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你說，你小電驢騎來沒？”秦淮肩上穩穩地挎著包，順手拉過路隻隻的手，讓她整個人半靠在自己肩膀上，隨後回身仔細地鎖上門，動作有條不紊卻又透著幾分焦急。
    “當然騎了，不然我跑著來啊。”周遊一邊嘟囔著，一邊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他微微低下頭，眼睛直直地盯著秦淮懷中的路隻隻，帶著些擔憂想要湊近再看仔細些。
    “那你就先走，我帶她去趟附近醫院看一眼，開點藥立刻回公司。”秦淮眼疾手快，一把推開周遊還要湊上前細看的腦袋，伸手指了指走廊另一頭，“電梯在那邊，不在這。”
    周遊被推得一個踉蹌，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麵上卻還強裝鎮定，笑嘻嘻道，“隻姐這不張嘴說話的時候還挺好看的……”那笑容裏帶著幾分尷尬，又有一絲不好意思。
    “電梯在那。”秦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手臂下意識地將路隻隻摟得更緊了些。
    “切，我以後肯定要找個比你這還好看的老婆。”周遊一邊不服氣地說著，一邊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頭，對著秦淮做了個俏皮的鬼臉，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少年。
    “……”秦淮頓時無語，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懶得再理會周遊的調侃。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皺著眉、麵色愈發蒼白的路隻隻，穩步走向另一台通往車庫的電梯。
    ……
    ……
    路隻隻剛才洗漱已經吐過一次，秦淮這會根本不敢往車流多的地方擠，生怕一停一走又給人晃得更加難受。
    盡量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路隻隻難免挨了一針，又開了一堆藥。
    打過針吃了些藥的路隻隻好受許多，窩在副駕駛看公司群裏的消息。
    唐林：qh 快來啊！！爽滋滋老板找來了！！！
    周遊：有人要早餐嗎？腿收一收，豆漿油條菜包肉包小米粥八寶粥啦～
    丁阿姨：茶葉蛋有沒有？
    唐林：讓你去喊老板你去買早餐？！
    qh：小米粥兩份，菜包兩個
    路隻隻一怔，放下手機，歪頭看向旁邊的秦淮，“你什麽時候發的？”
    “等紅燈的時候，”秦淮抿了抿嘴唇，“還難受嗎？”
    “還好了，”路隻隻搖搖頭，又將頭歪在車門玻璃靠著。
    “抽空要不要再做個體檢，”秦淮微皺著眉看過來，擔憂的神色不能更明顯，“你昨晚就喝了三瓶，你以前不是喝多少都沒事？”
    “嗯，”路隻隻斂下神色，心跳如擂鼓，之前忘卻的事頃刻間塞滿了腦袋，七號開的掛消失了，為什麽？而且，她身體甚至比以前更差了，難道還有副作用？
    ……
    ……
    路隻隻——七號，七號？！說話
    滋啦一聲，是斷斷續續的電流。
    七號——宿主，您的身體並不能免疫電擊，本世界基於數據產生，有電數據才會運行，過量電擊當然會導致逐漸失效。
    路隻隻——你不早說？！！
    七號——這是係統升級後的規定，為了更沉浸，非必要情況不會主動提示宿主身體狀態
    路隻隻——那你現在提示一下
    七號——宿主，姓名，路隻隻，健康度80，係統加贈生命血條長度因電擊已損耗至20，總結，合加計算，宿主現在是一個普通人體質。
    路隻隻——不能恢複？
    七號——加贈物品不能，健康度，要靠宿主自己改變。
    路隻隻歎一口氣，看來七號幫不上任何忙，轉頭沒有再搭理七號看向一旁瞬間恢複時間流速的世界。
    就好像，在這種時候，她才能意識到，她隻是個攻略者，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
    “幹嘛？不開心了？這有什麽的，大不了我以後也不喝了，”一會功夫，車已經到了公司樓下，秦淮開了車門彎腰過來蹭她的臉頰。
    “沒有，估計是我當了五年流浪漢，身體變差了，”路隻隻開口的話本意是想逗秦淮笑的，秦淮笑了嗎，笑了，苦澀的笑，笑的讓路隻隻感覺像心口塞了塊棉花，堵的厲害。
    “好了，以後都給你養回來，”秦淮找了台階，不知道是為誰找的，但兩個人都踩上了台階。
    ……
    ……
    爽滋滋飲料廠的問題比秦淮預料的要棘手得多，突然的攻擊和各種數據像一團亂麻，將他的思緒緊緊纏繞。
    不知道對方從哪裏搞來這麽多實名認證的真人，這無疑給他們的調查和應對增添了巨大的阻礙。
    秦淮靠在老板椅上，眉頭緊鎖，左手輕輕敲擊著扶手，右手指尖夾著一支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左思右想好一會兒，卻依舊毫無頭緒，連平日裏最愛的茶此刻也沒了興致。
