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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隻隻原以為自己不過是累得打了個盹，再睜眼時，天光已大亮。
    即便緊閉著窗，刺目的陽光還是將室內染得白茫茫一片。她剛想挪動身子，身後緊貼的熱源突然收緊手臂，隔著單薄的睡衣將她腰肢鎖進溫熱的懷裏。
    熟悉的苦橙香氣混著陽光的暖意在鼻尖縈繞，昨夜交織的記憶突然翻湧而上。
    後知後覺的羞意漫上耳尖，卻又在唐奇掌心輕輕摩挲她腰間皮膚的動作裏，化作某種甜膩的酥軟，但更多的是，他們好像，比從前更靠近了一些。
    “是不是不舒服？”頸窩忽然落下一片柔軟的觸感，唐奇微抬下頜抵在她肩頭，微啞的嗓音裹著熱氣撲進耳廓，“早餐還在廚房溫著，有你喜歡的煎蛋，想吃其他的話，我現在給你做～”
    路隻隻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已經換了件淺灰色真絲睡衣，指尖順著他交疊在自己小腹前的手背往上探，觸到袖口整齊的紐扣時，心底忽然漫過細碎的漣漪。
    昨夜那個在她耳邊低喘的男人，此刻正用指腹輕輕揉撚她垂落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怎麽發呆了？”唐奇撐起身子，鼻尖蹭過她泛紅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沒、沒有不舒服，”路隻隻感覺自己像在夢裏，一睜眼就被這張精致臉龐的主人擁著蹭著，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瞳孔，視線卻不受控地滑向他微微開合的嘴唇，本就躁動的心率又開始加速，昨夜……唐奇吻過她很多遍。
    注意到路隻隻的表情，唐奇低笑出聲，在她唇角落下蜻蜓點水的吻，隨即將她輕輕拉坐起來。
    帶著體溫的掌心隔著布料揉過她後腰，又順著脊椎往上輕拍，很明顯的安撫行為。
    “徹底醒了嗎？嗯？”
    路隻隻被唐奇這一番動作哄得有些暈頭轉向，透過窗簾，光線依舊耀眼，這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幾點了？”
    “十一點半，”唐奇溫和一笑，灰色真絲睡衣的領口隨著動作又敞大了些，“收拾收拾吧，以後少熬夜。”
    “十一點半？！”她猛地從唐奇懷裏掙出，摸到床頭手機時眼睛倏地瞪大——鎖屏界麵明晃晃顯示著時間，而本該在七點響起的鬧鍾卻沒有任何提示。
    “鬧鍾我幫你關了，”唐奇俯身替她理了理亂翹的發絲，指尖掠過她耳垂時似乎有意停頓半秒，“看你睡得太熟，想讓你多休息會兒。”
    路隻隻盯著他重新緊了兩遍的睡衣領口，忽然想起昨夜唐奇汗濕的頭發，眼前的唐奇分明還是那張清雋的臉，此刻卻帶著某種破繭而出的溫柔侵略性。
    直到現在仍舊從唐奇突然的親昵舉動裏脫不出來，弄得臉紅心跳，他這主動的程度，跟之前完全不像一個人。難道……是因為昨晚？
    路隻隻發著呆，唐奇已經起床去洗手間換好衣服回來。
    他在門口呆呆地眨眨眼睛看她兩眼，又朝她走過來，彎腰抱她去洗漱台時，手臂肌肉隔著薄薄的布料硌著她腰側，是和昨夜浴室時的同款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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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奇？”她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台麵上，看著他擠好牙膏的手懸在半空，突然生出某種不真實感，腦子轉了好幾個彎都沒想明白，“你是唐奇嗎？”
    “……”唐奇低頭無奈地看著她，“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不是，”旁邊已經放好了水，牙膏也擠好了，路隻隻甚至懷疑唐奇想幫她刷牙，“你之前……啊，不是，就是，嗯……”路隻隻低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以唐奇的腦回路，怕是又查了些什麽資料，“你……又學了些什麽嗎？”
