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為什麽你要擦臉，成年人了要自己擦臉，不能像個小孩子站著被擦臉，鞋子也是！”
    “蘇微，你以後不要把腳放人家腿上，人家不是腳凳，你很不禮貌。”
    走在前麵的人嘀嘀咕咕地說著話，前麵一句還沒聽明白，後麵一句腳凳讓他想起來在綠山牆公園街的跳樓事件，這些行為一下對上了。
    “可是，沒有鏡子，我不幫你擦臉，你擦不幹淨啊。”
    這是當時蘇微拒絕他幫忙說的話，穆珂說出來驗證猜想。
    “也是哦，沒有鏡子，那隻能麻煩你了。”
    嘿，還真是那次，怎麽蘇微會想到以前的事情了，這是不是說明她有想起自己呢？
    想到這一點，穆珂的心髒砰砰跳，當年第一次殺異種時都沒跳的這麽厲害。
    “不麻煩的，我們是朋友。你的鞋子也髒了，要我幫你洗洗嗎？”
    蘇微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他，一直沉默，沉默。
    “你，為什麽要給我洗鞋子，我自己能洗啊。”
    穆珂露出個困惑的表情，指著她一隻腳說道“可是那樣你站不穩，地上還有血，襪子也會濕透的。”
    順著手指看著自己的腳，仿佛看到了滿地的血液，蘇微眨巴了下眼睛，腦子不夠用了“可是，你不是凳子，我不想踩著你，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呢？她也不明白，感覺小腿肚突然感覺被微涼的手握住了，略帶濕潤的指關節嵌入腿肉裏，有點黏膩。
    低頭一看，並沒有啊，那這感覺怎麽來的？
    “手涼涼的，又濕濕的，很奇怪，但又不討厭。”
    穆珂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結合下語境，他找到了這句話的場景，是他看蘇微發呆幫她穿鞋子那次，腦海裏的記憶瞬間湧現出來。
    他當天回去後，正常洗漱睡覺，壓根沒回憶那是什麽感覺，隻不過那天晚上睡得不太好，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咳咳，我餓了，你不是說帶我找吃的嗎？”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把蘇微帶偏了，再想下去一些事情就又要重複了。
    哦！對吼！
    蘇微立時轉身往廚房走，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來到廚房，她熟門熟路地找出來雞蛋和白糖，在煤氣灶上燒水。
    “你等一等，很快！嗝。”
    哨兵站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盯著鍋的樣子十分可愛，這是他從沒見過的另一麵，生活中的她竟然是這樣的嗎？
    鍋蓋揭開，蒸汽彌漫開，站在鍋邊的女孩兒倒了點水進去，然後將雞蛋依次打入鍋裏，順便換成了小火，然後又站著不動了。
    “不用攪一攪嗎？”穆珂沒瞧明白，萬一她給燒糊了指不定怎麽傷心呢。
    “那樣會散，嗯...要吃完整的。”
    見她這麽說，哨兵也不打攪她了，心中隱隱期待起來。
    又一次沸騰起來，蘇微攪和了下然後拿個碗倒了白糖在碗裏，用熱水融化了放在一邊。
    “好了！”
    她突然叫起來，熟練地盛出兩顆白色凝固的雞蛋，形狀隨機卻沒有散開。碗裏的糖水裹了上去，看起來很沒味道。
    蘇微端著碗往外麵的桌子上一放，仰頭看著這個餓肚子的可憐哨兵“你吃吧！”
    穆珂笑了下，挪過兩張椅子，一左一右放好，“我一個人害怕，你可以待在這裏嗎？”
    這人膽子怎麽這麽小啊~蘇微在心裏吐槽著，身體自覺地坐上椅子，腦子不清醒行為卻十分正確。
    哨兵咬了一口凝固的蛋白，沒味兒，糖水倒是挺清甜的。
    “你要一邊吃雞蛋一邊喝水，這樣很好吃。”身旁人還有功夫指揮他，臉上的酡紅一定沒有說服力。
    接下來，他安安靜靜地吃完了，坐在椅子上沒有挪動，看著蘇微迷惑的臉，不自覺想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餓肚子的可憐哨兵。”
    “下次餓了我還能找你嗎？”
    “唔，不行，我要離開了。”
    穆珂表情一變，抬頭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樣子，“你要去哪裏，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不可以，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蘇微有些苦惱，這裏不是家。
    “我很厲害的，能跑很遠很遠，我能跟上你的。”
    “不行，再遠也跟不上了。”
    什麽地方他去不了，而不是說不能去，還跟不上？穆珂實在疑惑，想了想接著說道。
    “穆珂可以去嗎？”
    蘇微的表情變化了一下，表情十分沮喪“都說了跟不上，我不知道。”
    “我問的是穆珂可以跟著你嗎？”醉酒後的人答非所問，哨兵又刻意說了一遍名字。
    問惱了人了，蘇微站起來往回走了，嘴裏一直嘟囔著什麽。穆珂離得遠聽不清，追上來靠近些聽清楚了。
    “穆珂是誰？”“不知道不知道。”“跟不上的跟不上。”“我都說了怎麽還問穆珂的事情呢？”“你跟不上，都跟不上，沒人能跟上。”“我想回去了，回去就好了。”“嗯，穆珂也回去就好了。”“不好不好，不回去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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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不搭後語，根本聽不明白她在講什麽，穆珂搖搖頭跟在後麵。又回到了窗子前麵，眼前人轉過身把手臂伸直，朝著他點了點頭。
    嘿！喝多了的就這麽理直氣壯？
    好吧，穆珂無奈地走過去將人放進屋子裏，好笑地看著她。
    看著外麵亮堂的月光，哨兵打算找個地方休息去，等天亮了再跟著她回去，看看是要去哪裏。
    蘇微坐在床邊，晃悠著自己的腳，看著窗外人的背影，腦子裏的神經突然就連上了。
    “...穆珂，我走了你會記得我嗎？”
    隨口呢喃的一句話，蘇微並不覺得有人會回複，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個醉鬼。
    “我會記得你，永遠。”
    有人說話？
    蘇微轉了個身在房間裏瞧了瞧，沒看到聲音的主人，“轉頭，在你後麵。”
    穆珂翻進來站在她身後，眼裏是從未見過的溫柔繾綣。
    “哦，你在這裏，你怎麽還不走？”吃飽了就應該回家睡覺啊，自己也該睡覺了。
    想到這一點，蘇微又打算躺床上睡覺了，無視了身前人。
    “你又不認識我了？”那剛才的喊他名字是在幹什麽？哨兵不理解卻大為震撼。
    女孩兒拉上被子蓋到下巴，眯著眼看了看這人，突然睜大了眼睛“穆珂！你找到我了？”
    “是啊，找到你了，你要躲著我嗎？”哨兵的身影倒映在被子上，越來越靠近。
    蘇微笑了下“我從來不會躲著你的，我很想你，希望你也想我。”
    “晚安，穆珂，晚安，蘇微。”
    話音剛落，她迅速陷入沉睡中，獨留錯愕的哨兵在原地，任由他內心翻天覆地也露不出一絲端倪。
    良久，穆珂才轉身離去。
    “嗬，你還真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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