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奸殺犯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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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瀝青路麵蒸騰著下午的燥熱,鍾艾攔在中年女人麵前時,聞到她香水下掩藏的腐草氣息。女人頸間梵克雅寶項鏈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青灰色,仿佛沾著墓穴的苔蘚。
    “這位……夫人,我有話和您說。”鍾艾喉頭發緊,有些不好意思,路邊忽然攔住別人,上趕著給人算命,還是頭一遭。
    “不買保險!“女人尖利的尾音驚飛路旁槐樹上的蟬。
    “夫人,您是不是覺得最近特別累?而且特別虛弱?”鍾艾試探性開口。
    “生活哪有不累的!別攔著我,保險公司來了,我要回家了。”那女人看她攔著路,有些生氣。
    “你問她,家中西南角的桌子是不是總是半夜挪動?一旁的房子裏也總有聲音,請了很多人都除不掉?”破奴的聲音裹挾著槐花香飄來,
    “請問,你現在的家中西南角的桌子是不是總是半夜挪動?一旁的房子裏也總有聲音,請了很多人都除不掉?”鍾艾看女人想繞過她離開,趕忙大聲道。
    此話一出,那女人瞬間愣住,呆在原地,全身似乎僵住了一樣。
    “讓她帶著她兒子,明天下午三點到鍾宅,否則與他家有關的所有人都會被波及,輕則血光之災,重則性命不保。”破奴繼續在鍾艾身後囑咐。
    鍾艾忠實的扮演一個傳話筒,此話一出,那女人臉色更白了。
    “你……你就是鍾家的那個新……”中年女人似乎聽過鍾艾的名字,伸手抓住她的手,但因為恐懼,此刻話都說不明白了。
    “明天下午三點!”鍾艾說完便轉身逃向了自家賓利車,身後傳來指甲抓撓皮革的聲響。後視鏡裏,女人正瘋狂擦拭著突然滲血的掌心。
    翌日,天氣晴,鍾艾一身潮服坐在了會客室的紫檀木雕花圈椅上,看起來十分違和。
    一個月前,破奴還會暗諷她不倫不類,但到了今天,他早已全然接受。
    她眼前的紫檀木桌子上擺著一些紅黃紙、筆墨紙硯,古易數書,式盤等等……
    下午三點,會客室的沉香即將燃盡。鍾艾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桌子上那個明代掐絲琺琅式盤,忽然,擺在桌角的青銅指針突然瘋狂旋轉了起來,在紫檀桌麵刮出刺耳鳴叫。
    而她身後博古架上則放著各式各樣的玄學工具,鍾家從祖上便富裕,因而他們從很久之前便開始收集各種派別的算命通靈工具,什麽幾百年前的桃木劍、不知多少年前的薩滿鼓、百年前的蠱蟲標本等等,擺滿了偌大的會客室,弄得這屋子像個古董市場。
    她的桌子前,是一個明朝的黃花梨鏤空雕花屏風,客人坐在沙發上隻能隱約看到鍾艾的身影,給她增添了許多神秘色彩。
    “怎麽三點多了還不來,不守時。”鍾艾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到了三點二十,有些不滿。
    她身後忽而一陣冷風吹過,“被纏住了。”破奴的虛影在博古架前凝結,他的指尖撫過鍾艾的肩膀。
    如果前方有人能看到他們,會覺得他眼前那個坐沒坐相的女孩是個提線的木偶。
    “被誰?”鍾艾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問道。
    “鬼。”
    “害,原來和我同病相憐啊。”鍾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毒舌破奴的機會。
    “他們來了。”破奴毫不生氣,反而笑起來,隨後低頭在鍾艾耳邊道,聲音低沉。
    不一會兒,會客室門前響起吳阿姨帶路的腳步聲,破奴和鍾艾同時抬起頭來,盯著門。
    “鍾小姐,您在嗎?”熟悉的尖刻女聲比領路的吳阿姨先出聲。
    吳阿姨見狀,識趣地直接轉身離開。
    “進來吧。”鍾艾放下手中的式盤開口。
    她隔著屏風盯著門,隻見屋裏先是踏進一雙矮跟高跟鞋,身後跟著一雙皮鞋,她剛做好準備問問題,卻又有2雙沾滿泥土的運動鞋緊隨其後走了進來——鞋帶上還係著褪色的校牌。
    “不是兩個人嗎?”鍾艾皺眉,有些不悅,人越多越難應付,她本就是外行,靠著破奴開外掛也應付不來這麽多。
    “後麵那些不是人。”破奴的聲音毫無波動,也毫無感情。
    鍾艾聞言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這屋子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但她畢竟也做過功課,努力找回狀態道:“二位請坐。”
    鍾艾隔著屏風,可見沙發上的兩人派頭不小,矮個子女人一身綠旗袍,隱約能看到她妝容十分精致,她身旁那個年輕的男人是一身灰西裝配皮鞋,從頭發絲到腳尖都一絲不苟。
    “鍾小姐,昨天在路上和您見過一麵,我們聽過您的名號,早就想來的,隻是一直沒機會。”旗袍女人笑說道,語氣十分恭敬虔誠,和昨天的態度大相徑庭。
    鍾艾回頭看破奴的眼睛,冷笑,這女人估計是商人,比較懂迂回。
    “問一下她兒子的八字。”破奴麵不改色。
    鍾艾聞言,馬上對女人回道:“昨天遇到,也是緣分,請說一下這位先生的生辰八字。”
    隔著黃花梨屏風,鍾艾看到那綠旗袍女人頸間的翡翠念珠泛著屍蠟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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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兒子的八字是乙亥...”她報出的每個字都讓式盤指針震顫,當說到“甲“字時,桌上青銅針朝著那灰西裝男人停止了轉動。
    “額……貴公子的感情不太順利啊,按理說,這命格有些克妻,桃花也比較少……”鍾艾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說道。她這幾天苦讀術書,這個命格她恰好剛看過。
    姻緣財運健康,算命三大頭。她打算先壓下恐懼,說這個拉近一下社交距離,總不會錯。
    “是啊是啊,他都30歲了還單著,沒個著落,我們家現在就剩這一個獨苗,我愁死了。”那女人說的多一些,自帶的南方口音都出現了。
    鍾艾疑惑:“就剩這一個獨苗的意思是?”
    中年女人以為鍾艾這句話是在問她,支支吾吾道:“鍾小姐您不知道,我那個大兒子命不好,早逝,不說他,不說他。”
    “她的另一個兒子已經死了,比坐著的這男人大3歲,罪名是奸殺未成年,判了死刑,已經執行了。”破奴的聲音裹挾著地窖寒意。
    鍾艾聞言猛地仰頭,震驚的看向淡定的破奴,隨即皺著眉頭看了看現在還在屏風外的兩雙運動鞋。
    破奴補充道:“你猜的沒錯,這些都是受害者,看來這個弟弟也不無辜,否則這些孩子不會跟著他。”
    鍾艾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這個案子她略有耳聞,那時她還在沙市,雁鎮雖說每年都有各種命案,但這起奸殺未成年的案子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朋友圈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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