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密碼？密碼幾位數？”
    “不知道啊，他沒說。到時候你看了再說，你們今天是請了半天？要麽請一天吧，我一會兒帶你們去看，看完送你們去地鐵站，我四點要去接兒子放學。”
    “是你說的得了白血病的兒子嗎？”
    “是啊，現在好了，好多年了，不過他得病的時候年紀太小了，醫生說他現在外形是長大了，內髒好些還沒有長到他這個年紀相應的大小。”
    “他多大年紀？”
    “十二歲了，得病的時候才四歲。”
    這裏不是完全沒人打擾，那條狹窄的小道沒有禁止通行。女人傾訴間小道裏快步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就是剛才在廠房裏指點江山的廠長，女人的丈夫。
    “鄭蘭，你一會兒去隔壁館子店定一桌酒席，天上飛的，水裏遊地，地上跑地都要，酒的話你回家一趟，拿瓶茅子，拿兩瓶吧。”
    “大中午的喝酒？”
    “生意還挑時候？人家從北方過來的，一個做零食的，成交的話至少能拿二十台機器……哎？這兩個女孩哪來的？”
    男人這才看見雷婧和楊梅。
    女人連忙道，“她們想來找工作的。”
    男人不悅道，“我們廠什麽時候招新人？哪來的人就弄進來？門口沒有安保，你還把她們放進來？你一天天的閑得慌？你別給我犯病，你每天隻要把孩子照顧好，菜弄好，飯做好就行了，廠裏就算招人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你懂什麽？”
    女人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她笑著道，“我這就帶她們出去。”
    “快點，弄好了去定飯店，要最大的風景最好的包廂。”
    “好的。”
    男人說完話原路返回，楊梅和雷婧站在原地比剛才看女人一個人幹活更加的無措，好像她們發現了什麽不該發現的事情。
    女人倒是沒有什麽反應，“沒事，我靠他吃飯的，他怎樣都行。”
    “可是你們是夫妻啊。”
    “夫妻能怎麽樣？”
    “夫妻應該互相尊重，應該互相扶持，至少應該是平等的。”
    “那鄭斌和你媽平等嗎？”
    “鄭斌那是個例外。”
    “你們還小，你們長大了會知道，父親之間相互扶持，相互尊重，平等生活才是例外。他至少給我很多錢，我開的車，我的首飾，我的衣服，我的美容的錢，包括這塊地，我在錢方麵要多少，他從來不眨眼，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這樣不是夫妻啊。”
    “不是嗎？我前夫每天打我，有鄰居來勸，他就打得更凶，那時候我和我前夫在慶成的一個小區裏租門麵房開一個小店，吃住也在那個門麵房裏。他不僅沒有尊重平等，還沒有錢。”
    雷婧和楊梅不說話，女人笑道，“沒什麽，你們肯定會遇到比我好的，你們是慶成的姑娘，我是沒爹沒媽的。”
    楊梅小聲說著她還沒習慣地稱呼，“姑姑，鄭斌怎麽也要喊你姐的，至少我媽是喊你姐的。”
    “有什麽用？我被打的時候，鄭斌還在南邊縣城等著我接他呢，那時候他和爸媽都跟我說，問我什麽時候接他來慶成，說村裏的誰誰也在慶成，都混得不錯的。”
    “鄭勇？”
    “哦對，是鄭勇，這小子打小就愛偷奸耍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慶成怎麽樣，但鄭斌跟著他肯定討不著好，我以前就說過。”
    “鄭勇認識你嗎？”
    “不認識，他從不來家裏，他嫌咱們家裏窮，我也是聽鄭斌說的，有次下雨去接鄭斌遠遠看了眼，打小就是不是好人，三歲看到老了。”
    女人忙活完將工具放回最邊上的木箱子後，用一旁的水龍頭洗手。
    楊梅看著翻過的土、被放在一旁的雞蛋，和低頭吃食的雞，“你這麽有錢為什麽還種地啊？”
    “你們健康的人不明白，現在吃的喝的大部分都不安全，正是因為有點錢，所以才種地啊，這塊地原來不算在廠房裏，這片都是另外付錢用的呢。”
    女人洗幹淨手催促兩人，“今天既然我們都沒時間，留個電話。”
    女人的腳步都沒停下，手上的水在空氣甩了甩就朝著一人的通道走去。雷婧和楊梅跟著，穿過通道後的廠區還是沒有人，所有人都在廠房裏忙碌著。女人徑直走向鐵門口，鐵門口遠門停著的出租車此刻不見蹤影，女人打開車門，示意楊梅和雷婧坐後排。
    “我叫鄭蘭，電話你存好了。”
    “我……我叫楊梅。”
    “楊？我記得你小時候叫鄭梅。”
    “你知道我？”
    “當然知道，看來鄭斌夫妻關係也不怎麽樣，我平時的作息就是早晨送孩子上學，下午四點去接孩子，中間這段時間就來看看的，整理下，下回我們就約中間的這段時間，去慶成也行，但時間不能太長。”
    楊梅應下，鄭蘭車開到地鐵站，兩人下車後她沒有任何招呼，急轉頭朝著來時的路返回。
    楊梅還想著打個招呼，回頭的時候愣是沒有找到回應的眼神。
    “好歹是知道你沒騙我，鄭斌是真的給你留了線索。”
    “我說了就那一次，後麵都沒騙你。”
    “那你什麽時候告訴我，鄭勇是誰？”
    “再等等吧，先看看鄭斌給我留了什麽。”
    兩人回到慶成吃了飯，再驅車到達體育館，她們果然聽到了想象中的討論，隻是這個討論有點偏離一開始的模樣。
    “你們聽說了嗎？第一天比賽的白婷婷，比賽完被人記恨上了，被人打到重傷。”
    “怎麽這樣？她沒晉級吧？沒晉級還被人打啊？”
    “誰知道呢？可能誰看她不順眼呢？”
    “那打她的抓起來了嗎？她以後還能打拳嗎？”
    “不知道，但據說她們宿舍的人一大早就出學校了，估計去醫院看白婷婷了，那肯定傷得很重。”
    雷婧和楊梅走向觀眾席時，總有人有意無意地朝她們看過來的。白婷婷的事傳開，每個人都有窺探欲，雷婧和楊梅作為舍友就成了窗口。
    第一個過來問的是吳碧清，她直截了當，“白婷婷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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