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可以把他當弟弟，親弟弟。那樣不好嗎？”陸老爺子還在掙紮。
    “他第一次親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法再當他是弟弟。”
    “你......你跟那陶老三一個死德性。”陸老爺子罵道。
    “我跟老三不同。我潔身自好，活了三十年，隻親過陸澤軒一個人，也隻讓他一個人親過我。我這輩子都會隻有他一個人。”
    這話倒是讓陸老爺子沒法反駁。
    除了沈光赫是他看著長大的，而且在知道自家小孫子跟沈光赫的事之後，陸老爺子已經派人把沈光赫的私生活查得很徹底。
    別說跟男人了，就是跟女人也沒有一丁點曖昧，真真是幹淨得像個和尚一樣。
    同樣是男人，陸老爺子當然知道，這是心裏裝著特別特別在乎的人，才能這樣幹淨。
    “老小是大家捧著長大的，寵慣了，毛病也不少。他呀......”陸老爺子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麽。
    反正最後都化作一聲歎息。
    “起來吧！”陸老爺子道。
    沈光赫並沒有起來，隻是抬起頭來看著陸老爺子，“陸爺爺，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世吧？”
    陸老爺子心頭一怔，麵上卻不動聲色，“怎麽，你還是你媽抱養的嗎？”
    “陸爺爺，或許，我應該叫你陸伯伯。”
    此話一出，陸老爺子立馬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想罵來著，但對上年輕人的清亮澄明的眼睛，到底是沒能罵出口。
    最後憤憤坐下，“沈家那些不孝子的屁話，你少聽些。”
    “陸爺爺，不必給我留臉。我已經做過親子鑒定，我是誰的兒子，我知道。”
    “你......”陸老爺子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老將軍，我是誰的兒子，不是我能決定的。雖然我也對這個尷尬的身份很冒火，但能怎麽辦？那位已經死了，我媽又那個樣子。
    比起他們，更可憐怕是到死都拿我當親兒子的大哥。你們也可以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但你們別罵陸澤軒，他是被我勾引的。
    他是好孩子。如今，我也有一些棘手的事要處理，可能......”
    他停頓了一下，終究沒有把事情說透，轉而道：“如果那些事情都處理完了，我還活著，你們要打要罵我都沒關係。
    但在我處理完那些事情之前，老將軍能不能看在跟那位多年的交情上，不要打壓我。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們不同意，我也斷然不會碰陸澤軒。另外，也請老將軍給陸澤軒找兩個可靠的人做保鏢，我不想他出任何意外。”
    陸老爺子也聽出來，這背後有很多事。
    “你們沈家的破事，我不想過問。但沈老頭兒......”陸老爺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謝謝老將軍！”
    沈光赫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都出了血，臨走的時候更是一張死人臉，陸媽媽就算再有氣，看到沈光赫那樣，也沒有多說。
    “爸，不管他說什麽，我的兒子都不可能找個男人。”
    陸媽媽扔下這話，頭也不回上樓去了。
    陸老爺子今晚是睡不著了。
    他在客廳裏抽著煙，一支抽完，又點上一支，要抽第三支的時候，他到底是歎了口氣，給陶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一刻鍾之後，兩個白發老人就在幹休所的綠道上碰頭，那偷偷摸摸的模樣，就跟做賊似的。
    “你跟那小子說的？”陸老爺子開口就問。
    “我像那麽蠢嗎？”
    “那他哪裏知道的。這事知道的沒幾個人。老沈死了，病了那個斷不會自己說。沈家那些人要是早知道是這麽回事，老沈還活著的時候就得鬧翻天去。我還不信了，這世間......”
    “這事，我家老幺知道。”陶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
    “嘿，我就知道這事肯定出在你們老陶家。你家那個老幺，多機靈一人，跟孩子說這些幹嘛。當年咱們可是當著老沈的麵發過誓的，這事得帶到墳墓裏去。看看現在，這整的，都不能讓我死了再說嗎？”
    “行啦，現在說這些沒用。出來之前，我給老幺打了電話。她說，是小赫拿著錄音去找他的。”
    “什麽錄音？”沈老爺子好奇問道。
    “我也沒有聽過錄音。我家老幺說，錄音裏是老沈的聲音，好像是在跟他家老大懺悔，說對不起兒子。然後就提到了小赫。總之，那段錄音就等於是老沈親口承認了小赫是他的兒子。
    這老沈都死了好些年了，突然蹦出來這麽個錄音，誰他娘的能想到。現在的問題是，誰錄的這個，誰又把這個東西給了小赫，想做什麽，又想達到什麽目的。”
    沈老爺子呆住了。
    片刻之後，立馬罵起來，“那個沈老頭，死就死了，活著的時候，說那些屁話做什麽？這不是存心讓孩子難做人。老東西，可真不是個人。”
    陶老爺子拍了拍老兄弟的肩，“算了，小赫自己沒有開口要幫忙，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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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真沉得住氣。老子也是真倒黴，不隻要替那個老東西看管兒子，還得把自己的孫子搭上。”
    “想開點。當年，你不是挺想讓你家閨女嫁給老沈家老大嘛，雖然那倆孩子沒成，如今老沈的兒子跟你孫子能成，不也是一件美事。”
    沈老爺子本來就憋屈，被陶老爺子這一打趣，立馬推開了多年的好兄弟，“滾，老東西，你也不是什麽好貨。”
    兩位昔日老戰友，好兄弟，這大半夜的在幹休所的綠道上吵了一架，各自回家。
    沈光赫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司上班了。
    隻是剛到公司，秘書就把一份密封著的文件袋遞到他的手上，“這是昨天下午律師事務所的人送來的。”
    沈光赫大概猜到是什麽，便隨手放在桌上，然後聽秘書匯報了一下最近的工作。
    他又簽了一些積壓的文件，等秘書出去之後，這才拆開那個文件袋。
    裏邊是一封起訴書，是針對已故沈老爺子的遺產要求進行重新分配。畢竟，沈老爺子去世時，把大部分的遺產都留給了沈光赫。
    事實上，沈光赫也沒有動那些遺產。
    一方麵是他也不缺那些遺產，另一方麵是擺在那裏不動，都能讓沈家那些人雞飛狗跳的，若是動了，怕是更有麻煩不斷。
    他主打一個耳根清靜，所以繼承的時候什麽樣，現在就還什麽樣。
    看完了起訴書，他給關係稍和緩一些的姑姑打了電話。
    “姑姑，跟他們說一說，見個麵，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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