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這些都是詭課給他安排好的孽，在他進入詭課之前這個世界的劉堅就做過的事情，這分鍾終於他全都回想起來了。
    “不——！”
    他瘋了一樣的尖叫，卻隻看到那瀝青狀的泥漿順著承重柱蔓延，形成三具棺材的輪廓。
    “不！我不要了，全都還給你，還給你！”
    事到如今劉堅終於明白生路是什麽了，但已經晚了。
    掏出的鈔票變成紙灰，身上的奢侈品快速襤褸，那邊王凱的肋骨突然張開，將逃跑中的程悠攔腰剪斷。
    大量的鮮血將泥水化作血水，他的上半身還在往前爬，腸子在地麵拖出‘還我錢來’的血字。
    “生路就是還錢！我會還的，我現在就全部燒給你！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凱哥！”
    劉堅正衝王凱瘋狂求饒，卻不料那邊的王甫突然撲過來，美工刀狠狠紮進他的大腿。
    “現在求饒不覺得已經晚了嗎，你就留下來幫我爭取一下時間...啊！”
    正說著，他的脖子突然被一截沾滿泥漿的登山繩吊起，雞蛋大的雙眼突出眼眶，腳踝嵌進承重柱裏，仿佛崖壁上風幹的屍體。
    “不——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劉堅直接驚恐發作了，他淚流滿麵，拖著傷腿爬到車尾，卻不料後備箱突然自動彈開。
    裏麵整齊碼著王凱給他買的登山裝備、名牌衣裝，還有好幾遝現金。
    在這些東西旁邊，是王凱被岩石刮爛的校服，腦中場景變換，他仿佛突然之間回到宿舍，才想起這裏就是他們當初策劃謀殺王凱的房間。
    鬼魂的碎骨在空中重組，缺失的三塊正是他們私藏的紀念品，程悠藏起的第四截趾骨在王甫胃裏，王甫偷走的尾椎骨在他的鞋墊夾層。
    當最後一塊骨頭從gui的包裏掉出時，十幾個王凱支離破碎的屍塊同時開口：
    “該還債了。”
    承重柱轟然倒塌，地下三層化作青銅鼎爐。
    屍塊的皮膚開始浮現古篆，記載著謀殺過程的判詞，程悠的舌苔顯出‘煽動’二字，王甫的眼球刻著‘望風’，而劉堅的心髒則被拓上‘主謀’的印戳。
    泥漿沸騰成銅汁，將三人澆築成跪姿刑俑。
    王凱的鬼魂從鼎耳探出頭，天靈蓋插著那枚染血的登山扣。
    晨光初現時，停車場變回普通廢墟，隻有三尊長滿綠鏽的銅俑，保持著指向山崖的姿勢。
    保安清晨巡邏時，發現銅俑腳邊散落著紙灰，風一吹便顯出銀行轉賬記錄的殘痕。
    那些數字在陽光下跳動，最終定格在王凱的學籍編號上。
    ————
    林曉睜開眼睛環視教室，確定自己已經安全回歸。
    這是他上過時間最長的一次詭課，不禁有些唏噓。
    明明在詭課裏過了足足七天的時間，回到教室才是黃昏，也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不過....
    他拍拍鼓鼓脹脹的口袋，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這次的詭課真可以算得上收獲滿滿了。
    “林曉，這次多虧你，我真的以為要死在裏麵了！”
    金如意一臉感激的走過來，眼含淚光，幾乎就要給他跪下。
    林曉連忙將其扶起。
    “學姐說的什麽話，你們社團死了這麽多人，我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死的都是些混子罷了。”金如意臉色難看，“差一點我自己都要栽在裏麵，不行，下次的團製課之前我說什麽都要升到本部去，再也不當這傻逼二級社團的社長了！”
    看著這麽文雅的學姐在自己麵前爆粗口，林曉簡直哭笑不得。
    這時一旁的郭小美有些忍不住似的插嘴進來問道：
    “你把舒蕊解決了嗎？”
    林曉哭笑不得的表情僵在臉上。
    郭小美一愣，隨即氣憤的道：“不是吧，你竟然放過她了？”
    林曉撓撓頭，“放過嗎？應該也算不上。”
    “什麽算不上，你就說幹沒幹掉她吧！？”
    “沒。”
    “我操啊，那不就是放過了嗎！”
    郭小美氣得直跺腳。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唉！對美女總是這麽心軟，你遲早要吃大虧！”
    說罷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林曉則是摸了摸下巴，眼中自有深意。
    金如意全程在旁邊尬笑，等郭小美走了以後才敢開口問林曉有沒有時間，她想真心實意的好好感謝他一番。
    林曉笑著婉拒，她也露笑，但還是掩飾不了失望之色，憾然離開。
    林曉搖搖頭，收走桌子上的申請表，又清點了一下詭課獎勵的積分硬幣才走。
    教室外麵，一堆人全都駐足等待。
    有他身邊的人，還有以宋媛為首的花癡應援團。
    見他安全出來，個個咧嘴露笑，那些花癡也像是集體高潮了一樣瘋狂尖叫。
    文峰第一個迎上來跟他擁抱，然後是辜良，最後是閔雨晴。
    旁邊還有歐若琳，廖安，吳濤，北川一幫人在旁邊恭維著，全都隻挑好聽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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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宋媛那些人過來之前，他直接腳底抹油跑掉。
    接下來就是一大堆應酬。
    結束之後已經是深夜，是處理那幾個要緊事的時候了。
    首先是文峰，他說磐石組的組長很想邀請他去組裏喝杯茶。
    林曉讓他婉拒就好，經過顧少傑的事情之後，他算是明白有些地方是隨意去不得的了。
    然後是辜良，他說肆號食堂李雯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就是幫他重新找回舊愛，通過那個很奇葩的搞燕雙飛的方式。
    不過為了補償李雯，他得付出一點代價。
    林曉想了想，拿出噬魂鏡道：“你把這個拿給她，想必她會相當滿意。”
    辜良接過來一看，人都差點嚇傻。
    “我去！這種感覺....這玩意該不會是詭域器吧！？”
    “對，是詭域器。”
    “你居然要把這麽寶貴的東西給她？不行，絕對不行，這也太貴重了！”
    辜良斷然拒絕。
    詭域器那可是大勢力都視若珍寶的重量級資源。
    現在居然要為了他這點破事就白白送出？
    開什麽國際玩笑！
    林曉已經幫他太多了，這個人情太大，他根本還不完。
    誰知林曉卻莞爾一笑。
    “讓你拿你就拿，廢這麽多話幹什麽！這玩意是精神宇宙的東西，已經被學生會訂上標簽了，我拿著就是個燙手山芋，還不如送出去做順水人情。”
    “啊？是這樣的嗎？”
    這裏麵的道道辜良不太懂，但姑且還是相信了，十分鄭重的接過。
    林曉心裏也很不舍，但想起之前舒蕊說的那些話，還是選擇了割愛。
    這玩意他現在確實可以擁有，按照學院規則，學生會也不能從他手裏明搶。
    但這樣的話他就相當於把精神宇宙得罪死了，學生會的人也會將他視為攪亂秩序的危險分子，他要建立社團的目的絕對不可能達到。
    畢竟就算拿到了申請書，擁有足夠多的積分，可沒有學生會教務處的相關負責人點頭，他也是創建不了社團的。
    這就是政治。
    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第一件要學會的事情就是讓步。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
    接下來的第三件事，在閔雨晴這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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