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此子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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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安望著兒子強裝堅強的模樣,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酸楚。
他溫柔地撫了撫沈以澤的發頂,眼中滿是疼惜:“無需勉強自己去迎合他,更不必背負起兄長的重擔,你與她,本就不是一路人。”
言畢,他緩緩抬起眼簾,目光穿透虛空,定格在阮清徽方才翩然離去的方向,心中回憶起那一幕,眼底不經意地閃過一抹冷冽的寒意。
另一邊,阮清徽離了前廳,步履間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愉悅。
離了前廳,阮清徽的心情顯然不錯。
她將沈雲羨安置在軟凳之上,手指輕輕摩挲著他柔軟的發頂,溫聲道:“餓不餓啊,一會兒想吃什麽?還是小米南瓜粥?要不要試試百合蓮子粥?”
沈雲羨聞言,乖乖點頭,“好。”
她認真叮囑,“禾秋,日後膳食你多上心,務必確保每一餐都妥帖無誤。”
禾秋神色肅然,恭敬地應承:“奴婢明白了。”
“麥冬可回來了?”
禾秋點頭,“奴婢這就喚她進來。”
話音未落,禾秋已輕盈地退出屋去,不多時,麥冬便腳步匆匆地踏進了屋內。
阮清徽輕啟食盒,從中拈出一疊精致糕點,遞予沈雲羨,柔聲道:“你先帶著這盤點心去隔壁吃,娘一會兒再喊你過來。”
沈雲羨溫順地接過盤子,輕巧轉身離去。
待口中的酥糖細膩化盡,麥冬才雙手恭謹地捧起一本薄冊,遞至阮清徽麵前,“這是奴婢近日來悉心調查所得,請夫人過目。”
阮清徽優雅地接過冊子,眸光沉著冷靜:“近日裏,你需多加留意玉瑤苑的動向,務必探清她近期的所有安排。”
“是。”
“好了,你先退下吧。”阮清徽輕抬素手揮了揮。
麥冬離去,屋內隻剩下她一人。
她緩緩翻開麥冬呈上的冊子,其中記錄了麥冬這些時日所調查到的消息。
忽而,她的眼神凝固在某些字眼之上,指尖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原本平整的紙張在她的指腹下漸漸蜷曲,皺褶叢生。
雲羨三歲那年,沈靖安曾向慕荷提議,欲為雲羨覓得一位夫子作以啟蒙。
然而,那首位被請進門的夫子,不過短短數日,便匆匆請辭。
接著,又一位夫子接踵而至,他同樣在短短一日之內,提出請辭。
如此往複,前後共計十位夫子,皆未能長久。
夫子給予沈靖安的理由千篇一律,總道是:“此子性情頑劣,無法教習。
幼時的雲羨,但凡在慕荷或是李嬤嬤麵前稍吐片言,便難逃一頓無端的責打,傷口皆藏在他衣服下。
當他鼓起勇氣,欲向沈靖安訴說委屈,慕荷總能以他頑皮不羈、需嚴加管教的種種說辭,輕巧地將一切化解於無形。
慕荷眼淚一掉,訴說著自己的不易與委屈,沈靖安直接便信了。
日複一日,慕荷的手段愈發嫻熟,時而誣陷雲羨竊物,時而編造他不遵管教之事。
這些謊言,如同慢性毒藥,悄然侵蝕著沈靖安對雲羨的信任。
終有一日,那份失望累積成山,沈靖安對雲羨的關懷與管教,也隨風而散,再不願多費心力管教。
阮清徽翻閱著手中的冊子,心中的怒火愈燃愈烈。
她不敢相信沈靖安竟如此盲目,對慕荷一味縱容也就罷了,麵對這等疑點重重之事,竟連一絲探究的意願都無,草率地下定論。
她當初怎麽會瞎了眼喜歡上這種貨色。
細細思索下,阮清徽隻道“美色誤人”啊。
她抱膝坐於案前,冊子緊緊攥在手中,思緒萬千,直至夕陽西下,餘暉灑滿一地金黃。
這期間,沈雲羨悄無聲息地來到窗邊,輕手輕腳地趴在窗沿上往裏望。
屋內光線黯淡,阮清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發現他。
沈雲羨就這樣靜靜地守候著,不言不語,直到天邊最後一抹晚霞緩緩沉溺,夜色悄然降臨。
直至屋內的燭火被禾秋點亮,阮清徽才緩緩回神。
“夫人,普濟寺的方丈遣人送來了一封書信。”禾秋手中托著一封泛黃的信件。
阮清徽將信拆開,目光一掃,信中的內容已了然於胸。
原是普濟寺的方丈,為答謝她慷慨解囊,重塑佛像金身之舉,特邀她前往寺中,以表誠摯的感激之情。
她微微垂眸,思緒如織。
她白日方才挑釁過沈靖安,沈靖安不會輕易與她和離,又不會輕易讓沈以澤成為庶子,隻會想方設法讓她悄無聲息死亡。
倘若她主動離開京城,沈靖安必定會在她的歸途上勾結山匪,設下埋伏。
“我即刻修書一封,你親自前往普濟寺,親手交予方丈大師。”
禾秋聞言,恭敬地點頭應承,隨即又從袖中取出一封精致的拜帖,“夫人,方才薑府派人送來此帖,誠邀夫人明日赴探春宴,並言明可攜二公子同行。”
阮清徽輕輕偏過頭,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的沉思。
薑府?夏宛蓮?
阮清徽都沒還沒去找她,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夏宛蓮是她名義上的‘手帕交’。
往昔,她對夏宛蓮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背叛。
夏宛蓮與慕荷沆瀣一氣,阮家的諸多隱秘,皆是她從阮清徽這裏旁敲側擊所得。
如今的探春宴,居然還要讓她帶上雲羨一同前往,這之中若沒有慕荷在背後指使,阮清徽是萬萬不信的。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從來不怕夏宛蓮。
隻是怕雲羨會不願意去。
阮清徽的目光方才落在沈雲羨身上時,耳邊已響起沈雲羨清脆的聲音:“娘,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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