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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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隻隻盯著那袋衣服裏露出來的黑色褲腳和細扣皮帶不自覺挑了挑眉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手機還攥在手裏,屏幕上通話結束後的通話記錄界麵刺得她眼疼——什麽dna檢測,周子翼這混球,八百年了怎麽還是這德行,平時看著人模人樣,其實剖開了完全就是腹黑!完全腹黑!
    她磨磨蹭蹭抓著褲腰拎出來,習慣性甩了甩,歎了口氣一股腦塞進了塑料袋,又對著鏡子扒拉了半天頭發,半濕的頭發不太好打理,她隻能隨便抓了抓確認還看得過去。
    低頭咬著嘴唇一臉糾結硬著頭皮往電梯走,本想把東西掛到門口就扭頭走人,結果剛出電梯門就撞見倚在走廊牆邊的周子翼。
    騷包的穿了件酒店的浴袍,領口鬆鬆垮垮,冷白的脖頸和鎖骨一覽無餘,甚至再走近幾步胸肌也能看個完全,頭發還帶著點濕意,顯然也是剛洗漱過。
    路隻隻頓住腳步,周子翼是昨天腦子進酒了還是一直都熱於模仿孔雀開屏?
    周子翼低頭,看見她手裏的塑料袋挑了挑眉,沒說話,眯著眼露出個勾人心弦的笑。
    “還挺快?”
    路隻隻抿著嘴沒出聲,抬著腦袋四處瞟頭頂有沒有攝像頭,生怕周子翼這副打扮和她在走廊還衣服被人看成什麽不好的交易。
    “你看什麽呢?天花板上有花啊?”周子翼一手插著浴袍口袋一手放在額頭擋著光往上看,“啥都沒有啊…”
    “沒事,你拿了衣服抓緊回去,”路隻隻悄悄吸了口氣,極力控製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瞟周子翼大開的領口。
    “哦,行。“
    周子翼走近幾步剛要伸手接,路隻隻不知哪又被點了穴似的忽的往後躲了躲,把袋子往他懷裏一拋,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給給給,誰稀得要你的衣服。”
    “哦?”周子翼掂了掂袋子,眼神掃過她泛紅的耳根,“剛才也不知道誰在電話裏跟我喊‘我人在學校’~”周子翼壞笑著學她的語氣,低頭掃她一眼,“誒,路隻隻,你撒謊的時候能不能別臉紅?”
    “我那是……”路隻隻攥緊了衣角,半天憋不出下句,氣的臉更紅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被他這一出嚇得忘了掩飾吧?!不對!明明就是周子翼大早上不穿衣服嚇得她拿錯了衣服。
    她抬頭瞪他,卻撞進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裏,平日裏勾人的桃花眼這會低垂著,細密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尾,倒顯得他整個人愈發柔和。
    路隻隻總想往後退,她從周子翼剛剛開始走近時,就聞到他身上那股子能將她飄散的思維完全裹挾走的味道,“反正昨晚就是個誤會,我不記得,你也別記得。”
    周子翼卻沒順著她的話走,他往前湊了半步,走廊裏的風一吹,那股香味就更重了,路隻隻想屏息,又聞到他發間的清茶雪鬆香。
    “誤會?”他有意把聲音壓得更低,“嗯……誒,你說剛剛有人沒經過我同意偷偷拍了我的絡,誒!”
    路隻隻的臉“唰”地紅透了,伸手就要捂他的嘴,被周子翼輕快的躲過,“你別胡說八道!!我才沒拍那種照片!!”
    “嗯嗯,沒拍沒拍,”周子翼往後退了一步,笑得更明顯,“但是,你知道……這手機有個功能吧?”
