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客人來，你見見，然後再走。”
    夏爸一錘定音，等老夏頭相看過就可以收彩禮，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騙賤丫頭回來。
    等老夏頭睡過後，看賤丫頭還怎麽蹦躂？
    他完全忘記居諸是怎麽用剔骨刀對付他們，做著30萬彩禮的美夢，想象自己數錢，數到手抽筋。
    “好！”
    居諸行李放回房間，等著所謂“客人”不和任何人說話。
    如果不是夏盼娣生命軌跡必須回家，居諸根本懶得看人渣一家。
    居諸翻書到一半，門外聽見夏媽浮誇又過分熱情的聲音招呼客人。
    “夏盼娣，出來見客！”
    夏媽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居諸眉頭緊皺，額角青筋跳動。
    誰家媽媽喊女兒像招客老鴇子？
    “叩叩！”
    “出來！見客！”
    夏媽強壓怒火，敲門一頓一頓，顯現她煩躁情緒。
    死丫頭如果敢出幺蛾子，搞黃30萬彩禮，她拿燒火棍打死這個不孝女！
    “見誰？”
    居諸拽開門，夏媽差點撞她身上，人踉蹌幾步才穩住。
    客廳站著一個身穿灰撲撲衣褲的老頭子，臉又黑又皺，對上居諸視線，眼睛頓時一亮，笑得格外真誠、滿意，露出黑黃煙漬牙。
    “這是你夏叔叔，大名：夏亮。”
    夏爸給兩人介紹，夏亮張開手快步走向居諸，看那意思想要抱她。
    居諸能讓夏亮抱住才有鬼！
    她側身躲開，背上背包往外走。
    “客人我見了，先回學校，老師有事找我。”
    居諸剛說完，手機響起，她當著大家麵兒接起。
    “老師，我已經要出門了。”
    “您放心！一定準時到學校！”
    “好的！好的！”
    居諸掛掉電話，瞥見4個把脖子伸得像烏龜的人，晃晃手機，屏幕顯示“老師、通話時長”
    她順利離開讓人窒息的“家”，坐上長途車擺弄手中智能機。
    科技發達就是好！
    虛擬來電，簡直不要太好用！
    按照夏盼娣記憶，這次回家她老老實實坐在那裏，夏亮用猥瑣、肆無忌憚的視線打量她身體各個部位。
    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夏盼娣下次回家，這事兒不了了之。
    “我對盼娣非常滿意！”夏亮搓搓手，“就是吧！30萬彩禮是不是太多？”
    “夏老弟，話可不能這麽說！”夏爸一擺手，“我辛苦培養一個大學生容易嗎？
    再說！
    你娶個聰明媳婦兒，以後生孩子也是聰明孩子，這不比30萬好處多？”
    “我們家大丫頭從小就聰明，不然怎麽能次次考試都拿第一名？”
    夏媽在旁邊跟著幫腔兒，夏弟眉眼不抬，刷視頻、打遊戲。
    他不需要說什麽，爸媽會說服這個老光棍拿出30萬給他。
    “你們說的非常有道理！”
    夏亮搓搓手，局促尷尬解釋。
    “大家鄉裏鄉親，我家什麽情況，你們兩口子清楚。
    30萬彩禮，我拿不出，隻能出去借。
    等你家盼娣嫁過來，還要跟我一起還債，日子過得緊緊巴巴，苦日子要過很久。”
    夏亮父母給他出15萬娶媳婦的錢在村裏傳開後，夏爸認為他們家底兒肯定還有更多。
    夏爸找到夏亮，說：30萬彩禮，我把女兒嫁給你家做媳婦兒。
    他不知道這15萬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夏亮父母借來的，並沒有像他想象那樣有另一個15萬家底兒。
    “盼娣是大學生，她以後還能賺更多錢，還30萬不過幾年的事兒。
    她現在讀書、生活都不需要家裏出錢，桌上這些禮物都是她買回來孝敬我們。”
    夏媽像個迫切需要業績的銷售員，嘴裏說著她匱乏詞匯庫中最華麗、最誇張誇夏盼娣的話。
    夏爸、夏弟“退居二線”，等著夏媽把30萬彩禮談下來。
    “我回家跟爸媽商量、商量。”
    夏亮對夏盼娣非常滿意，但30彩禮……他做不了主！
    夏家兩個男人沉了臉色，隻有夏媽送夏亮出門，一個勁兒誇女兒會賺錢，很快會賺夠30萬。
    “拖拖拉拉，難怪他40多還娶不到媳婦兒。”
    夏爸對送客回來的夏媽吐槽，她唯唯諾諾應聲，趕緊去廚房做飯。
    他們等了又等，夏亮沒有再來。
    30萬彩禮像是一陣風，來過，刮起一片火熱漣漪，然後消失不見。
    ???
    居諸回到寢室，她翻翻夏盼娣手機中仨瓜兩棗，決定自力更生。
    學校周圍小吃街，居諸拿著大袋子撿塑料瓶、紙殼。
    大媽陰陽怪氣“大學生還撿瓶子”，她可憐兮兮說“父病、母喪、弟巨嬰”
    周圍人立刻譴責看著大媽，她灰溜溜離開，很多見底水瓶送到居諸麵前，她笑眯眯輕聲道謝，贏得好感無數。
    任何不違法、不違背道德的勞動都不應該受到鄙夷。
    居諸搭個順風三輪車把廢品送到回收點兒。
    老板娘見小姑娘被太陽曬得臉通紅，192元，直接給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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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貼心囑咐居諸好好學習，以後還能找個體麵點兒的工作，起碼不要這麽辛苦。
    居諸道謝，送上祝福，轉身去小商品店購買材料，回去給床鋪加簾子，隔絕一塊屬於自己的空間。
    她從沒上過大學，拿著夏盼娣學生證，一頭紮進圖書館，如饑似渴、瘋狂吸收知識。
    室友陸續放假回來，開始在屋裏討論逛哪條街，打卡哪個網紅餐廳，買哪些奢侈大牌。
    她們瞥向居諸素淨布料做床簾，裏麵點著小夜燈，安靜下來可以聽見翻書的聲音。
    學渣硬裝刻苦努力……真賤！
    “夏盼娣，你回家做什麽？”
    室友a大聲詢問，此時臨近12點，她們肆無忌憚說笑，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打擾到別人看書學習。
    “父母安排40多一男人相親，打算用我換彩禮錢。”
    居諸掀開簾子一角，露出白皙水嫩小臉兒。
    “你們也可以直接理解為：合法買賣人口！”
    室友們：……
    你怎麽直接，讓我們怎麽接話？
    她們尬笑不接茬兒，趕緊轉移話題聊美妝、聊搭配。
    居諸重新戴上耳機，低頭讀書，嘴角帶著淺淺微笑，看著十分幸福。
    「也不怪室友不喜歡夏盼娣，自己吃喝玩樂，她認真刻苦學習，像照妖鏡一樣，照出自己混吃等死的醜陋樣貌。」
    「道不同，不相為謀！道不同，也會排除異己！」
    「不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哪有人過副本是真讀書啊！」
    「你看夏盼娣生活對比框，她在寢室大多數時候和室友聊不到一起。
    這種她們聊天，她讀書才是日常生活。」
    「夏盼娣日常生活，居諸隻有這一項認真執行才值得深思。」
    「你們承認別人優秀，還好學，就這麽難嗎？」
    彈幕吵吵嚷嚷，居諸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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