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偉望掛了電話後嘴角扯動著向上的弧度。一切好像都說得通了。在訓練裏忙碌的兩個少女，還有精力在別處張望。
    無論是有因才有得果，還是有果才有得因。命運的劇本早就將這三個少女交織在一塊，哪怕根本沒有人推動，哪怕上一輩的人努力掩藏，少女們總有知道所有真相的一天，少女們也因為多年前的黑暗聯結。
    於偉望隻希望於超越知道的再遲一點，最好是在奧運會金牌之後。
    在此之前，她會盡量做到她能做的。蓄力的同時找到吳勇的弱點。
    雷婧和楊梅因顧悅沒有參賽的原因沒去省錦標賽的決賽現場，但是於偉望去，她作為慶成的格鬥代表，回回重要的拳擊盛會都會被邀請，每年年初的市錦標賽，每年下半年的省錦標賽，但於偉望不是每次都去。
    要麽是有看上的拳擊手，要麽是省錦標賽的決賽。但最近她每次都去了，無論是年初的市錦標賽還是剛剛過去的省錦標賽預選賽。
    於偉望的注意力不是百分之百在擂台的拳擊少女們身上，她分了一半等吳勇。
    也因此她察覺到一些東西。
    鄭勇變成吳勇的原因一定和吳介人脫不開關係。以及鄭勇依然不敢對麵熒光燈。盡管他已經站在亮光之處，但他的心還是在黑暗裏，他在害怕黑暗裏生出對他不利的未知。
    於偉望心裏有了盤算，不過這一切要先等朱欣俞和朱熠璿的采訪之後。
    雷婧和楊梅則像屋頭藏印，雖然兩人好像知道了很多信息，兩人手裏還有鄭斌給的資料。可把這些變成對付鄭勇的武器遠遠不夠。
    兩人隻能化混亂為動力，把精力體力都花在訓練上。
    雷婧從一開始恃才傲物般的容易，到酸痛臨界的撐不下去，最後變成對訓練了如指掌。
    雷婧明顯感覺到身體從外內的突破。
    一開始跑到三公裏腿就開始打顫，現在十公裏跑完意猶未盡，覺得還能跑幾圈。呼吸和心跳也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總在半途尖銳，跑步和跳繩的心肺和平時走路時差不了多少。
    原本纖細筆直的小腿長出半圓的弧度，半圓的弧度也在這些訓練裏凹凸緊致。除了腿部的變化還有手臂。以前雷婧跟人展示自己並不瘦弱需要用力繃緊彎曲手臂，但現在她哪怕隻是叉腰，手臂也有明顯的肌肉線條。
    以往的手靶和對練訓練時，雷婧會被教練繃直的手靶震得連連後退，重心混亂，現在她的悟性和身體逐漸協調。靈敏度也因逐漸提高的體能而更加穩定的迅速和敏捷。
    可這樣的改變越多，雷婧心裏就越是不安。同樣不安的還有楊梅。兩人經常相對無言，但眼眸裏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他給生活費了，給我媽。”
    “你媽說什麽了嗎？”
    “她從來不跟我說，但我看她心情好，鄭斌肯定是沒事的。”
    “那說明他現在還是安全的。畢竟是法治社會。”
    “可他在的那種地下，能發生一萬種合理的意外。”
    “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不是什麽都做不了，我們不是幫謝教練去看過三次紀夢夢嗎。”
    “我覺得紀夢夢狀況比之前好很多。”
    “陳嬌不在，她好像康複得更努力了。”
    “但又有什麽用，就算她完全好起來，又有什麽用。”
    兩人在午休時，在食堂時，在宿舍隻剩她們兩個時，她們都會理一理身邊的情況，可最終的結果都是，她們什麽都做不了。
    “鄭斌跟他那麽多年，鄭斌看起來都沒辦法，也不是，你說他留給你的硬盤有用嗎？”
    “能有什麽用？那個地下搏擊俱樂部是鄭斌的名字，那些視頻裏拍到出手的是搏擊選手。”
    八年前就失蹤的搏擊手，鄭勇變成吳勇的原因，吳勇和吳介人的關係，她們還能做什麽？
    兩人愁眉苦臉的模樣落在謝教練眼眸裏，謝教練何嚐不是愁眉苦臉。她整理表情抬高情緒，“你們倆怎麽每次一休息就皺個眉頭，十七八歲的花季怎麽這麽苦大仇深的。”
    “教練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那是煩你們煩的。慶成再不出個拳擊奧運冠軍，我們又得挨批，要知道我們到現在女子拳擊都沒有一個金牌。”
    雷婧雙手抬高反向裏收，一副充滿力量的模樣，“省錦標賽結束才兩個月，你看我練的，照我這個訓練速度，很快就能跟白人女的拚一拚了，很快就有金牌了。”
    謝教練和楊梅聽了既認同，又搖頭的笑，突然間楊梅想到了還能做的事。
    “對了教練，吳碧清什麽時候回來？兩個多月了，她恢複得怎麽樣？”
    謝教練為了不被懷疑，上一次去過之後就沒有再去看過吳碧清，但和吳碧清說過有事情就電話聯係。但兩個月來，她沒有接到過吳碧清一次電話。
    “醫生說她是可以恢複的，加上她有錢，我想應該不會太久吧。你們和關係也一般，看來還是挺關心她的。”
    教練想知道雷婧和楊梅是否和吳勇有關係，畢竟雷婧進體工隊前的會議裏，鄭勇的樣子很明顯是在一雷婧的。
    楊梅和雷婧則想知道什麽時候能不被注意地見到吳碧清，吳碧清說不定知道吳介人和吳勇是什麽關係，那她就會知道鄭勇變成吳勇的原因。
    隻是大家都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沒有人提到關鍵人物。事關重大，試探比戳破安全得多。
    “畢竟我們是一起進體工隊的，而且我們也沒有真正的矛盾。”
    “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多三個月，我相信吳同學肯定會回來的。”
    謝教練說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是紀夢夢，如果背後的人真的是吳勇，那不應該再有人受傷，不應該再有人的生活被蒙上黑布。
    於偉望則沒想那麽多，雷婧一定和於超越說了什麽，所以於超越這麽多年沒有提過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提出。
    於偉望能做的就是讓真相被放在聚光燈下時，於超越受到的傷害能降到最低。
    金燕打來確認的電話，“老師，那兩姐妹說後天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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