    “什麽?”路隻隻撇嘴皺眉。
    “閃光燈唄,唰得一下,絕了都,我還以為天亮了——再一睜眼,隻看見個影子,現在嘛……”周子翼拖長了尾音,笑的得意,“對上號了。”
    原來不是斷片斷得徹底……路隻隻僵在原地,腳趾在拖鞋裏快要摳出個三室一廳。
    她正想找補兩句,周子翼卻忽然收起笑,認真地看著她,“昨晚的事,我確實是記不清了,但總之……不是別的什麽人,”他頓了頓,低著頭聲音放輕,像是怕被人聽見似的,“我昨晚喝成那樣,應該是……做不了什麽,你不用害怕,隻隻。”
    周子翼此刻紅著耳根的窘迫落在路隻隻眼裏,剛才的慌亂和尷尬忽然就淡了點。
    她抬頭看他,對視的瞬間,心裏那股又酸又澀的癢意又冒了出來——其實她也不是怕,就是覺得荒唐,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就是因為是周子翼,所以覺得格外荒唐,就是因為是周子翼,所以格外在乎。
    “哦,”路隻隻反應過來,故作呆愣的哦了一聲,又連哦幾聲,“這樣啊,那成,那行了,你收拾收拾回學校,我也是。”
    路隻隻轉身要走,周子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瞪大了眼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什麽,眼看著人要進電梯,衝過去在電梯門口來了個“空氣壁咚”。
    “……”路隻隻抬頭瞟了眼電梯顯示屏的層數,眨巴眨巴眼看麵前的周子翼,抬起食指,指了指腦袋“周子翼,你要不去看看呢?”
    “哎你!絕了都!!”周子翼咬著牙忍了又忍,剛要說話,電梯門一開冒出來一大爺。
    上下掃視周子翼一眼,最後盯著周子翼領口哼了口氣,“一天淨幹啥!!這年輕人!這低俗!誒這幹脆開到肚臍眼,這家夥一天的,”大爺罵罵咧咧走了,周子翼低頭攏緊了領口。
    “聽見沒,說你呢,低俗,”路隻隻嘖一聲進了電梯,剛要關門,周子翼又擠了進來。
    “你幹嘛?”
    “不幹嘛,”周子翼理好浴袍,插著口袋做賊似的在電梯裏上下左右瞟。
    “不幹嘛你跟著我幹嘛?”路隻隻幹脆沒按樓層。
    “你一天躲我躲得跟躲瘟神似的,多待一會兒,不行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算了,你愛咋滴咋滴,”路隻隻靠近電梯角借著反光整理頭發。
    “你怎麽不按樓層?”周子翼往後瞟一眼,悄摸退一步又靠近她一些。
    “餓了,我去吃早餐,”路隻隻眯眼笑笑,按了一層,“周子翼同學要穿成這樣去吃早餐嗎?”
    周子翼臉一僵,借著電梯反光瞧見兩人靠近的模樣又換了笑臉,“去!怎麽不去,反正酒店提供早餐,一,起,吃,啊?”
    “……”路隻隻立刻把樓層按了回去,真這樣走在一起,這浴袍,還是兩人份半濕得頭發,也不知道方曉雅李開他們在哪,真被看見,沒什麽也該有什麽了。
    “嘿,”周子翼挑眉,“幹嘛,不吃了啊?”
    “不餓了,”電梯再一次到了周子翼所在樓層,路隻隻做了個請的手勢,抬了抬下巴示意。
    周子翼沒轍,走幾步又退回來,“誒,我想起來,你手鏈好像落我那了。”
    路隻隻翻了個白眼,舉起手腕,“我還沒瞎。”
    “頭繩。”
    “我沒頭繩。”
    “戒指。”
    “在這,”路隻隻又舉起另一隻手。
    “耳……”周子翼眉心一跳,想收口時已經晚了——路隻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出去,”路隻隻幹脆使勁推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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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翼站在電梯口發愣,路隻隻冷臉的樣子像塊冰,砸得他腦子瞬間空白,嗡嗡直響。
    沒再看電梯停在了哪層,他心裏清楚,路隻隻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可……那不就是句逗趣的玩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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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隻隻“嘭”地關上門,腦子亂成一團。她是不是……太在乎周子翼了?
    他不本身就是個花蝴蝶麽?認識的女生本來就多啊,蝴蝶可不本來就愛流連花叢麽?
    頭繩,耳釘……她根本沒有耳洞,頭發長度也用不上頭繩。還有之前,他說喝了酒做不了什麽……
    越想心裏越堵,那些細碎的在意翻湧上來,她幹脆掏出手機,把周子翼的聯係方式拉進了黑名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