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意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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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淵搞不懂一支破木簪有什麽好還的,
    琉璃花簪都給她帶走了,沒準現在正和其他人炫耀著,
    “不去,上床睡覺,順便她也不是你妹妹。”男人不耐煩道,
    宋絮叉腰站在他和床之間,
    一瞪眼,
    就他給瞪到了主母院門口。
    ...
    月上樹梢,男人在門邊重重歎了口氣,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有時他都在想,要是皇上和宋絮同時給他下令,搞不好他都能先替宋絮幹活,
    守門小廝見他來,急忙準備通報,還未轉身就被他止住了,
    要他見一眼李悠比殺了他還痛苦。
    院子比之前精致不少,穿過長廊避開主屋,他徑直走到後院,若是沒記錯...下人住所就在後麵,
    陣陣哄笑從遠處傳來,他眉頭微蹙,順著笑聲找到後廚,
    從裏麵走出來個端著盆的丫鬟,見到他,手裏東西哐當落地,瓷碗稀裏嘩啦碎一地,
    丫鬟張著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屋裏傳出嬉笑,
    “砸了幾個啊。”
    “管他砸幾個,都是酒釀洗砸的。”
    “可不是,都是酒釀砸的——都看見了哦——”
    最後一聲扯得老高,是說給門外丫鬟聽,讓她知道有人背鍋,
    丫鬟噗通跪下,悶著聲磕頭,酒釀被沈老爺抱回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背地裏沒少議論,都說沈老爺對她有意思,搞不好要飛高枝了,
    她之前還不信,結果人都找到後廚來了...
    “滾。”沈淵臉陰沉得厲害,邁進小門,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回過神立馬恭敬起身,向男人行禮問安,
    酒釀拿著的盤子咚的滑回水裏,
    沈淵就站門口,黑發半束,一身寬鬆的黑色寢衣,身影擋住了門外的月光,眉眼隱在陰影裏,直直看向她,
    “過來。”男人冷聲道,
    酒釀連忙站起來,用裙子擦幹手上的水,袖子和碎發都濕噠噠的,看的沈淵眉頭皺起,
    他是怎麽對這麽個粗俗丫鬟上癮的...
    “老爺...”她諾諾道,
    她低著頭,從沈淵的角度隻能看見纖長的睫毛,讓他想起昨晚跪他麵前吞的場景,
    衣襟裹太嚴實了,隻需再往下半寸,就能露出裏麵的曖昧,
    “絮兒的簪子呢。”他問,
    琉璃簪子不在她頭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小樹枝,
    少女一怔,急忙從腰帶裏翻出花簪雙手遞上,
    她走得急,忘了宋絮的簪子還在頭上,臨回院子才發現,肯定不敢戴著回去招搖,隻好藏了起來,
    晶瑩剔透花瓣和雜亂無章的廚房格格不入,
    男人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將它收進寬袖,接著拿出另一支,
    一屋子人看著酒釀挽起頭發,把光禿禿的木頭簪子插進發髻,她舉木槌舉了一個時辰,結束後又一直在幹活,抬手的時候兩個胳膊都在抖,
    任務完成,沈淵轉頭就走,
    安靜的廚院終於喘了口氣,眾人交換眼神低聲議論,時不時往酒釀身上看。
    少女低著頭坐回小凳子,靜靜等著新一輪刁難的到來。
    ...
    ...
    空蕩的院子如今種林蔭密布,沈淵一路往門口走,剛出長廊,一個“不留神”就走了個反方向,順道找小廝問了酒釀的住所,
    通房理應睡主屋,畢竟晚上總要用到,但酒釀沒有,她被趕到屋後麵的雜物間住了,
    小屋朝北,窗子比碗口大不了多少,根本就不是用來住人的,
    沈淵推開門,吱呀一聲後月光瞬間照完了整個屋子,有點黴味,一張床,一隻凳子便是所有家具,
    他按了按床板,白床單下麵沒有被褥,直接就是木板,薄被疊得整齊放在牆邊,
    圓凳放在床頭,上麵有個不知從哪撿來個破了口的瓷瓶,裏麵插了支海棠,成了灰撲撲的房間裏唯一的顏色,
    他在床邊坐下,雙手向後撐,指尖探進被褥碰到一片棉質布料,
    男人慢慢抽出,白色抱腹在他修長的指間垂落,月光下隱約能見幾道細密的針腳,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氣,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少女身體特有的清甜,
    他抬手,將抱腹貼近鼻尖,閉上眼輕輕嗅了一下,氣息並不濃烈,帶著些許的朦朧曖昧,
    撩的他欲念又起...
    ...
    ...
    後廚的氛圍變得詭異,
    全都在埋頭幹活,沒一個人主動開口,但都盼著有人第一個動手,
    打碎碗碟的丫鬟先坐不住了,她因為酒釀丟了這麽大的臉,這仇不報一晚都睡不好!
    丫鬟砸扔掉抹布,嗤笑一聲,挽起袖子就向酒釀走去,
    酒釀深吸一口氣,繼續低頭洗碗,雙手在抖,不知是累的還是怕的。
    那丫鬟冷冷一笑,彎腰從洗碗盆裏撈起一個碗,瞬間往酒釀頭頂澆了下去,嘲笑聲四起,酒釀抹掉臉上的水珠,繼續手上的動作,
    “怎麽還洗碗呢,老爺沒叫你去伺候啊?”丫鬟笑道,
    有人笑出了聲,少女全當無事發生,
    見她不反抗,丫鬟提起裙擺對著肩膀就是一腳!酒釀一個不穩向後跌落,小凳歪了個四腳朝天,
    她猛然站起,咬著牙看向那丫鬟,眼裏隱忍已久的憤怒終於迸發出來,伸手一抄水盆,用力將滿滿一碗水潑了過去!
    見時機成熟,幾個人互換眼神一齊上前,將酒釀狠狠按住,把她的頭往水盆裏摁!冰涼的水沒過臉頰,呼吸被壓得困難,她拚命掙紮,雙手抓向水盆邊沿,卻被狠狠打落。
    問就是酒釀故意找茬,她們隻是反擊罷了,
    烏雲遮月,這場欺辱像是藏在黑暗裏的勾當,悄無聲息的開始,悄無聲息的結束,沒人會提起。
    ...
    結束已是深夜,
    長廊裏,一個消瘦的身影慢慢向雜物房走去,少女剛用井水衝完澡,眼下已入秋,洗的她渾身發寒,
    濕發披散在後背,幾縷碎發擋在側臉,蓋住了紅紅的巴掌印,困意讓她半眯著眼往前走,真想倒地就睡,
    她算了下時辰,該是還能睡上兩個時辰,起來又是沒完沒了的活,隻希望明早能吃糙米粥,大家都不喜歡那東西,能有剩的給她...
    小屋就在眼前,她推門,虛掩的小門吱的一聲開了,
    她心頭一緊,不祥的預感瞬間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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