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鄭明輝。”
    鄭德點點旁邊一身舊衣的瘦小男人，說他負責給科考隊帶路，自己老胳膊、老腿爬不動山。
    “各位老師、同學，昨天我們一起吃過飯！”
    鄭明輝呲著一口大黃牙，衣服皺皺巴巴，前襟兒還殘留著昨天飯菜湯汁，腳上解放鞋沾著各種髒汙。
    “走吧！”
    曲明達揮舞手中登山杖，他和孫穎都穿橘色衝鋒衣，還有熒光條。
    玩家衣服為顏色各異登山服，方便保暖，行動便捷。
    居諸、陸今安、時初裳選擇土綠色，帽子內裏為亮橘色。
    她打開遊戲麵板，買自沾熒光條分給他們。
    “居小姐，你們登山服真好看！”孫穎扯扯衣服，“我麵料和你裏料是一個顏色！”
    “嗯！”
    居諸矜貴點頭，沒過多理會孫穎，視線落在她肩頭又快速滑開。
    “走了！走了！”鄭明輝熱情招呼，“我們得爬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抓緊時間走，別掉隊！”
    他視線在四個女人身上轉圈兒，想到未來某種可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看什麽呢？”鄭德用拐杖敲他，“趕緊把人帶進去！”
    “誒！”
    鄭明輝興衝衝在前麵帶路，曲明達、孫穎一前一後把玩家夾在中間，視線若有似無跟著他們。
    山間一人寬的小路蜿蜒向上，鄭明輝手裏拿著拐杖，隨手打旁邊草叢，洋洋自得大聲“科普”
    “這叫‘打草驚蛇’！”
    鄭明輝說完，身後無一人回應，山間除蟲鳴鳥叫，還有他粗重喘息聲……
    “我們到了！”
    一行人中曲明達、孫穎累得氣喘籲籲，玩家中隻有關畫屏流汗如漿，其他人麵色如常。
    玩家看黃泉墓瞬間紛紛蹙眉，這裏更像礦洞，與墳墓有半點兒關係？
    “這裏原本是煤礦，後來發現有墓地，向上級報告後，曲教授就來我們村常駐挖墳。”
    鄭明輝見他們不往礦洞裏走，站在原地頗為不耐煩地解釋。
    每次來人都得解釋，換誰，誰不煩？
    “我來考古，不是挖墳！”
    “都一樣！都一樣！”
    曲明達氣急敗壞的反駁，鄭明輝毫不在意擺擺手，視線愈發大膽盯著幾個女人。
    玩家相互對視一眼，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裏走，隊形和上山一樣。
    一腳踏入礦洞，鏽跡斑斑的軌道斷斷續續延伸到黑暗處，陰風從裏麵吹出來，金屬腥味兒透著淡淡腐臭。
    “哢噠！”
    老舊手電筒發出微弱光亮，照亮岩壁鐵鎬敲擊後斑駁痕跡。
    “礦洞道路複雜，一步走錯就容易迷路，你們記得跟緊我啊！”
    鄭明輝走在最前麵，聲音遠遠傳過來，洞穴回音混在一起，聽起來空曠詭異，他率先走進三號采區。
    居諸注意到走在最後的孫穎伸手向上夠什麽東西，兩人視線相撞，她尷尬又緊張地笑笑。
    礦洞環境低矮狹小，壓抑空間給人一種隨時會坍塌的危機感。
    像陸今安、淨空這樣高個子的人不得不佝僂著腰往前艱難移動。
    老舊手電筒微弱光點兒在前麵，後麵幾乎全黑，視線嚴重受阻。
    “豬豬？”
    陸今安彎腰過一處低矮地方，再一抬頭，前麵居諸突然不見蹤影。
    他急得“duang！”一下撞到上方岩壁，疼得倒吸一口氣。
    “時初裳，你看見豬豬了嗎？”
    “沒有！”
    兩人轉身要去找，淨空攔住他們。
    “我看到豬豬是半主動跟著走的！”
    他壓低聲音，拇指向後讓他們看身後孫穎也不見人影。
    “你們幹什麽呢？”曲明達聲音在前方響起，“趕緊跟上來！”
    “知道了！”
    時初裳不耐煩回一句，捏緊胸口護身符，環顧四周，企圖尋找豬豬身影。
    人類身份就是麻煩！
    如果是屍傀，不用係統定位，她也能定位主人身在何處？
    陸今安打開遊戲麵板，發現綁定關係中未婚妻、刎頸之交的居諸，頭像是灰色，無法定位地點。
    他想到豬豬進礦洞前，讓他們走散之後往身上貼熒光條，趕緊拿出來在貼在後腰。
    他們熒光條貼的位置靠下，與曲明達、孫穎有所區別。
    淨空見前麵陸今安、時初裳往身上貼熒光條，打開遊戲商城……果然漲價了！
    沒有絲毫遲疑，他迅速下單，同樣把熒光條貼在後腰。
    考古隊悄無聲息丟了三個人，曲明達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麵，笑容越來越變態。
    這次結束後，他攢夠錢就可以回城！
    到時候拿錢疏通關係，找個中學當老師應該沒什麽問題。
    等他穩定下來，找個女人結婚生子，未來能老有所依。
    曲明達想得太入神，沒注意到腳邊積水中映著點點血紅光亮，以一種絕對惡意盯著他……
    礦洞頂層時不時“簌簌”掉下灰塵，在手電筒昏暗燈光中岩壁從黝黑逐漸變成暗紅色。
    岩壁中女人影子好似飛天，緊緊貼著走在最後的孫穎後背。
    居諸後背靠在瘦小男人背部，半拖半扛著往坑洞裏走。
    “為什麽？”
    居諸與走在最後的孫穎麵對麵，視線落到肩膀上，女鬼快把她身上陽氣吸幹了。
    一人一鬼因果羈絆極深，可見孫穎直接導致女鬼死亡，半點兒都不無辜。
    “知道你值多少錢嗎？”
    “一百塊！”
    孫穎臉上露出痛苦又痛快的神情，眼神矛盾複雜，好似透過居諸在看另一個人。
    “事實上，即便我能賣一百塊，但你未必能得一百塊，對嗎？”
    居諸神色淡然，絲毫不慌，一點兒不像被撒蒙汗藥的人。
    走進礦洞那那一刻，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戲”
    由誰開始，什麽時候開始……其實沒那麽重要！
    “她最多拿二十，其他都被姓曲的拿走了。”
    鄭明輝擦一把頭上的汗水，這娘們兒看起來瘦，實際背起來怎麽這麽沉？
    “原來你冒著最高風險，拿著最少的錢。
    我猜等東窗事發，背鍋的也是你吧！”
    居諸手指虛空畫符，輕輕往孫穎方向推，見金符落在她身上瞬間覆蓋住微弱的三把火。
    孫穎與女鬼之間最後一道防線……沒有了！
    女鬼快意仰頭大笑，嘴角裂到耳後，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在孫穎脖頸，暴風吸入她身上最後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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