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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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徽牽著沈雲羨,兩人不亢不卑,跪於殿下。
    “臣婦衷心感激六年前陛下念及臣婦兄長的微薄之功,恩準臣婦與忠勇侯結為秦晉之好。”阮清徽再次俯身叩首。
    “然而,陛下或許未曾耳聞,忠勇侯府中,寵妾滅妻之事屢見不鮮,更是對皇威的視若無睹。那妾室慕荷,心思狠毒,圖謀不軌,竟妄圖弑子害妻,其行為令人發指。更有甚者,她擅自變賣臣婦嫁妝,威脅恐嚇,令臣婦度日如年。”
    “臣婦深知陛下英明神武,仁愛百姓,如同慈父般關懷萬民。故而,臣婦鬥膽,懇請郡主引路,帶臣婦進宮麵聖,隻望陛下能垂憐臣婦,為臣婦主持公道。”
    阮清徽將一早便打好的腹稿盡數道出。
    她深知,若隻是市井巷陌間的瑣碎雜事,恐難以驚動龍顏,平安郡主亦不會輕率地將外人領進皇宮。
    可阮清徽兄長是原先對大齊立下赫赫戰功之人,即便陛下昔日對其戰功有過一絲疑慮,念及往昔功績,亦不會輕忽不理,更不會故意冷落一位功臣之家。
    “你可有證據?”皇上眉眼微凝,充滿威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阮清徽不卑不亢道:“臣婦有證據,昨日,劉太醫已親為妾身診脈,證實妾身確曾遭人暗中毒害。至於忠勇侯寵妾滅妻之惡行,及擅自變賣微臣妻室嫁妝之事,隻需陛下略施恩澤,於城中稍作探查,真偽立辨。”
    皇上是一國天子,城中風雲變幻,皆難逃其耳目。
    但他仍故作姿態,下令徹查此事。
    隨即他又命令道:“即刻遣人,邀忠勇侯入宮麵談。”
    兩刻鍾後。
    沈靖安在太監的恭謹引領下,踏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他第一眼便瞥見了筆直跪在大殿正中的阮清徽,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陣憤懣,眼中極快地掠過一抹陰冷的狠厲。
    沈靖安心下惴惴,急忙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臣沈靖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之上,皇帝的聲音威嚴而沉穩:“忠勇侯沈靖安,阮氏指控你蓄意殺害親子與愛妻,還變賣亡妻嫁妝,此事可確有其實?”
    沈靖安心頭一凜,眼中閃過一絲殺人般的冷光,但隨即被更加惶恐的神色所取代:“陛下明鑒,此乃天大的誤會啊!臣斷不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那阮氏為何會不顧生死,冒死上書,指控於你?”皇上垂眼打量著下方的人。
    沈靖安悲切陳詞,聲線中帶著幾分哽咽:“微臣委實不知其中緣由啊,自得知夫人不慎損毀了先皇賜予郡主的珍貴玉笛那一刻起,微臣便心急如焚,四處籌措,不惜變賣府中珍藏,隻為能備上一份厚禮,向郡主表達我等誠摯的歉意。”
    “前些日子,微臣幾乎傾盡家財,全數用於修繕族中祠堂,以承先祖之德。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已觸碰了夫人屋內的私物,此舉實屬權宜之計,隻盼能早日獲得郡主寬恕,解救夫人於水火之中。”
    沈靖安言辭懇摯,字字肺腑。
    皇上聞言,眸光一轉,再次聚焦於阮清徽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阮氏,對此你有何話說?”
    阮清徽頭抵地,“皇上有所不知,當日臣婦不慎將郡主的珍愛玉笛觸碰損壞,郡主一時氣憤將臣婦拘到牢房之中,臣婦的爹娘為了能消郡主的怒火,東拚西湊,終於集齊了十萬兩白銀,親自送至郡主府邸,這才使得郡主怒氣稍解。”
    “至於侯爺所言,他為贖人不惜砸鍋賣鐵、傾盡所有之說,臣婦並不知曉。”
    沈靖安道:“那十萬兩白銀,實則是臣厚著臉皮向阮家所借。”
    “臣本意是想先救夫人脫離苦海,隨後再通過變賣家中值錢物件,逐步償還阮家的恩情。可誰料銀兩尚未湊足,便遭到了夫人的誤解,臣真是冤枉啊。”
    言畢,沈靖安以額觸地,又是一番重磕,聲聲沉悶,回響在大殿之上。
    皇上神色微動,再度開口,“阮氏所陳,你與側室合謀,意圖以毒加害於她們母子,此事可真?”
    沈靖安聞言,淚水與涕泗交織,哭聲淒厲,連連辯解道:“此乃天大之誤會啊,皇上明鑒!微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從未有過半分加害正室之念,更遑論下毒這等卑劣行徑。若微臣真有此等惡行,願遭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一番毒誓擲地有聲,阮清徽心中不由一凜,低垂的眼瞼下,眸光閃過一絲凝思。
    當皇上再次投來目光之際,她麵容之上染上了淡淡的哀戚之色,輕聲道:“那麽,為何在這偌大的侯府之中,唯獨我與澤兒遭受了這無妄之災,中毒纏身?”
    “我既然已經身為侯府之人,侯爺理應護佑我們的周全,而非任由我們在這毒素的侵蝕下苟延殘喘,渾然不覺。”
    “若是不明真相之人見了,怕是要誤以為侯爺對陛下親自賜下的這門親事心存不滿,故而暗中下手,意圖謀害妻兒呢。”
    沈靖安聞此,心中暗自一凜,牙齒不自覺地咬緊了後槽牙,惶恐之色溢於言表,連忙躬身道:“陛下聖明,臣縱使有萬般膽量,也絕不敢生出此等悖逆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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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目光落在大殿之中的兩人身上,眸光隱含著揣測。
    靜謐的大殿中,沈靖安一下又一下的磕頭聲清晰入耳。
    如今這個時候,便是要賭陛下更傾向誰,更信任誰。
    皇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宛如無底深淵,靜靜地凝視著大殿中央的兩人,雖未吐露半字,但那無形的威壓感,卻如同千鈞之重,重重的壓在兩人身上。
    平安郡主靜靜地立在一旁,未置一語。
    她帶人入宮本就是例外,若她再公然站在阮清徽一邊,對於阮清徽而言,並非好事。
    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清徽的雙手掌心與後背,已不知不覺間被細密的汗珠浸潤。
    經此一遭,不論她能不能成功和離,沈靖安都會恨上她。
    “阮氏之子,抬起頭來。”皇上的目光穩穩落在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之上。
    沈雲羨在來之前,便被阮清徽數次囑咐叮嚀,故而他聽到陛下的話就立刻抬起頭來。
    “沈雲羨參見陛下。”
    “忠勇侯平日裏待你與你母親如何?若朕從聽到半句虛言朕定嚴懲你和你娘阮氏。”
    沈雲羨感受到這股無形的壓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出聲道:“回陛下,爹爹從來都不去娘親屋中,還時常責罰娘親去佛堂抄纂經書。”
    “而且,爹爹還將娘的屋子搬得空空的,還搶了娘親的廚子,還想將娘管家的權利全都搶了……”
    沈雲羨的聲音稚嫩,全都是想起什麽說什麽,沒有任何邏輯,但十分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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