    “隻姐沒事吧？這樣能睡得著？”周遊站在窗邊，目光從窩在小沙發上打盹的路隻隻身上移開，又看向愁眉不展的秦淮，輕聲問道，語氣裏帶著幾分關切與疑惑。
    “小點聲兒，別吵醒她，再讓我想想。”秦淮壓低聲音，微微擺了擺手，生怕周遊驚擾到一旁的路隻隻，他站起身，剛要拿著杯子去泡茶，試圖用熟悉的動作舒緩緊繃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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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唐林在門外扯著嗓子知會了一聲，“老板，林律師來了。”聲音打破了辦公室內短暫的寧靜。
    秦淮站起身，原本想喊著周遊去門外跟林爍繼續說事，可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路隻隻，她到底是沒睡沉，聽到是爽滋滋飲料廠的事，便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
    ……
    ……
    “你們去幹嘛？”路隻隻坐起身，睡眼惺忪，她下意識地抬手稍微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接過了秦淮遞來的溫水，輕輕抿了幾口，水潤的嘴唇微微開合，聲音還有些慵懶。
    “歇會吧，就當，在公司坐鎮了，”秦淮走近，動作輕柔地理了理路隻隻的劉海，眼神裏滿是溫柔與寵溺，“我們去看看真正的‘羊毛’聚集地。”
    “真不用我去嗎？”路隻隻坐在沙發上，抬著腦袋，眼睛裏閃爍著擔憂，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抱住了秦淮的腰。
    “不用你去，我知道你是擔心，放心吧，我有分寸，”秦淮倒是自然地拍了拍路隻隻的脊背，一邊的周遊被這親昵的場景膩得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咦～你們兩個，我和林律師還在呢……”周遊捂著臉退到一邊，臉上滿是嫌棄，可那微微撅起的嘴角，還有說話時酸酸的語氣，卻暴露了他心底那一絲小小的羨慕。
    林爍站在一旁，眉眼彎彎，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明媚的臉上此刻滿是羨慕，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真好。”
    “啊……林律師，”周遊腦袋一歪，看向身邊林爍。隻見林爍低垂著眼簾，眼神中滿是動容之色，周遊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嗎？”
    “嗯……是，”林爍抬起頭，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個微笑，可那笑容裏卻像是少了些什麽情緒，“我們的相處方式大概不太一樣。”
    “嗷，我就說吧，沒有人比他倆更膩歪了，”周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將胳膊盤到腦袋後邊交叉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先一步走出辦公室，“樓下等你哈，小淮淮。”
    “樓下等你們，”林爍點了點頭，腳下的小高跟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也緊隨周遊身後離開。
    ……
    ……
    “誒，那你快去快去，”路隻隻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刻放開秦淮，站起身從背後推著他往外走，“快點快點。”
    秦淮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故意不使勁，被路隻隻推了幾步走到門口。他又回身和路隻隻抵了抵額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眼神裏滿是關切，“要是還難受給我發消息，頭疼的話記得量量體溫？”
    “哎～知道了，我又不傻，”路隻隻紅著臉，微微往後拉開些距離，又伸手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和桌上的鑰匙，遞到秦淮麵前。
    “我傻行了吧，”秦淮接過東西，又不放心地抬起手背，輕輕貼在路隻隻的臉蛋上，想要試試她有的體溫。
    一轉頭，這才注意到一旁支著腦袋，在前台一直津津有味“吃瓜”的唐林和丁阿姨，整個人往後一縮，“誒！嚇我一跳！”
    “嘖嘖……老板這戀愛談的跟偶像劇似的，真想不到，老板原來這麽會疼人呢～”唐林一邊撐著臉，另一隻手還拿著根黃瓜，哢嚓咬了一大口。
