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將文件下載到電腦本地，無論怎麽操作，需要密碼的部分並沒有消失。ord的密碼和前麵的都不同，沒有特定的數字，或者字母，它很可能是個組合，甚至可以有標點符號。
    “線索應該都在那些衣服裏。”
    “我也覺得是，可是那也有很多的可能。”
    “之前第一輪是編號，第二輪打開是衣服購買的時間順序，剛打開分享網盤是衣服的顏色。這些應該就算是使用過的線索，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信息。”
    楊梅看著紙張剛剛的寫寫畫畫，“還有購買地點和我媽第一次穿的地點場合之類的。”
    兩人按照這條線索進行提煉，卻發現關於這一點的信息不全。
    “買的地方不是新城商場就是慶成百貨，還有是以前老家的，很多重複。要看第一次穿也有幾個沒有信息。比如01是他第一次給我媽買，文檔裏沒說什麽時候穿，02就寫了和我媽吵架，買了件黑色呢大衣哄她，其他沒有信息。”
    “你媽媽之前說的有這兩件嗎？”
    “她？哦對還有備忘錄。有！01這件藏青色說是我媽第一次去見我爺爺奶奶的時候穿的，2013年的那件新衣服還沒穿，爺爺去世了，我媽沒有什麽黑色的衣服，就穿著這件黑色呢大衣回得老家。”
    淩晨過後的兩人腦袋都沒有之前好使，她們應該去休息了，但眼下的尋找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
    雷婧打了個哈欠，“還好你記了備忘錄，你媽媽有沒有說都是什麽地方，或者什麽？”
    “沒具體說，不過我好像想起來，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已經快八歲，我媽一路都不開心，別人以為她是因為爺爺離開傷心，才不是呢，她跟我說的是舍不得新衣服一路奔波，可是她其他衣服都不是黑色的，她遇到好看的衣服都舍不得買黑色，覺得買黑色就浪費了衣服的款式，她每次跟我爸去買衣服都覺得是最後一件，她不知道我爸在外麵做什麽，但她一直覺得不是什麽安全的事。”
    “所以她想每一件衣服都有特點，衣櫥我看了一眼，確實都是五顏六色的。”
    “對，爺爺在那年正月走的，南邊沒那麽冷，好多人參加完葬禮就吃席，都脫外套抽煙喝酒的，我媽回來之後可心疼衣服了，說了好多次。這果然是鄭斌特地給我設計的，這兩件衣服雖然他留下的文檔裏沒有說明，但我都有印象。另一件我媽穿去見我爺爺奶奶時拍了合照，照片還在家裏抽屜。”
    “那我們趕緊排一下看看。”
    “那就是慶成飯店、爺爺奶奶家、慶成百貨、南城酒樓、爺爺葬禮、我小學、南方婦幼醫院、老家約會。”
    “你爺爺奶奶家有地名嗎？葬禮有地點嗎？小學記得吧？還有這個老家約會，家在哪裏？”
    楊梅一籌莫展，“這就是知道得很詳細也不對啊，還有順序，還有字母，區分大小寫嗎？”
    “先試試。”
    “我爺爺奶奶家叫鄭家溝，葬禮也是在鄭家辦的，小學是南山小學，至於他們在哪裏約會我不知道啊，算老家？”
    “你記憶裏對這個一點沒有記憶？”
    “我哪裏有啊，沒有。”
    兩人還是硬著頭皮試了每個地點的首字母，從衣服排列順序，到衣服購買順序，正反都試了一次，結構都是錯的。兩人的視線又回到文檔本身，她們都注意到文檔的名字。
    “去找不同？”
    “不同還加了引號。這些裏麵有什麽不同？每個都不同啊。”
    雷婧真的累了，她原本扶著椅子和楊梅一起，現在她已經躺在一旁的床上。
    “我不行了，撐不住了，明天我們是又請假還是回去訓練啊？”
    楊梅視線沒離開電腦，她將最後的文件拉進優盤筆中再蓋上筆帽。
    “當然要回去。”
    回答在雷婧預料之中，她們這樣偷偷摸摸不就是怕那個人察覺到異樣，她們哪裏能不去。
    “睡醒了說不定就能想到答案。”
    楊梅的腦子也不能轉了，她將優盤筆塞進外套口袋後拉上拉鏈，另一個口袋中仍然裝著那八件舊衣服口袋裏的優盤。她之前怎麽也想不到，從來不關心她學習的父親會給她布置如此迂回的難題。
    楊梅拔下優盤倒在雷婧身旁，雷婧的單人床要比朱熠璿房間裏的寬至少二十裏，兩個女孩都沒洗澡，也沒勁脫衣服，拉了薄被蓋上，閉眼的瞬間兩人先後進入睡眠。
    楊梅睡下時還將手按在口袋的位置，睡夢裏她好像回到還在南方的日子，回到鄭斌還是她父親的日子，父女倆玩著遊戲，心意相通。
    雷婧和楊梅是想著第二天一早回體工隊，無論是因為背後的人還是因為她們的前途。她們沒有支撐任性的成績，就算是戴冕那樣的新星離開體工隊也是要層層手續申請的。
    上一次她們一天不在可以說是新人不知規矩，這才沒過多久可不能再犯。但兩人睡下的時候沒有定鬧鈴，一覺睡到早晨八點。
    兩人手機還都是關機狀態，就算定了鬧鈴這會兒也起不了作用。
    雷婧先睜的眼，遮光窗簾還將房間保持在昨晚的模樣，她是被母親的拍門聲叫醒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快起床，你們教練給我打電話了。”
    雷婧母親飯都沒吃，抓起家裏的吐司就拉著兩人跑下樓，雷婧以為母親會在車裏說她，雷婧隻想對了一半。母親還是和過去一樣話多，但不再和以前那樣沒緣由地歇斯底裏。
    “以後回家跟我說一聲，有什麽事給我發個信息也好。”
    “手機時時刻刻都要保持電量，免得錯過事情。”
    “去了體工隊就要守規矩，不然你被開除了就得回學校，你要想想這樣你能不能行，回去的話我就幫你聯係高中校長。”
    “如果還想打拳，一會兒看到教練要想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雷婧竟然覺得這些話再多一些也可以。
    “不想回高中，我們是有事才出來的。”
    “肯定是有事，需要你媽我幫忙隨時找我。”
    雷婧忍不住感慨，“媽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肯定不一樣啊，跟以前一樣怎麽把你養這麽大。”
    雷婧揮手和母親告別，手機在車裏衝了足夠開機使用的電量，兩人的手機上都跳動著新的信息，信息裏夾雜著白婷婷的電話。
    “你們到哪了？新教練在訓練室等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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