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婧躺在床上打開手機，戴冕的聊天對話框裏沒有信息，她先發了一句。
    ——國家隊怎麽樣啊？
    時間雖然是晚上十點，但也不是周五入睡的時候，但戴冕沒有回信息。雷婧將對話框開了關，關了再開，反複幾次後也沒有任何反應。戴冕的信息是第二天一早回的。
    ——下周去。
    ——你去了之後多久回來一次？
    ——沒有比賽的話，一個月一次。
    ——那你回來的時候要喊我。
    ——肯定的。
    雷婧還想著說什麽但看著前麵的信息，戴冕說話明顯簡潔，不想多說的樣子。雷婧左思右想最終也沒有打下下一句話，戴冕能有什麽事呢？戴冕肯定沒事的。
    雷婧切換頭像，當務之急是和楊梅去找鄭蘭。
    周六鄭蘭不用接送孩子上下學，她請了私教在家裏給孩子補課，雷婧和楊梅應該是什麽時間去都行的，但鄭蘭卻給兩人定了時間，下午一點。
    早晨鄭蘭雖然看起來有空，但她還需要給孩子和老師做飯，吃完飯孩子睡午覺，她才有時間。
    楊梅提出可以去鄭蘭家，鄭蘭拒絕，她說鄭斌說過，這件事不能讓她丈夫知道，她也不希望她的我兒子和丈夫看出端倪。
    三人見麵的地點在慶成到遠江機械廠附近最近的地鐵站。鄭蘭並沒有在地鐵站旁停下，而是給兩人一個附近商場停車場的定位和照片。
    雷婧和楊梅共享單車轉電梯好一會兒才在地下車庫裏找到鄭蘭的車。車已經熄火，車窗半開，鄭蘭靠在駕駛座上正警惕地向外看。
    當她看到兩人時抬手招呼兩人坐在車後座。雷婧和楊梅剛上車，就聽見車後座門把手鎖住的聲音。
    楊梅直截了當，“東西呢？”
    鄭蘭正啟動車，她看向前方後視鏡裏的兩人，“你到哪都跟旁邊這個小姑娘一起啊，鄭斌說的可是不要讓我和你之外的別人知道，我可是老公都沒說。”
    鄭蘭話中有話，楊梅當然明白。
    “他太看起的我了，他的爛攤子我一個人怎麽給他搞定，她是不可能背叛我的，我和她算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鄭蘭不語，眼神在麵前車庫的路和鏡子裏的雷婧處不斷交錯，車從商場駛出，穿過邊江高樓大廈區一直往前。
    雷婧和楊梅認得去機械廠的路，很明顯不是這條。那條路逐漸空曠，麵前這條卻是高架環繞。
    “你要帶我們去哪？”
    “當然是去安全的地方。”
    “什麽地方？”
    鄭蘭腳下一踩加速，“很近，你不信我你來找我做什麽？”
    她話音落下沒多久，車一個急轉駛入一處小區群。這裏雖說是小區群，但路上沒看到一個人，鄭蘭從一個小區門進去，門口的傳達室裏也沒有保安，安全杆自動識別她的車牌號抬起，鄭蘭直接開進小區停車場。
    “下車。”
    “這是誰的家？”
    “我買的房，不算家，沒人住。”
    “你這麽有錢，房子沒人住？你也不出租？”
    “別看小區看起來不錯，這地段沒幾個錢，我買的時候一平米一萬都不到。”
    鄭蘭說著走到一處電梯口，刷卡打開電梯，雷婧和楊梅跟著她上升。鄭蘭沒騙人，房子裏是真的沒人住，但生活用品還算齊全。
    有沙發，有茶幾，有衣櫃，有床和床墊，有灶台，有電視機，有洗衣機，還有空調。空氣裏有股沒有人氣的材料味。
    “你還給裝修了？”
    “精裝修，有些地方改了一下。”
    鄭蘭穿過客廳朝一邊的過道走，過道左邊有兩間房，右邊有一間。三個房間都很小，甚至右邊的那間房隻能放一張書桌和辦公椅。
    鄭蘭走進盡頭左邊的房間，這件算是三間裏最大的，但三個人走進還是有些局促。一張床，床位就是衣櫃，床的左右一邊是飄窗，一邊是床頭櫃。
    “把門關上。”
    “關門？”
    楊梅疑問卻還是將身後的門關上。門關上後三個人幾乎是轉不了身，動彈困難。鄭蘭爬上床墊，過渡到衣櫃處。白色的衣櫃彈開，裏麵竟然掛著長款大衣。從大衣裏楊梅伸手拿出一個白色的長方體。
    “就這個保險箱。”
    保險箱不大，鄭蘭能一隻手拿出說明也不重。保險箱表麵也格外簡潔，隻有一左邊一個黑色凸起的圓形。圓形上有三排凸起的按鍵，那是輸密碼的地方。
    楊梅拿起來晃了晃，裏麵的東西似乎在上麵跳動。
    “你別晃壞了。”
    “他又給我留難題，找我幫忙，還整這麽多難題。”
    “他這個好多年前就給我的。”
    “密碼多少？”
    “他顯然不想告訴我。”
    楊梅看向雷婧，兩人大腦都在想備忘錄上可能的線索。逼仄的空間混著材料的味道，兩個想起事來都覺得頭暈。楊梅的手放在圓盤上一籌莫展，保險箱突然發出一陣提示音。
    “指紋錯誤。”
    “這還能指紋？”
    楊梅趕緊將自己兩隻手的指紋挨個試，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他到底要不要我幫他啊。”
    鄭蘭趕緊又拿出手機，“密碼就是那個線索啊，我給你看過的。”
    屏幕上是楊梅嬰兒時期腳掌的紅印圖。
    “腳掌紋？”
    “你試試呢，不然他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我的腳都比這個圓形大，真是腳掌紋我的腳也上不去啊。”
    雷婧翻手看著指紋道，“腳指紋也是指紋吧？也是唯一性的吧？”
    空氣裏的氧氣被甲醛和空間壓縮，楊梅朝床上一坐，脫下鞋子抱著腳趾衝圓點就是一下。
    沒有任何希望的煩躁裏，保險箱發出了噶噠一聲。
    三人頓在原處，都盯著鄭斌留的最終線索。楊梅顧不上穿襪子，她小心地打開保險箱門，門後的東西確實很少，一目了然。
    一張銀行卡，兩個硬盤，兩個優盤，以及一封信。
    信封是最簡單最老舊的黃色，上麵寫著“小梅收”。
    楊梅有些恍惚，鄭斌是早就想到有這一天嗎？那他留下的又是什麽？三人的視線聚集，最先在銀行卡上。
    “這銀行卡是哪個銀行啊？”
    銀行卡通體黑色，左上角一行英文，“santander是什麽銀行？”
    雷婧快速在手機上搜索，“這是一家巴西的銀行，這是一張巴西的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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