    唐奇的動作頓住，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研究表明，男女性反應周期存在差異，女性消退期較長，親密行為過後的安撫能讓對方更……”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昨晚你一直在我懷裏發抖，我就在想……”
    “停！”路隻隻猛地捂住他的嘴，這個發抖和那個發抖能是一樣的嗎？！
    指腹觸到他微微上翹的唇峰，路隻隻又立刻收回手，“我、我刷牙！”
    低頭想要下地卻又注意到自己光著的腳踝，抬頭剛想叫他，唐奇已經拎著毛絨拖鞋站在門口，彎著腰似乎要幫她穿。
    “放地上，就好，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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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飯後，唐奇仍繼續著之前的一係列操作，搶著刷碗、收拾桌子，路隻隻無奈被安排到沙發上休息。
    休息？完全休息不了，隻能歪著頭聽著廚房裏傳來水流聲的窩在沙發裏看唐奇刷碗的背影。
    陽光穿過紗窗落在他挽起的袖口上，寬肩窄腰的輪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很完美，不過現在有點過度服務型人格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要這種不對等、被唐奇供著哄著的狀態。
    路隻隻咬著下唇思索片刻，忽然起身趿著拖鞋挪到他身後，隔著棉質襯衫環住那截精瘦的腰。
    “唐奇～”路隻隻抬手在唐奇的腹部摸了摸。
    “嗯？”唐奇手裏的碗“當啷”一聲碰到水槽，肌肉在她掌心驟然繃緊。路隻隻指尖順著他脊椎骨往上攀爬，感覺到他喉結在領口上方劇烈滾動。
    “別鬧，我在刷碗。”
    “刷完碗……”她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臉頰貼在他後背聽著逐漸加快的心跳，“就可以了嗎？”
    水流聲戛然而止。唐奇轉身時帶起的風掀起她額前碎發，下一秒她就被抵在冰箱上，男人泛紅的耳尖擦過她鼻尖。
    “隻隻……”低頭時喉結蹭過她鎖骨，“你覺得……昨晚，還算滿意嗎？”
    路隻隻的指尖還停留在他後腰，此刻卻像觸了電般蜷起。她仰頭望著他泛紅的眼角，昨夜一幕幕又在腦海裏重播，手好像更燙了。
    “不喜歡嗎？”唐奇目光落在她收回的手上，聲音也有些委屈巴巴。
    “啊……喜歡喜歡喜歡……”路隻隻越說聲音越小，甚至轉頭就想溜。
    還沒踏出第二步，就被唐奇拽了回去，按在懷裏。他下巴抵在她額頭上蹭了蹭，“昨晚太突然了，之後我會把東西準備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冰箱壓縮機的嗡鳴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路隻隻覺得自己的臉燒得能煎蛋，眼前不停閃過昨夜他攥著她手腕，低喘，又從肩頭吻過她後背——原來那些克製的親吻、溫柔的安撫，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給予。
    她在他懷裏軟成一灘水時，唐奇同樣溺斃在她眼底那片夜色，昨晚的夜色翻湧，哪止她一人陷落。
    “唐奇……”她伸手勾住他後頸，在他眼睫吻了又吻。
    雖然不知道唐奇到底是從哪學了這些東西，還是本來就會，但她徹徹底底敗下陣來。唐奇看起來完全是自願哄她的，這就不屬於不對等了。
    “後天不用加班，”唐奇的拇指摩挲著她腰側昨晚不小心撞在浴缸的青紫痕跡，聲音低得像浸了蜜的酒，好好的話從唐奇嘴裏出來明顯帶了些暗示意味。
    “嗯？”唐奇低頭吻過她的下顎，“你喜歡嗎？”
    ……
    ……
    “叮咚——”突然響起門鈴聲打斷了這一切，兩人瞬間警覺後對視瞪大眼睛。
    “你點外賣了？”“你有快遞？”
    “沒有。”“沒有。”
    唐奇的手機適時響起，路隻隻瞥了一眼就慌張的跳起來跑進臥室，“我再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