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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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禦查司的大督查,
有的是手段,
瞧,曾經對他避之不及的少女如今正求著他抱她,克服了骨子裏的恐懼,隻求他不要離開,
縱使在他欺她,辱她,囚她之後,依然主動貼上來。
可悲,可憐,可歎。
他眸光沉沉,睨著床上的少女,兩人地位已然反轉,他又成了那個感情裏的上位者,回到了他最為熟悉的位置。
大手撫上少女頭頂,輕輕撫摸,像安慰一隻受驚的小貓,
“柳兒,你做得很好…”
他嗓音低沉,又帶上了那股熟悉的蠱惑,
少女渾身打了個激靈,
她被誇了,夫君說她做得好…那說明他還是愛她的…
“夫君…”她仰起頭,“留下吧,陪柳兒,還有我們的孩子…”
男人喉頭滾動,他落下床幔,那輕薄的紗簾落在他身後,隔絕處一方小小的,昏暗的,獨屬於他們的天地。
“我不走…”他啞著嗓子說話,“我留下陪你和孩子…”
是他們的孩子,是上天給他的又一次機會…
大手撫上那平坦的小腹,
好似能感受到小小的生命在裏麵跳動,他想起他們的涵兒,很頑皮,喜歡踢他手心,還喜歡冷不丁地踹阿娘,
“涵兒…”他低喃,聲音隱忍,帶著顫抖,
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那抹水光已然消失不見,
取出袖中之物,在少女的驚詫中挽起她的長發,將碧玉簪子插進發髻,
碧玉如意簪,
和被他砸碎的那支一模一樣,連使用的劃痕都複刻了出來。
“收了我的簪子…就要一輩子都做我的人了…”他說。
腦中煞白一片,酒釀撫上那支簪子,是如意…是她要找的那支…
叮的一下,
最後一片記憶的碎片也拚上了,
就是她午夜夢回時一次次見到的那個人啊…是他,是秦意,是夫君,是愛她愛到骨子裏,亦是她愛進骨髓的人,
冰涼的淚兀自滑落,
她怔然,喃喃道,“收了簪子就是哥哥的人,生同眠,死同穴,柳兒絕不獨活…”
不獨活…
沈淵心中的酸楚難以掩蓋,他真的嫉妒那人,嫉妒到恨不得殺了他,徹底取而代之,
那人是要還有一天在這世上,他編造的夢境就有被戳破的一天,
世上隻有一個秦意,
既然他要了他的身份,那另一個就必須死。
燭光被輕薄的紗簾濾得朦朧,他們被昏黃籠罩,男人傾身向前,在少女雙唇上落下一個吻,
“柳兒,說好了,生同眠,死同穴,絕不獨活。”
…
敞開心扉,酒釀覺得天都亮了,
誠然,她還是有些怕夫君的,但隻要想到她的碧玉簪子就不怕了,
而這份莫名其妙的恐懼也在同夫君的日益相處中,越發消散得無影無蹤。
晨起,
她被催著一同梳洗,因為夫君要去鏢局開工,她得陪著去,
好嘛,去就去,
他們共乘一輛單人馬車,車子好看,但太擠了,於是夫君,哦不,哥哥把她抱在了懷裏,
自從三日前,她想起關於他的一切的那刻起,她就管他叫哥哥了,
夫君可以是很多人的夫君,
哥哥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夫人,沒有哪家好夫人想著霸占夫君,既然不是好夫人,那他們就做家人,
是夫妻也是兄妹,是獨屬於他們的獨一無二的關係。
馬車搖啊搖,車簾落著,清晨的街市不算吵嚷,
哥哥問她中午想吃什麽,他去做,又說擔心她作陪會覺得無趣,要不要找幾個丫鬟來陪,
不,她不要,她不想被打擾,
纖細的素手捉住男人手掌,拿手上把玩,吃起醋來狠狠捏了他一下,“哥哥不許讓其他人進鏢局。”
“不讓人進,那我怎麽做生意,不做生意還怎麽養柳兒?”
那人聲音帶笑,十分愉悅,
“柳兒養哥哥。”少女說,“你在家做飯,管孩子,我出去賺錢。”
話落,一抹熟悉的感覺像閃電劃過,
她似乎說過相同的話,也是同哥哥說的…
沈淵笑道,“我舍不得柳兒出去。”
不是這句…
不是這句…
她突然閉上眼,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地想…
“柳兒,怎麽了?”男人問,
她忽而一睜眼,說,“你要說做苦力做樵夫都要養我。”
沈淵一怔,瞬間就明白了,
忙道,“是,當然做苦力做樵夫都要養你。”
“這問題柳兒以前問了好多遍,我該換個答案了。”
是這樣嗎…
或許吧,
酒釀聳聳肩,畢竟是哥哥,在這些小事上騙她做甚。
去往小二樓的路不算短,馬車一搖一晃,晃的少女很快就暈乎了,靠進他懷裏閉眼小憩,和隻聽話的小貓兒一樣。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臉頰,摸她唇瓣,摸急了她會故作凶狠地咬他一口,留下不輕不重的貝齒印,
於是有些酸地感慨,秦意過的都是什麽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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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禦查司了,
上衙的地點改到了東街口的小二樓,牌匾上“鏢局”二字金光閃閃,而去要求所有進樓的官員都換成平民布衣,否則一律趕出去,官降半級,
很離譜,許多人彈劾他,
彈劾他的折子都被送到了他的桌上,於是他提筆寫下,“朕必嚴查。”蓋上皇帝禦印,再在旁邊蓋上禦查司的蟒印,
赤裸裸的威脅到位後,再無人敢多說一個字。
“柳兒,起來了。”他輕搖少女,
懷裏人唔了一聲,還是閉著眼,反而往他懷裏縮了縮,著實讓人心軟。
他幹脆把她抱下馬車,抱上了樓,放在榻上,蓋上了厚厚的毯子,
待到她沉沉睡去,這才離開屋子。
小二樓看似簡單,實則內有乾坤,
一出房門,沈淵臉色驟變,重發變成了令人膽寒的禦查司總督察,
傷病痊愈了大半,他終於有機會追查柳兒落胎一事了,
誠然,下命令的是他,
可那時他連起身都費勁,忽略了許多疑點,
這件事必然不是宋絮說的那麽簡單,其中必有蹊蹺。
地牢的石門轟然打開,穿過陰暗潮濕的走廊,隨手取下石牆上的剔骨刀,一挑眉,對著裏麵被吊起的人笑道,
“東明岸那麽好的地方你不待,非要跑盛京來。”
“既然你自尋死路,我也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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