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人魚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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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未眠眼看著他龐大的尾鰭繃成極度悍厲的攻擊弧度,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往後挪去。
    卻被那手蹼順勢扣握住自己的手腕,故意為之似的,使得她裸|露在外的腰腹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人魚結實挺拔的胸廓。
    荊未眠甚至顧不上疼痛,兩隻手慌亂搭在他肩膀上。
    又被他抱得太緊了,急忙摁住他後頸,聲音都變了調似的發抖,“你別這樣……肚子……肚子疼……”
    人魚盯著被他捧抱到胸腔底下的人類小腹,眸色晦暗不明,想張口叼住不放。
    這樣的欲念一瞬冒了出來。
    但人魚最終還是沒有咬上去,壓下低喘,把她輕輕放了下來。
    溫涼的掌心覆在她細微戰栗的柔軟肚皮上,沉聲反問,“老婆就是我的伴侶,為什麽還要我找別的伴侶?”
    荊未眠受不了這條人魚了,也不想哄騙下去了,想也不想反駁他,“我不是你老婆!”
    人魚卻說:“我有證據。”
    荊未眠被他的手蹼弄得呼吸混亂,又掙不開,隻能瞪著他喘問,“……什麽證據?”
    總不能荒謬到真的隻是親了那幾口就認定她是老婆了吧。
    人魚族這麽隨便的嗎?
    人魚自是不知道荊未眠此刻在想什麽,他毫不知羞恥為何物,還要把她的背心繼續往上推。
    荊未眠連阻止都沒來得及,背心下擺就已經被扯到了鎖骨底下。
    然後,人魚眼睛幽亮落在她心髒的位置,修長的蹼指也摩挲上去,“就是這個。”
    荊未眠跟他悍然不動的手蹼拉鋸了幾秒,隻好麵紅耳赤低下頭,循著人魚蹼指方向看過去——
    這才發現,自己的心髒上方竟然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一抹透藍色的鱗片印記。
    那鱗片栩栩如生,在微微起伏的皮膚上隱約晃著淡藍的光澤,就好像是融進她皮膚血肉裏隨時會亟頂出來的。
    荊未眠感到莫名詭異:“這是……什麽?”
    “人魚印記。”
    人魚的手蹼緩緩撫摸著襯在雪色上的那瓣魚鱗印記,接著說,“人魚會在自己一生中唯一認定的伴侶身上印落自己的專屬印記,所以,老婆就是我唯一的伴侶。”
    荊未眠聽得心口一陣震顫。
    她不信邪似的,手指在那藍色鱗片上使勁揉搓了幾下,都快要把皮膚搓紅了,印記仍然紋絲不動,也沒有發生任何褪色變化。
    偏偏這時候人魚還要貼過來吻她,荊未眠用力推開他那張臉,簡直不知道要怎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怎麽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往我身上亂印東西?我允許了嗎你就在我身上印什麽人魚印記?”
    “老婆——”
    “不要叫我老婆!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就叫上老婆了?”
    人魚想都沒想就沉實回答她:“老婆的名字叫荊未眠。”
    “……”
    荊未眠頓時語噎。
    剛想問他是怎麽知道的,隨即又想起自己當時剛被困進人魚的領地,刻有她軍銜名字的軍裝外衣被她隨手擰成條狀綁在了右腿的傷口上……
    想來人魚就是從那件外衣得知她的名字的。
    不過這個不是現在的重點。
    荊未眠眯起眼說,“就算知道名字又怎樣,我說不是老婆就不是!你就算在我身上蓋多少個人魚印記都沒有用!”
    聞言,人魚一瞬不瞬盯著她,麵部表情愈發寒沉下來。
    荊未眠也是氣狠了,喊完才發現那條悍厲的長尾還在咄咄逼人地朝她緩慢靠過來。
    荊未眠頓時大氣也不敢出。
    臉色微微發白,唇瓣也抿成了線,抵在腰側後方另一隻手握緊了蝴蝶刀。
    丈量著沿著石床遊來的尾鰭跟自己身體的距離,做好了要跟這家夥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
    然而,就在她一整個心弦繃到了極致之際,人魚那條幽藍色尾鰭遽然垂擺了下去。
    荊未眠滯緩地轉動了一下眼珠,聽到木屋的門悶沉闔上的聲音,才完全反應過來,剛剛還盤踞在石床上的那條雄性人魚已經放開她,從木屋出去了。
    荊未眠看著被關上的屋門,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胸口上那枚藍色的人魚印記實在太礙眼了,荊未眠越看越覺得心頭沒由來的鬱躁,隨手把身上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背心重新抻平。
    在床上躊躇了好幾分鍾,還是決定下床,推開了木屋的門。
    她抵靠在木屋二層的護欄一側,垂眼往下看。
    人魚冷漠地背對著她的方向,不知道在樹下搗鼓著什麽。
    斜落的樹梢上,藤蔓卷須顫悠悠地抱著一片甜蜜花瓣在啃食著。
    人魚明顯是聽到了她從木屋出來的動靜,荊未眠看到他伏在發間的藍色耳鰭微微聳動了一下。
    就連攀附到樹梢上的藤蔓也似乎探頭注意到了她,還特意分出一條細細繞繞的卷須戳了戳人魚的肩頭。
    但人魚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熱情地貼過來,甚至頭也沒回,就這麽繼續悶頭搗鼓他的東西。
    荊未眠靜默了片刻,也沒主動出聲搭理他,徑自轉身往木梯台階方向走。
    剛邁下一個台階,人魚立即警惕地轉頭過來。
    “去哪裏?”
    荊未眠餘光撇向他手裏疑似藤木條編織的鞋子形狀,總算動了一下唇:“……洗澡。”
    人魚歘地一下遊躥過來,擋在木梯最下麵,肅冷的眼眸沉默地盯緊了她,根本不給她從木屋範圍離開的機會。
    荊未眠環抱著雙臂靠在木梯護欄邊上,看著攔在底下的人魚,微微挑了挑眸:
    “怎麽,現在是準備把我關在這屋子裏麵,哪也不準我去了?”
    人魚冷峻堅實的臉龐絲紋不動,隔了好一會,終於再次有了反應,冷硬地開口,“鞋子,還沒做好。”
    荊未眠又睨了一眼他手蹼上的東西,故意裝作沒聽懂,“什麽?”
    “給老婆的鞋子,還沒做好。”
    荊未眠冷哼一聲,“說了不要叫我老婆。”
    人魚固執地抗議:“我就要。”
    荊未眠低頭跟人魚那雙幽邃眼眸對視了幾秒,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從人魚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難以言述的委屈可愛。
    “嘖”了一聲。
    繼續光著腳往下走。
    還沒等她推開攔在木梯最底下的人魚,人魚忽而一聲不響單手抱起她。
    荊未眠看穿了他壓根不敢也不舍得傷害自己這一點,已經根本不怕他了。
    剛被抱起來就直接一口咬在他肩頭上,騰空的腳對著他的魚尾又踹又蹬,“放我下來!我要去洗澡!”
    藤蔓連花瓣也顧不上啃了,一路枝葉亂顫興奮地緊跟在人魚身後。
    嘩啦嘩啦水聲響起,人魚把懷裏亂動的嬌小人類抱到了木屋後方的水潭,用魚尾卷著她的細腰一起下水。
    冷臉給老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