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心中覺得有些奇怪，打電話給營銷團隊。
    “你們怎麽現在就把消息發出去了，熱度夠嗎？”
    那頭的負責人戰戰兢兢回答，“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不是我們做的。”
    他們承接了好幾個項目，都安排了固定的人來觀察網絡動向。
    這會兒他剛剛收到觀察人的報告，準備去看一眼發生了什麽，林楚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
    林楚心裏頓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如果不是她雇傭的團隊，這件事會是誰做的呢。
    林楚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瀏覽那些熱搜。
    這次不一樣了，這個熱搜上居然還有視頻，視頻上麵是安荷的正臉，背景是獎學金頒發會現場。
    視頻上麵的介紹赫然帶著“路錦集團未來少奶奶竟然是私生女”的標簽。
    配文言簡意賅。
    “今天下午，a大獎學金頒發會上，被稱為‘路錦集團未來少奶奶’的學生安荷，自曝身世，全場嘩然。”
    自曝？
    林楚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點開了視頻。
    視頻不是從最開始錄製，第一句就直擊人心。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私生女。”
    接著，安荷用柔和的聲音娓娓道來，說出了母親曾經的艱難，說出了知道真相時候的難以接受，更說出了自己終於找到外公外婆時候的複雜心境。
    “但是我知道，媽媽是無辜的，真正有錯的是隱瞞真相，欺騙媽媽的人。所以，即使我現在力量還不夠大，我還是會努力充實自己，等我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一定會為媽媽討回公道！”
    視頻是在觀眾席錄的，從安荷說出自己的身世開始，大家的討論聲就越來越大，直到安荷擲地有聲地說出自己的目標，大家才瞬間安靜，然後全場響起掌聲。
    雖然不知道安荷的渣男生父是誰，但是大家都很敬佩安荷這種不畏強權的精神。
    安荷等到掌聲平息，才繼續說話。
    “我知道，很多同學都比我更幸福一點，沒有這麽複雜的家庭情況，但是我相信，每個同學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為了成為那個理想的自己，為了成為那個更有力量的自己，我們一起努力吧。”
    安荷說完這些，才鞠躬下台。
    觀眾席上的很多人都站起來給安荷鼓掌。
    這段視頻下麵更是無數人誇安荷勇敢，誇安荷孝順，還有人說安荷十分勵誌，要拿安荷當自己的榜樣。
    反正林楚想要的反饋是一點也沒有。
    甚至林楚昨天做的那些鋪墊都成了大家誇讚安荷的論點。
    林楚簡直要氣瘋了。
    難道這些人沒有一些基本的判斷嗎？
    安荷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
    “你們現在有什麽其他替代方案嗎？”林楚壓了自己半天脾氣，才用盡可能正常的語氣開口。
    負責人在電話前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位說話了。
    “我們現在是希望能夠得到目標更多的黑料，如果您手上沒有的話，我們可以先製造一些輿論。”
    “你們就沒有什麽別的策略嗎？”林楚再也忍不住了，聲音也高起來。
    本來，他們是想把安荷搞臭，逼路錦集團和安荷做切割，這樣後續怎麽抹黑，路錦集團都不會管。
    但是現在不一樣，安荷的形象十分正麵，如果陸裕讓路錦集團的公關下場，即使有再多虛假黑料，也會被快速澄清的。
    不過是做無用功。
    “就到這裏吧。”林楚的聲音帶著疲憊，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最好的事跡已經錯過了，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林楚仰在凳子上，閉上了眼睛。
    難道她和陸裕在一起真的有這麽難嗎？
    忽然林楚想起什麽，坐直了身子。
    安荷的故事和陳澹雲的故事並不一樣，她完全可以從陳澹雲那裏得到更多細節。
    想到這些，林楚抓起車鑰匙，離開了公寓。
    “安荷小姐的熱搜還掛在最上麵，現在已經有人開始猜測到底是誰做了這種事了。”
    羅秘書把最新消息報告給陳澹雲。
    “又讓她逃了？”陳澹雲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笑容，“林楚怎麽這麽沒用？”
    “林楚小姐對接的那家營銷公司，我也有在接觸，他們的計劃沒有問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安荷小姐會在今天下午突然說起自己的身世。”羅秘書繼續說。
    這不像是巧合，可是，安荷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渠道得到其他消息。
    除非安荷會未卜先知。
    “安荷和陸裕的關係怎麽樣，幫林楚上位呢？”陳澹雲看向羅秘書。
    羅秘書仿佛早就想到了陳澹雲會有這方麵的考慮，“我們需要付出的資源會更多，得到的利益也不見得會比林家多。”
    陳澹雲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
    但安荷這個女兒實在太不讓他省心了，不聽話，還總是和他對著幹。
    陳澹雲狠狠閉了下眼睛，“給林楚打電話吧，再爭取一下安荷。”
    原本一切都不需要這麽複雜，但是安荷非要負隅頑抗，他隻能用出殺手鐧了。
    如果這樣安荷都不找他幫忙，陳澹雲也隻能放棄安荷了。
    羅秘書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陳澹雲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心情複雜。
    這是，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陳總，林小姐來了。”
    這麽快，看來，林楚也看到了網上的情了。
    陳澹雲回到位置上，“讓她進來吧。”
    林楚這次的打扮明顯沒有上次精致，應該是過來得急，根本沒有搭配衣服。
    “林小姐，這次來得有些倉促啊。”
    “陳先生，這都什麽時候了，您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林楚雙眉緊蹙。
    “林小姐這次過來，難道不是帶好消息來的？”陳澹雲假裝自己不知情。
    “您日理萬機，應該沒時間上網，安荷今天下午在我之前已經自己公布了私生女的消息了，而且，說的故事，和您之前告訴我的，一點也不一樣。”
    林楚直視陳澹雲，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答案。
    陳澹雲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靜靜看著林楚。
    “安荷的一麵之詞而已，林小姐對我的信任不會這麽脆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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