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當年那些受害人沒有關係，那也太巧了，這些死者都是金家廣犯罪團夥的血親後代，而且殺人方式和他們當年殺害別人的一樣。”
    “所以現在還是先按照這個方向排查吧。”
    李澤林說道。
    接下來兩天，李澤林和陳瑜跟著一起出去查幹屍案，張虎和牛聰則負責查另外一個。
    任海勇給他們派了四個人，一邊兩個，有穿製服的警察跟著，老百姓也會配合一些。
    張佳右被他爺爺奶奶接回家了，本來周五晚上就能回爺爺家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張佳右出院的時候，張虎和牛聰還專門去看他，主要也是想跟兩個老人了解一下，張生財夫婦有沒有什麽仇人。
    兩個老人都搖頭，說自己兒子兒媳沒和人結過仇怨。
    張虎和牛聰見問不到什麽信息，就去了張生財在城裏的家具店。
    問了一圈周圍的店鋪，其中一家賣煙酒的老板說，這倆夫妻性格脾氣都很火爆，還有些摳門，經常和人吵架。
    “那他們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再跟人吵架啊？”
    牛聰問道。
    “他們夫妻倆經常跟人吵，平時兩口子也會吵架，這條街的人基本天天都能聽到，幾天前他們夫妻倆還打人了呢，把兩個人從他們店裏推到大街上罵。”
    “你知道那倆人是誰嗎？”
    “不知道，”店老板搖搖頭。
    “不過我看他們來的時候，開著一輛三輪車，拉著一堆木頭，還抬了幾根大木頭進去，應該是給他們家送貨的。”
    旁邊的兩個警察趕緊記下這個關鍵線索。
    牛聰看那個家具店旁邊是一家牛肉拉麵館，正好趕上飯點，可以過去吃頓飯順便再打聽一下。
    “給這家拉木頭的？那就有好幾家了。”
    牛聰點了四碗麵，等老板端上來就問他旁邊家具店的事情，老板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顯然很了解家具店的事。
    “幾天前跟他們夫妻倆吵架的人，你有印象嗎？”
    “哎呦，跟他們吵架，那完全就是他們單方麵的欺負人家父子倆。”
    “老板，具體怎麽回事兒，你跟我們說說唄。”
    店老板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說道：
    “張生財和他媳婦是出了名的摳，經常和送木頭來他店裏的人吵架，總是挑三揀四，一會兒說他們偷工減料，一會兒又說木頭質量不行，搞得城裏麵好些木材廠都不願意跟他們合作了。”
    “他們不得已，就去城外邊進貨，就四五天前吧，我記得那時候是上午十點左右，店裏也不怎麽忙，我就坐在店門口休息。”
    “有一對父子開著三輪車拉木材來，等父子兩人把木頭都搬進去，到了結賬的時候，我聽到裏麵有叫罵聲，我立馬就湊到他家店門口看熱鬧去了。”
    “原來張生財跟那父子倆訂了十根木頭，每一根都又大又粗的，看著份量就不輕。原本談好的價格是一根一百五，張生財總共應該支付1500塊錢給他們，誰知道他們隻給800，說是木頭質量不行。”
    “那老頭一看對方不願意按照約定的價格付錢，就想把木頭搬出來，結果就被夫妻倆人給趕出來了。”
    “你們說這幹的是人事兒嗎？”
    麵館老板一臉的憤憤不平。
    “那對父子倆沒報警嗎？”
    坐在牛聰左邊的一名警察問道。
    “嗐，你們是不知道那對夫妻倆，完全沒有一點兒公德心，我當時看那對父子，老的老，兒子還腦子不正常，就是看著好欺負，他們才沒有跟那對父子倆簽合同，空口白牙的，警察來了也不管用。”
    “最後呢？”
    “最後，張生財的老婆把800塊現金丟在地上，讓他們趕緊滾，那對父子倆就離開了。”
    “你們周圍人沒人上去管管嗎？”
    “怎麽管？這是人家的事兒，那個老人和他兒子話都說不太利索，警察來了都不一定管用。”
    四個人聽完，一時都有些無語。
    “老板，那些跟張生財夫妻倆發生口角的人，你知道他們的木材廠都在哪兒嗎？”
    “城裏的我都知道，那對父子倆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回見他們，一看就不是城裏人，不知道是城外哪個村的。”
    兩個警察記錄下那些地址，隨後四個人去走訪。
    城裏的一共有三家，這三家木材廠開了有些年頭了，張虎幾人去的時候，老板一看見兩個穿製服的警察，立刻配合的把員工叫來。
    兩個警察詢問對方當時發生口角的原因，以及張生財夫妻倆遇害當天，對方在哪裏，在做什麽。
    等三家都走訪完，全都排除了嫌疑，跟張生財夫妻有過口角的員工，在出事那天都有人作證，他們沒時間去作案。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那對父子倆了。
    牛聰提議讓兩名警察聯係警局，讓各個片區的派出所在人口總台賬裏查這對父子的信息，兒子智力不正常，家裏靠賣木材為生，住在城外。
    根據這幾個條件，不到半個小時，就找到了這對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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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叫許漢華，67歲，兒子叫許大山，35歲，先天性智力殘疾，智商隻有四五歲孩童大。
    許漢華家裏有好幾畝地，種了成片成片的紅木林，因此家裏靠賣木材為生，許漢華也會一些手藝，平時也會做一些木製家具賣。
    張虎四人開車趕往白河村，從城裏到白河村至少要開一小時。
    到了白河村門口，已經有一輛警車停在那兒，白河村派出所事先接到通知，就過來接幾個人去許漢華家。
    “這家人的情況，你跟我們說說。”
    牛聰對帶路的民警說道。
    “這對父子倆平時很少出門走動，跟村裏的人也不怎麽來往，許大山腦子不太正常，小時候經常跟村裏的孩子打架，最嚴重的一次把人打成重傷送進了醫院。”
    “他爹跟人家下跪求情，賠了不少錢，”
    “許大山不是智力有問題嗎？還能跟人打起來？”
    “他智力不正常，但是脾氣很火爆，小時候就愛打人，所以白河村的人就不待見他們家。不過他成年以後，就沒再打過人了。”
    走了五分鍾，幾人來到一個寬敞的房屋前麵。
    通過不咋高的圍牆，牛聰看見院子裏堆滿了木材，一個人正在裏麵鋸木頭。
    “許老漢，開下門，我們有事兒來問問你。”
    帶路的民警喊了一聲，門很快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穿著灰黑色衣服，渾身都沾著木屑渣子的老頭。
    “啥事兒啊？”
    “你兒子在嗎？把他也叫出來。”
    “他去地裏砍木頭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牛聰看見這老頭，有些麵熟，直到跟著他進入院子，看見院門口停著的三輪車，他才想起來，這個人不是前天他和張虎在回城路上看到的，在路上翻車的那對父子倆嗎？
    當時，牛聰沒有近距離看清他的樣子，見他和他兒子被那個紫色蘭博基尼的車主臭罵不還口，還以為他是個比較怯懦、不善言辭的老人。
    但是現在看他皺著眉頭，對民警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耐煩子，這完全就不像一個會被欺負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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