    “沒事，你放心吧小秦，我幫你看著，這麽大人丟不了～”丁阿姨手上拿著另一半黃瓜，嘴上不停地勸秦淮離開，可她的眼睛在秦淮和路隻隻臉上來來回回，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吃瓜群眾…”秦淮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卻還是掛著笑。他又貼近路隻隻耳邊，輕輕蹭了蹭，聲音小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難受給我發消息……不難受也要發。”
    “哎……知道了，”路隻隻被唐林和丁阿姨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烤熟了，這才好不容易推開那個一步三回頭的某人。
    ……
    ……
    秦淮這一去就去了一天，回來的時候身邊還跟了個戴眼鏡的陌生男人，那男人看起來長得很憨厚老實，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
    “怎麽樣？”路隻隻在電腦跟前幾乎一動不動蹲了一天，這一起身迎上從外邊推門進來的秦淮，眼睛都有些恍惚，眼神望著秦淮有些虛焦。
    “怎麽樣？我還想問你怎麽樣呢，”秦淮走近來，伸出手輕輕捏了捏路隻隻的臉頰，動作極輕，“我這是幸虧把你放公司，不回我消息還有唐林和丁阿姨給我拍照，手機是擺設啊？路隻隻？”
    “哎，疼，”路隻隻揉了揉被捏的臉頰，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隨後故作病弱地靠在秦淮肩膀，聲音軟糯，“人家都是為了公司在忙，你不誇人家就算了，回來就弄得人家好痛…”
    秦淮捏臉的手懸在半空，聽到這話耳朵瞬間通紅，像是被火燎過一樣。他反應過來立刻看了看周圍，還好剛才進辦公室帶上了門。
    他壓低聲音，伸手捏著路隻隻的腰，將她拉近自己，“亂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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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路隻隻捂住嘴，她才不是這個意思，秦淮的反應完全就是誤會了好吧。
    “我什麽啊？”秦淮笑著湊近路隻隻，將她抵在後邊的木桌，說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掃過她耳邊，像是羽毛輕輕拂過，“學不來這套就別學……容易引人誤會，”尾音帶著寵溺的笑。
    路隻隻被秦淮抵在桌邊，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並不是因為這個姿勢有多親密，而是……她看到了玻璃窗外的三個腦袋……分別是，唐林，周遊，以及丁阿姨……誒不對，怎麽最後還有一個！
    “門外有人，有人有人……”路隻隻小聲嘟囔，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拿開秦淮擋著的胳膊，一溜煙坐回了椅子。
    秦淮也不惱，隻是有意重重清了下嗓子，門外幾個人嘖一聲離開了。
    秦淮一愣，被嘲笑是一件事，這玻璃門完全不隔音他第一天知道才是一件大事……秦淮扭過頭看向了窗外，一時間竟然有點想搬離地球，找個地縫鑽進去。
    ……
    ……
    “想什麽呢？”路隻隻揮了揮並不存在的熱風，像是在驅趕著空氣中的尷尬。隨後輕輕敲了敲桌麵，試圖引起秦淮的注意力。
    “沒事，你蹲在電腦前一天弄的什麽？”秦淮思緒回籠，也沒空再去想自己曾經幹過的那些尷尬事了，他輕輕歎了口氣，挨在路隻隻的身邊，微微彎下腰看向電腦。
    “你覺得呢？熟不熟悉，”路隻隻指了指其中一串代碼，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我把辣子雞先放進去測試了一下。”
    “你把辣子雞放進去了？”秦淮皺了皺眉，他彎著腰半蹲在旁邊，手觸上鍵盤，手指快速地上下翻動幾下，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你又改了？”
    “那不改怎麽用啊……”路隻隻心虛地摸摸下巴，眼神有些閃躲，“其實如果是黑產那邊的人正合適，對待羊毛黨得話有點過於狠心了……”
    “那何止是狠心，誰家防護程序裝攻擊性的檢索軟件包啊……”秦淮無奈地搖搖頭，手指輕輕點了點屏幕上的代碼，“你看看這部分，一旦觸發，直接就是全方位的反檢索攻擊，不止羊毛黨那點小伎倆瞬間就會被扒得底兒掉，所有參與抽獎的人都搭進去了。”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路隻隻撇著嘴耷拉著眉毛，“我這些年也沒練什麽防禦程序代碼……說好聽點，辣子雞反檢索，說難聽點，這本身就是個人肉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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