幾。
    王哲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頭兒，走，去吃點東西。”
    宋長江看了看時間，的確已經不早了。
    他們準備去劉記燒烤吃點東西，沒想到劉記燒烤罕見地沒有出攤。
    沒辦法，他們隻能隨便找個餐館點了三兩個菜應付一下。
    餐館正對著警局大門，大樓此時隻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江北與王進山的判決已經下來了，槍決，緩期一年。
    宋長江沒有過多的關心後麵的事，畢竟他沒資格評判江北二人所做的事情，或許他心中也想成為江北這樣的人，可是他不是天才，隻能抽絲剝繭不斷尋找著凶手的蹤跡。
    “這崔亮出去了一天也沒什麽動靜，莫非是遇到了難題？”
    王哲笑著調侃道。
    宋長江倒是並不擔心，崔亮以前隻不過是衝動了些，現在少了衝動也可獨當一麵了。
    二人大快朵頤之後便告個別，王哲回去休息了，宋長江朝著辦公室走去。
    隻是走了幾步，他猛然抬頭，望了望劉記燒烤的位置，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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