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人有令

字數:4141   加入書籤

A+A-


    禾夏聽後,心中寒意更甚。盡管夫人未曾直言,但她私下已遣仆人去向侯爺稟報,而那人至今未歸,她還以為那人未到尋找侯爺……
    “夫人有令,今後這澤遠苑便歸二公子所有,大公子則需移居至側夫人所居的玉瑤苑。”
    禾夏態度越發冷硬,她方才帶來的幾名下人也都侯在她身後,將澤遠苑的院門攔得密不透風。
    此刻,她心中不禁暗自讚歎夫人的深思熟慮與未卜先知。
    若僅憑她一人之力前來,麵對眼前這十多個氣勢洶洶、蠻橫無理的家仆,想要將他們阻攔在外,的確不是一件易事。
    “你竟敢膽大包天地阻攔我?”沈以澤的雙眼猛地瞪圓,滿是驚愕與憤怒。
    他身後的隨從們也紛紛不平地叫囂起來,指責禾夏以下犯上,目中無人。
    禾夏隻是麵若寒霜,堅定不移道:“這是夫人的旨意,我隻是奉命行事。”
    “來人,把她抓起來打一頓。”沈以澤命令道。
    他娘說了,賤奴若敢不從,自當施以懲戒,父親亦是如此教他的。
    聞令之下,沈以澤身後的下人蠢蠢欲動,皆摩拳擦掌準備強衝進去。
    然而,禾夏此番帶來的人馬亦非等閑之輩,皆是身強體健之士,他們紛紛擼起袖子,露出那結實硬朗的臂膀。
    見此情景,大丘等人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怯意,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
    大丘見狀,俯身貼近沈以澤耳畔,低聲說道:“公子,這些下人竟敢如此放肆,以下犯上。我們不妨將此事稟報給侯爺和夫人,他們若知曉,定會將這些刁蠻奴仆統統捆綁起來,施以杖責,以示懲戒。”
    大丘此言一出,頗有幾分在理,沈以澤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怒視著禾夏,“我還會再回來的!”
    禾夏望著那些人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秀眉緊蹙,轉而吩咐身後之人:“你們務必守好澤遠苑,不可有絲毫懈怠。”
    囑咐完畢,她身形一動,快步融入朦朧月色之中,匆匆回到清越苑。
    禾秋剛從阮清徽這兒領完命令,匆匆出去,正好和禾下擦肩而過。
    禾夏將方才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向阮清徽和盤托出。
    言畢,她秀眉緊蹙,憂心忡忡地續道:“夫人,倘若大公子領著侯爺前來興師問罪,那可如何是好?若侯爺問及此事,夫人便說是奴婢自作主張……”
    侯爺素來對夫人不假辭色,萬不能讓夫人在侯爺心中的成見愈積愈深。
    阮清徽心中已然明了禾夏的言下之意。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然無瀾,“橫豎我無論做什麽,都難得他青睞半分,那我何不安安心心做好這侯府主母的本分,又何須再煞費苦心地去討他歡心呢。”
    禾夏望著自家夫人,心中五味雜陳。
    一時難以辨清夫人此言究竟是氣憤之下的脫口而出,還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她深知夫人對侯爺的那份深情厚意,絕非輕易能夠割舍。
    阮清徽的眉宇間輕輕蹙起,一抹淡淡的憂慮悄然掠過她的眼底,“過會兒,或許會讓你受些委屈。”
    禾夏心中已然明了夫人的言下之意,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能為夫人分憂解難,乃是奴婢的福分,又何來委屈一說?”
    阮清徽的眼眸深邃,靜靜地凝視著禾夏,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
    前世,那般待她好的禾夏,竟落得偷盜侯府機密、被五馬分屍的淒慘下場。
    她始終不願相信,禾夏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然而,沈靖安當時人贓並獲,而她恰巧不在府中,對那日之事一無所知,更無從尋找為禾夏洗脫罪名的證據。
    “夫人,可是奴婢臉上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禾夏察覺到阮清徽異樣的目光,心頭不禁有些慌亂,輕聲詢問道。
    阮清徽收回目光,眼簾緩緩低垂,聲音淡然而道:“無礙。”
    忽地,院外隱隱傳來一些喧鬧聲音。
    阮清徽目光微動,眼底瞬間劃過一絲冷芒,知曉是沈靖安三人來了。
    “禾夏,去將侯爺請進屋。”
    禾夏出院子領人入屋的同時,阮清徽看了眼靜躺在床榻上的孩子,眸中的心疼和柔軟瞬間變成堅定。
    她走出內室,來到雕花精致的木桌旁緩緩落坐。
    一抬眼就瞧見沈靖安領著另外兩人,一臉怒容地步入門檻。
    “阮清徽,你是何意思,這侯府上下,每一寸土地皆是本侯所有,那澤遠苑也是本侯的地盤。澤兒乃是本侯親子,是未來侯府世子,想去何處,想住何處都行,何時輪得到你來置喙了。”
    沈靖安怒氣衝衝,一掌重重拍在案幾之上,臉色鐵青,威嚴盡顯。
    慕荷輕挽著沈以澤的手,立於沈靖安身旁,一副柔弱無助之態,淚光點點,輕聲道:“姐姐若真對我有諸多不滿,大可直接衝我而來,孩子他畢竟是無辜的啊。”
    “我就想乖乖聽爹和娘的話,早早安歇,以備明日早課,卻不知母親緣何要派刁奴攔著我不讓我回屋。”沈以澤揉著眼睛,哭哭啼啼道。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兩人這番話一出,沈靖安眉頭擰得更緊,怒意更盛,“阮清徽,虧你成為侯府主母多年,滿身銅臭、善妒成型就算了,如今竟連無辜孩童都不肯放過,真是令人齒冷!”
    沈靖安對阮家的成見,早已根深蒂固,故而阮清徽對於這番指責,內心並未泛起太多波瀾。
    她隻是暗暗感歎,慕荷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絕,而沈靖安則是非不分的功夫也不遑多讓。
    唯獨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沈以澤年紀尚輕,竟已深諳裝可憐與睜眼說瞎話的精髓。
    這些手段,她從未向他傳授過半分,想來這便是子隨其母,天性使然。
    阮清徽的眉宇間輕輕掠過一抹疑惑之色,她輕聲細語道:“侯爺或許有所誤解,我何時有過欺負他的舉動?”
    沈靖安麵色沉凝:“這澤遠苑,本就是澤兒的居所,你為何派遣手下刁奴阻攔他回去。”
    阮清徽語態從容,不急不緩地解釋道:“侯爺怕是誤會了,早先我們已議定,清越苑鄰近的澤遠苑,日後將作為我所育子女的居所。”
    “既已查明以澤與雲羨身份有誤,那麽澤遠苑自當歸屬雲羨。我阻攔以澤,不過是出於好意,想請他搬回玉瑤苑安住,此舉何來過錯呢?”
    此番話沈靖安自然記得。
    “侯府內又不止澤遠苑一處院落,你隨意給他挑間院子居住便是,至於這澤遠苑,既然澤兒喜歡,那便是澤兒的。”
    他的態度強硬而堅決,一副阮清徽如何否決都無法動搖的模樣。
    見他如此,阮清徽心中微沉,目光微側,恰好與慕荷那滿含得意與挑釁的目光相遇。
    “既然事已至此,”阮清徽的眉眼中帶著一絲悵然,像是妥協了,“那便讓他繼續住那兒吧。”
    喜歡攜崽二嫁將軍,前夫雨夜長跪三日請大家收藏:()攜崽二嫁將軍,前夫雨夜長跪三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