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繁花公寓都是年輕人。”楊俊雄熱情介紹，“這是時下最時髦的戶型。
    層高4米的oft戶型，大麵積落地窗增加空間通透感，日照光線充足。
    客餐廚一體化設計，玻璃懸浮梯通往臥室，增大空間層次感。
    這套房實用性、觀賞性、拍照……都能滿足時下年輕人時尚需求。”
    楊俊雄把四十幾平方的地方說出了花兒。
    他占房號吉利的優勢，很少有空房期，員工排名在前五來回晃悠。
    “哦~”
    居諸淡淡應聲，眼中世界與楊俊雄說的截然相反。
    屋內結構完整，雪白牆麵滿是噴濺狀血跡，地上深淺不一的肉塊散落在各處。
    廚房操作台上陳列著不同時期的人體器官，生熟各異。
    空氣中彌漫著腐肉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
    公寓內不同時期凶殺案現場無限疊加，多在裏麵待一秒都覺得窒息。
    “如果你們覺得合適，我可以給最低優惠價格！”楊俊雄刻意壓低聲音，“肯定比其他房產經濟給的低！”
    “嗯？”
    居諸微微挑眉，房產經濟靠租房抽成賺錢。
    聽楊俊雄報價兒，分明“賠錢賺吆喝”
    他們所圖並非金銀，那便是圖人。
    居諸環顧四周，屍體被肢解後留在現場，說明不需要肉體。
    黑薔薇地產公司所圖是人類靈魂？
    “二位考慮得怎麽樣？”
    楊俊雄說得口幹舌燥，兩個小情侶不為所動。
    “我們想去看看504、404房間！”
    居諸感謝楊俊雄的介紹，他聽見這兩個房間，頓時瞪大雙眼。
    “你們不覺得這兩個房間號不吉利嗎？”
    楊俊雄回想那兩個房間，無論房客還是房產經紀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我們也覺得不吉利！”陸今安聳聳肩，“誰讓程桃非要分配這兩間公寓給我們呢？”
    “你們是同行？”楊俊雄臉色陰沉，“你們假扮情侶耍我！”
    他無意識扯扯脖頸上領帶，眉毛擰成一團，雙眼怒瞪麵前男女，皮鞋快節奏敲打地麵。
    “我們是真情侶！”
    陸今安摟著居諸纖腰，得意揚揚宣告所屬權。
    他好不容易要來的名分，怎麽都要多強調幾遍。
    不僅讓npc知道，更要讓觀看直播的玩家清楚。
    居諸是他女朋友！
    沒事別總發曖昧私信！
    什麽“求包養！”、“器大、活好、不粘人”、“八塊腹肌手感好”……還有發圖片的。
    為了符篆，臉都不要了！
    “你們是新員工？”
    “填什麽亂啊！”
    楊俊雄黑著臉把兩人趕出去，快步走到電梯，下樓繼續蹲守“有緣人”
    “多謝前輩指教！”
    居諸揚聲感謝，回複她的是電梯閉合聲音。
    她與陸今安相視一笑，步行下樓到504房間。
    裝修風格都差不多，同樣滿牆血、滿地肉塊，看著瘮人。
    “我們再去看看404！”
    陸今安特地讓居諸開天眼，他要看到公寓真實情況。
    信息同步給群裏好友，大家對於居諸“公司要收集靈魂”猜測紛紛表示認可。
    “滴滴滴……”
    居諸按密碼打開404大門，公寓內情況與其他房間略有不同。
    這裏“人”太多了！
    飛濺血液層層疊疊落在牆上，點點白色讓人窺見曾經顏色。
    地麵肉塊殘肢壘起來有小腿高，沒有任何下腳的地方。
    懸浮在殘肢之上鬼影重疊，目光無神盯著門口，似看不見，又似緊迫盯人。
    居諸站在門口，眉頭輕蹙，對比前兩套公寓，這裏滯留鬼魂多到層層疊疊嵌套在一起。
    如果黑薔薇地產公司要租客的靈魂，那這些人為什麽還滯留在原地？
    為什麽606、504沒有鬼魂，404卻多到像壓縮罐頭把人塞到一處？
    居諸謹慎沒進去，緩緩將門關上，拉著陸今安往電梯走。
    公寓樓長長窄窄的走廊，幾十間公寓密密麻麻整齊排列，極致壓抑讓人呼吸不暢。
    兩人誰都沒說話，一路坐電梯到一層。
    “喲~你們倆走了？”
    楊俊雄整理好情緒，他翻看工作群，今天下午加進來不少新人，排名都在後麵。
    新手保護期一個月！
    等時間一到，新人還沒有把公寓租出去，那麽他們將麵臨“非排位淘汰”製度。
    楊俊雄不得不讚歎兩個新人腦筋靈活，把他對外話術套個幹淨。
    這樣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是！”
    居諸客客氣氣和楊俊雄告別，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矛盾。
    楊俊雄目送兩人離開，慶幸他做了緩解矛盾的動作。
    他嘴角含笑，低頭玩手機，殊不知一根無形絲線垂下來，繞過脖子，瞬間吊起。
    “呃……放……呃……”
    楊俊雄手機脫手，死命扒拉脖子上看不見的線，雙眼充血外凸，麵色逐漸漲紫，直到再沒有力氣掙紮。
    “恭喜你獲得員工排名第一！”
    空曠大廳傳來幽幽聲響，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虛影慢慢消失。
    楊俊雄靈魂從肉體中飛出來，後背與棚頂仿佛磁石正負兩級，把他吸上去緊緊貼著。
    恍恍惚惚間，他感覺自己在等待什麽……可，要等什麽呢？
    月亮慢慢爬上半空，道路兩旁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前方一個高大人影站在陰影處，居諸、陸今安慢慢停下腳步，脊背繃緊，時刻戒備，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你們好！”
    人影走到路燈下，簡單t恤、工裝褲、黑色作戰靴，一身行頭簡單幹練。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男人呲出一口大白牙，“今天下午你讓我重新變回人類！”
    “哦~我叫克勞德！”
    “請問你是女巫嗎？”
    克勞德張開手臂想擁抱漂亮的東方女人，陸今安上前一步推開他。
    “你非自願，我為自保，不必感謝！”
    居諸沒有回答克勞德，她拍拍陸今安肩膀，兩人繞過克勞德，加快腳步趕回公司。
    “嘿！你們身上有討厭的氣息！”克勞德笑容燦爛，“如果再次碰到我們，可以把味道源泉扔了。”
    居諸靈光一閃，拿出黑色薔薇，克勞德呲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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