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冷，你這是剛運動，別著涼了。”
    老人卻沒有動，“怕我著涼你帶著這些東西走就行了。”
    “雷哥哥，我們都認識大半輩子了，何必呢？”
    “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幹什麽，但八年前我去找你你連麵都不肯見我，我們的情誼早就斷了。”
    “那是誤會，小弟以前剛做生意的時候都是你幫我撐腰，那些人都知道我有個能打的大哥，在哪裏都不敢得罪我，我擺攤還給我最好的攤位，那些混混也不會跟我收保護費，這些都是因為大哥你，我怎麽會忘記呢。”
    “你不會忘，但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拒絕我，虧我以前那麽幫你。”
    “我真的不知道，那時候生意忙，下麵的人沒有傳達清楚。”
    “是嗎？沒有傳達清楚你怎麽知道我去找過你？”
    “我突然記起有這麽一回事，現在我想問大哥，當年我侄子到底怎麽走的。”
    “和你沒關係。”
    “是不是去了地下搏擊館？”
    “是，我武術世家的兒子因為養不起武館，因為沒出息所以去打黑拳，還被人打死了，你高興了吧。我也不恨你，你不借我錢我見我也是應該的，但我們倆的情誼在那個時候就斷了，你也要知道。”
    寒風吹得老人有些發抖，說不上來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年輕時的武術習慣不能再保護年老的他。
    “那你在這裏站著吧，走的時候給我把門關起來，那些東西你不帶走，我就丟出去。”
    黃色小土狗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衝吳介人邊跳邊叫。吳介人撲通跪在地上喊道，“老哥哥，你等著我，等我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老人頓了一下推開房門頭也不回。
    司機聽見聲音進來將吳介人扶起，吳介人的膝蓋還在彈跳著的疼痛，
    “這些東西怎麽辦？”
    “放著，我們再次再來。”
    司機沒說話跟著出去，他記得這個院子，和很多年前一樣沒有多少變化，隻是門口的木門明顯染了風霜。
    車內溫暖的空調重新激活吳介人的大腦，他仔細想著當年的種種，越想越蹊蹺。當年好像無形中有人在不停給他製造意外，他根本沒空去聽雷老哥要說什麽，隻記得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等他空了去找雷老哥，這個小圓子一個人都沒有，那時候也沒有這隻小土狗。吳介人也去了雷老哥兒子的家裏，那裏人來人往，鄰居們說，雷老哥的兒子死了。
    從此慶成武術協會變了天。會長卸任，副會長死亡。吳勇說自己在雷家的武術學校裏學習過，想試試看接班。
    當時吳介人想著要把雷家的武術學校搞下去，萬一雷老哥要回來，萬一雷家有人想回來，慶成永遠有武術學校，而武術學校永遠有雷家的位置，就好像現在澳大利亞的聖誕群島，他被澳大利亞掌控，但永遠給羅斯家族話語權。
    現在吳介人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在吳碧清衝他吐露一切後，他才想起當年雷老哥找自己是為了借錢。雷老哥是慶成本地人，有著祖上留下的民國小院，以後是武術協會會長，哪裏需要借錢。
    他當時還以為是忙暈了聽了一句詐騙。
    後來他看到葬禮黑白，他更不敢上前。一直到昨天晚上，吳介人覺得自己可能被算計了，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算計了。
    他對司機下達指令，“去查一下吳勇。”
    司機依然沒有問為什麽，隻說，“好。”
    “這次不要讓別人查，你自己親自查。”
    “可是我要給您開車。”
    “我給你告假，對外就說你家裏有事要回家一趟。”
    司機沒再說什麽直到，“您需要查哪些告訴我。”
    “查他和地下搏擊到底有沒有關係，查吳碧清的傷是不是他的手筆。如果這兩樣都被證實的話，你再幫我查一樣東西。”
    “您說。”
    “重新給我和他做一次親子鑒定，去首都做，不要再慶成。”
    吳碧清和六人小組分享昨晚的事，她確定吳介人是不知道的。六人決定等待接下來的風向，吳介人這樣的人一旦對另一個人產生懷疑，一定會去調查。
    鄭勇也沒有閑著，他甚至沒有讓鄭斌出手，和精神病院的醫生溝通，給王曉麗加了藥的劑量。王曉麗在極度的氣憤悲傷、焦躁和害怕麗被精神病藥物一次次鞭打大腦。
    她白天睡覺，晚上大喊大叫，但大家都以為她是精神病犯了沒當回事。還加重了她的計量，這讓她整個人更加的昏沉。
    鄭勇也大膽地再次去醫院，小男孩觀察期後身體和內髒沒問題，輕微骨折也不是問題，但他大腦因為出血功能區出現損壞，他會睜眼，但不會說話，甚至沒有辦法拒絕。
    小男孩成了睜著眼睛的植物人。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相信醫療技術肯定能把我侄子治好的。”
    鄭勇說是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果然是王曉麗生的，一點都不行。於偉望生的於超越雖然是個女孩，但卻有能夠衝進奧運會的麵貌。
    鄭斌拉著小男孩的手揉搓使勁，“我不會放棄的，隻要我每天給他按摩，每天給他治療他肯定會好的。”
    但鄭斌沒有說，醫生說的是這樣的情況如果能好的概率非常低，就是不停地燒錢，康複後能否變好是未知的。
    鄭勇拍拍鄭斌的肩膀，“有護工你也不要太累了，那些地方還需要你。”
    鄭勇確定了鄭斌對小男孩的愛，當然也要確定鄭斌和於偉望有沒有合謀。他對鄭斌產生防備也是他發現鄭斌和於偉望見過麵。
    從此鄭勇對身邊任何人都有人防備，包括一直替他賣命的司機兼保鏢的搏擊手。搏擊手到現在都不知道，鄭勇根本不是吳介人的親兒子。
    鄭斌仍然捏著小男孩的手，“我聽說現在很多人在討論我們那，要不要關幾天，我隻想賺錢，我可不想抓啊，我要是被抓了誰來管這孩子。”
    鄭斌滿意地點頭，“那先暫停營業一個禮拜，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傷心了，我們什麽苦日子沒過過，一切都會好的。”
    鄭斌點頭道，“一切都會變好的。”
    鄭斌心裏想的是，除了鄭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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