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聽到居諸這麽說，眼眸瞬間亮起，努力壓著嘴角點頭認同。
    從醒來就想重回舊地，那異火亦是他所求。
    躺了三年，魏安如今對異火企圖不大，隻想回去弄清楚哪個孫子暗算他？
    “老魏，你還記得路嗎？”
    席天成轉頭看向魏安，他其實不讚成居諸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第一次來極地北海在外圈兒轉轉，曆練為主，收獲為輔。
    他不會像毛頭小子一樣直接拒絕，從側路“阻隔”不會發生直接衝突。
    “北海漫漫冰原，誰敢說一定記得路？”
    魏安鄙夷看著席天成，沒拆穿老友的把戲。
    “老魏，大概方向你還記得嗎？”
    居諸白嫩手指擺弄著黃色符紙，漸漸在手中折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千紙鶴，小小翅尖微微顫動。
    “我腦子裏有個模糊記憶和方向……”
    魏安在船底躺了三年，很多記憶都在慢慢變淡。
    雪原上本就很難辨認方向，更何況時隔三年……哪怕正常人再次回來也未必記得。
    “老魏介意我提取你的記憶嗎？”
    居諸把手中千紙鶴遞過去，目光坦然，看得人想要全然信任她。
    “你怎麽做到精準提取？”
    魏安來回翻看手中千紙鶴，修士忌諱被人翻看記憶，會讓他聯想到搜魂。
    非罪大惡極者，少有人會用搜魂！
    “我取了袁向陽一捋怨氣！”居諸笑容格外無辜，“你因他臥病在床，他死得淒慘，死後依舊被人利用。
    你的遇難地，他的死地……你們對那裏定會刻骨難忘！”
    居諸沒說這法子在現實世界寫在禁書中，老頭兒勒令“可知，不可用！”
    “你會看到我的記憶？”
    魏安對著居諸這張稚嫩的臉，實在生不起氣，垂眸壓低聲音擺弄著手中紙鶴。
    “啊？”
    居諸愣住，隨後無奈笑了。
    “老魏……魏前輩，我折的是紙鶴，它可以給我們帶路，映照不出任何景象。”
    現實中哪有這麽逆天的東西？
    她最多用來找人、尋物，老頭兒應該隱隱察覺到端倪，找不到證據就旁敲側擊幾次後就不管了。
    “它和獵犬差不多？”
    席天成此時才開口，笑嗬嗬幫居諸勸老魏。
    “豬豬，我信你一次！”
    魏安深吸一口氣，遲疑緩慢地將紙鶴貼上印堂。
    一股涼氣從印堂進入，冷得他打了個寒顫，又一股涼氣出來沒入紙鶴。
    紙鶴慢慢染成黑色，周身散發著濃鬱怨氣。
    怎麽看都不像正路子的玩意兒！
    居諸雙指並攏輕壓在花瓣唇上，雙眸輕合，神情專注念咒語。
    黑紙鶴揮動翅膀想往外飛，被一層透明結界困住，無頭蒼蠅一樣東碰西撞。
    隨著居諸咒語持續輸出，紙鶴怨氣收攏，身上黑色愈發濃鬱，如墨玉般散發著瑩潤光澤。
    “好了！”
    居諸頭上冒出細密汗水，兩個高階修士的記憶，哪怕隻有一點點也足夠讓她精疲力竭。
    黑紙鶴呼扇翅膀，晃晃悠悠飛到魏安肩膀，挪蹭幾下藏在他發間。
    “等休息幾天，我們就出發。”
    席天成想要拿帕子給居諸擦汗，發現她早已一身清爽，臉色依舊蒼白，好像高不可攀的萬年雪蓮。
    “我們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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