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至於熊破……我想起來了。”
    “他手下的兵……全都被我殺了。若不是他的具現物有破邪的效果，未被蠱惑，恐怕他也難逃被我殺死。”
    白盜聖回憶起了更多的細節。
    “而那一戰，熊破在後期麵對的，應該就是那神鹿妖王了”
    “雖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像他那樣痛恨妖族的人，卻沒有選擇去往其他九州，反而留在了最和平的天堂州！”
    “那恐怕與神鹿妖王脫不了關係！”
    “也許，他是為了監視神鹿妖王吧。”
    他拍了拍林心源的肩膀，轉身離去，背影顯得孤單而蕭瑟。
    “正是因為參加過那一戰，很多人的心態都變得比較極端”
    “畢竟，那場勝利，人類犧牲的太過慘烈”
    “而如此巨大的犧牲，換來的戰果也僅僅是保住了二城而已”
    “人類沒有開疆拓土，依舊隻能艱難守城！”
    他目光悠遠，語氣竟是罕見的消沉。
    “所以，在那一戰之後，也許所有幸存的參戰者們，心中都在思考如何能戰勝妖族吧？”
    “每個人和每個人的方法是不一樣的！”
    “熊破選擇漠視普通人的性命，一心培養強大的鎮邪衛，甚至主動製造邪祟，逼迫人們完成鎮邪儀式”
    “就是他的想法，出現了一些偏差吧！”
    “或者是，為了培養強者，他太偏激了”
    “說到底，這就是戰爭創傷後遺症。活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變態。”
    林心源聽完這番話後，不知為何……
    腦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人，居然是花偃戈？
    熊破的理念是為了培養人族強者，為了護衛更多人的安定，哪怕犧牲一些普通人也在所不惜。
    而花偃戈呢？
    他的理念是否也相似？
    如果能夠臥底妖族，能夠得到第一手的情報，讓更多人免於戰爭。
    即使犧牲普通人，他也毫不猶豫！
    目的是保護人類，手段卻是犧牲人類！
    歸根結底，人類的現狀，太艱難了！
    他忽然用奇怪的目光看向白盜聖。
    “既然參加那一戰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變態，那麽你應該也沾點變態吧”
    白盜聖的背影一僵，幹咳兩聲：
    “咳咳”
    “強者，是沒有這種煩惱的”
    此時，一直站在風城鼎前，沉默的王北終於有了動作。
    他舉起風城鼎，偌大的青銅鼎在他的手中卻舉重若輕。
    先將風城鼎倒扣，將其中殘存的正氣碑碎片倒出。
    那些石頭碎片已經變得脆弱不堪，王北倒出來的，多數都已經是碎成沙礫般細小顆粒了。
    將這青銅鼎處理幹淨之後，王北拖著青銅鼎，一步步走向那群依舊站在雨中的鎮邪衛。
    林心源與白盜聖默默無言的跟在王北身後。
    白盜聖這時忽然開口問了句。
    “王北，複仇的感覺怎麽樣？”
    王北一愣，沉默了很久，這才說道。
    “惡心，惡心的讓人想吐”
    “還有就是……空虛”
    王北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惆悵，似乎整個人的魂都失去了力氣。
    白盜聖這才上前拍了拍王北的肩膀，語氣深沉。
    “你說的對……”
    “複仇，本身就是一件讓人痛苦，完成之後又空虛無比的事情”
    “若不是這操蛋的世界把我們逼到那一步，狗才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想著去複仇呢！”
    “我希望，你完成複仇之後，打起精神來”
    “緬懷過去已經是沒有必要的了，你現在要做的是看著未來”
    “你們二人……”
    白盜聖看著他和林心源。
    忽然，又想起了林家小鋪裏剩下的那兩位。
    他改口說道。“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
    “已經走到了曆史以來，前人所沒有走到過的地方”
    “你們已經背上了前人沒有看到過的陽光，你們有責任有義務將這片黑暗繼續撕開，讓陽光更多的普照下來”
    “在未來，會有無數的人族因此受益”
    王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的腳步已經變得無比堅定。
    林心源：……
    要不是看在王北現在為我打工，也相當於是為你打工的份上。
    你這雞血，我當場就打翻了。
    忽然，林心源想到一個問題，他對著白盜聖道。
    “等等，老白……”
    “你來找我是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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