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領著三人到辦公室。這裏的辦公室和醫院可不一樣，這裏沒有醫院那麽寬敞，一個小房間門進去三台電腦放在一排，每台電腦前都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在最後一台電腦對著的後麵的是一扇門，這裏是單獨的一個醫生的房間，這裏就是領三人進來的醫生之處。
    “你們得想辦法聯係到陳嬌，不然她的用藥，或者出了什麽情況需要加錢，我們得有人簽字，也要有人付錢。而且現在也到月底了，養老院那邊也要收費了。”
    “你們這裏是養老院，也不能治病吧？紀夢夢為什麽會在你們這裏？”
    “我就是醫生，不過她肯定不是我們招來的，這家康複中心價格便宜，不愁沒老人來的，這個紀夢夢是陳嬌費勁心思送來的。”
    小房間裏隻有一張圓凳，楊梅坐著，謝教練和雷婧站著，三人看向醫生，聽著他的講述。
    紀夢夢是七個月前住進來的，一開始大家隻看見的是陳嬌。陳嬌來了好幾次康複中心，到處走到處看，看環境看食譜也和醫護聊了天。接待以為陳嬌是給家裏長輩看的，一一介紹，後來陳嬌看上了3205房，位置在嘴裏邊，足夠安靜，而且窗戶外正好有一顆綠樹。
    接待還問陳嬌要不要讓家裏長輩也來看看？接待的想的是合同上的類別，有些家屬不願意說實話，不能自理的說是半自理，半自理的說生活無礙。
    這樣對護工和中心都是一種消耗和麻煩。
    尤其這裏的價位在整個慶成都算低的，這裏還是慶成城區。慶成養老院單人間的均價都在七千到兩萬，這還隻是沒有護工能夠自理的價格，如果是不能自理的老人，七千塊隻能住一個六人間。
    很多人為了那一點的便宜謊報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老人住進來之後就是康複中心的責任，如果出現問題康複中心還是要給吃給喝的照顧，不然鬧大了別人隻會說是康複中心有黑幕。
    陳嬌卻說，“不是長輩，是我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年輕人現在都養老院了？是來體驗生活？”
    等到紀夢夢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是嬉鬧得太堵了。紀夢夢一看就不太正常，大家首先看到的是她的眼睛。
    “看得見嗎？”
    “看得見，她視力沒問題的。”
    “那這是？”
    “中樞性斜視。”
    接待後來才知道的，陳嬌是在慶成三十五家養老院裏選擇的它們。而紀夢夢的眼睛不是眼睛的問題，她的斜視是腦膜炎引起的。腦膜炎不僅僅影響了紀夢夢的眼球，還影響著紀夢夢的肢體和情緒。
    紀夢夢的大腦運動層區受損，進而引起肢體運動障礙，但這些通過她的複建和吃藥好了很多，現在主要是偶爾的肌肉僵硬和不太不穩。
    紀夢夢很多時候沒有平衡感，需要支撐才能行走。這些都還算好，最難的是紀夢夢的精神。
    失眠和幻覺很多時候是紀夢夢的家常變化，在很多個晚上，康複中心裏喊叫的人裏，除了年邁失能的老人，還有紀夢夢。
    陳嬌把紀夢夢送來這裏也隻有一個原因，費用比康複醫院低。
    陳嬌和紀夢夢也沒有要護工，紀夢夢能夠自己吃飯，也能夠扶著走路儀器出行，隻是這都是陳嬌定時來的情況，在陳嬌聯係不上後，紀夢夢就明顯出現了暴躁、冷漠、不配合的情況。
    教練問道，“紀夢夢有腦膜炎？腦膜炎應該去醫院吧？你們這裏不是把她耽誤了嗎？”
    醫生搖頭道，“是腦膜炎引起的一係列後期症狀，她的腦膜炎已經好了，隻是這個病得了就會有很多後遺症，除了要一直吃藥，還因為後遺症的種類進行複建。”
    “她怎麽會得腦膜炎的？”
    “從她進來時給我們看的檢查報告，是肺炎引起的腦膜炎。”
    “肺炎還會引起腦膜炎？”
    “屬於病毒感染腦膜炎的一種，之前是在傳染病醫院的，不過現在不會傳染了。現在陳嬌聯係不上，你們三誰能負責？她這個病雖然好了，但是後期康複很麻煩的。”
    教練哪裏做得了主，“這樣我去找陳嬌問一問。”
    “你能聯係得上？他們兩感情那麽好，她怎麽突然就不來了？”
    “我試試去找一下，我不一定能見到。”
    教練正說著，手機傳來震動，是一條來自紀夢夢的信息。
    ——剛才對不起，我能相信你嗎？明天你還能來一趟嗎？”
    教練抓起手機衝醫生到道，“紀夢夢喊我去，我再去一趟。”
    紀夢夢隻要教練一個人進去，雷婧和楊梅站在門口守著門。房間裏剛才的猙獰恢複平靜，紀夢夢手裏的手機也放在一旁床頭櫃上。
    她半坐在床上，指了指牆邊的沙發，謝教練緩緩坐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我對你們從沒有落井下石，你當年住院我捐款，現在陳嬌找我幫忙，我立刻推薦她做教練，就連警察問我，我也按照你說的說。”
    “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
    “那個男的去年出獄的。”
    “啊，對，他來找過你們？你是說陳嬌這件事和那個男的有關？那個男的進去六年也不認識吳碧清吧？”
    教練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他認不認識吳碧清，但他出獄後就來找了我和陳嬌。”
    “你變成這樣和他有關？”
    紀夢夢苦笑著，“那要從當年說起，你知道當年我受傷完全是那個男的一手造成的，但也不能說和陳嬌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啊，我知道，是因為那個男的要和陳嬌在一起，但是陳嬌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他因愛生恨，要害你這個情敵。”
    “什麽情敵，根本不是。”
    “你和陳嬌不是？我一直以為你們倆是……”
    “我和陳嬌當然是，但陳嬌和那個男的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喜歡過彼此，那個男的也沒有。”
    “那他為什麽？”
    “因為他要報仇，他的仇人是陳嬌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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