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if白子畫遇到過去的微生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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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下的微生磬魔識放到最大,潛到了木荷樹的根部,眉間一凜,那棵屹立在湖中心的木荷樹轟然倒塌。
木荷樹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入破水而出的微生磬手中,湖水自她身上傾瀉而下,絲毫沒有沾染她的衣物。
微生磬此刻心中有無數髒話想說,但一想到後續還是忍了下去,隻是拔劍朝著微生景雲的後背處刺去。
微生磬的速度很快,她曾經就是以閃避和速度見長的,隻見那長劍悍然往微生景雲的後背攻擊,到了微生景雲的跟前才發出一聲尖嘯來,竟是直接超越了音速。
可惜微生景雲的修為比微生磬這個連三百五十歲都沒有的小輩高多了,在長劍即將刺中他的前一秒迅速抽身,隻留下一個躲閃不及的白子畫。
微生磬瞳孔緊縮,立刻召喚自己的劍偏離原定軌跡,同時將自己的匕首擲了出去。
白子畫也不坐以待斃,橫霜的劍尖吐出半寸寒芒來,將微生磬的長相憶給打飛;
那把匕首也隨著主人的意念在空中劃了個弧度回到了主人手中。
“找到天命書了?”微生景雲笑吟吟地看著微生磬召劍戒備,眼尾上挑,纖長的睫羽輕輕顫動著,眼瞼下像是抹了胭脂。
“老不死的,”微生磬張嘴就不是什麽好話,饒是微生景雲這般定力也被微生磬這張刀子嘴給刮下臉上二兩肉來。
“混賬,”微生磬頭上立刻輕輕挨了一下,雖然不疼卻極具侮辱性,氣得微生磬咬牙切齒地往他身上丟了一枚泯滅符。
微生景雲氣定神閑的臉上也微微變了色,拿著劍鞘打偏了符籙;
符籙偏離原定的軌跡落入了湖水中,在湖麵上炸起了好大一片水花,升起的水柱足足有三丈高。
“真是個野性難馴的小混賬,磨了這麽多年也不見軟和半分,”明明是責怪的話落到微生景雲口中被他溫和的嗓音念出來卻有幾分寵溺的味道。
“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微生磬咬著牙問道,握著劍的手指都因為太大力氣而變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隱隱有淚花閃爍。
“小影……”
“你別叫我小影!”微生磬打斷了他的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不配叫這個名字!”
如果白子畫指認微生景雲的真實身份她還有幾分疑慮的話,那麽方才微生景雲那一招一式的飄渺劍心訣和一聲“小影”就能打消兩分了,就算不是微生景雲那也是同門。
“你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間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厲害?”
微生磬想起了無辜慘死的十二師妹、注定要給“男主”、“女主”當墊腳石和經驗包的玉玄子、塵封長老、淼雲仙子和那些名字都不曾留下的散修……
她看著眼前這個溫和的人感到了一陣冰寒刺骨,明明是滄溟的英雄、飄渺劍宗千千萬萬個弟子的榜樣卻將所有人都視為了棋子,將一條條無辜性命放在了交易桌上去為自己的私心買單,簡直枉為修士!
“因為他們不值得,”微生景雲麵對微生磬的指責也隻是回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那雙春水瀲灩的眼眸躲閃,似乎盛著不願再提及的過去。
“他們不值得你就值得嗎?”微生磬冷笑著懟他,用所有人的性命去換一個人的私心那就是值得嗎?未免太過好笑了。
“磬兒,你可真知道怎麽戳我的心窩子,”微生景雲無奈地說道,看著微生磬那張張牙舞爪的小臉既憐惜又惱怒。
“少在那裏顧左右而言他,”微生磬嘴上不饒人,身上的魔氣都快將肖丞的內心世界給擠爆了,連清澈的湖水也被魔氣侵染變成了死水般的黑。
“你知道麒麟聖帝嗎?”一團紫色的雲朵將微生磬那肆虐的魔氣驅散,天空重新恢複了正常,黑如墨汁的水也恢複了清澈。
“麒麟聖帝死於萬萬年前的傾天之禍,此後獸類再無領導者,”
微生磬回憶起遠古時期滄溟的那場傾天之禍,那時沉眠於深淵之地的罪惡之神被五界中無法消逝的邪惡氣息滋養醒來開始肆意破壞世界來補充自己的本源。
滄溟那時還沒有誕生魔族,更沒有魔界的存在,隻有仙、人、妖、神、冥五界,除卻人族以外的生靈始祖
應龍聖帝、鳳凰聖帝、麒麟聖帝迎戰罪惡之神。
罪惡之神失去理智將天穹打穿,天穹崩塌,史稱“傾天之禍”。
應龍是鱗爪類的始祖,鳳凰是禽鳥類的始祖,麒麟則是披毛獸類的始祖、所有蟲類的長輩。
由這三族帶領的神獸們迎戰罪惡之神,最後麒麟聖帝隕落,傾天之禍得止。
微生磬不會覺得微生景雲再說無聊的廢話了,能說出麒麟聖帝的人已經不超過一個巴掌的數了,微生景雲到底和麒麟一族或者和麒麟聖帝有什麽關係?
“哈哈哈哈,你是棋子,我又何嚐不是?”微生景雲淒楚一笑,眼中都是嘲諷,他攤開手掌,一邊笑著一邊淚流滿麵。
“當初說著我是救世之人,最後呢?救世之人被永遠埋沒於曆史的長河中,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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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吼道,嘴角都咳出鮮血來,一邊咳嗽一邊嘲笑著天真的自己。
過河拆橋?微生磬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想法,微生景雲難道是前一個“天命之子”?
“沒錯,”下一秒,微生景雲很大方地承認了微生磬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來。
他慢條斯理地用手絹擦拭著嘴角的鮮血,點點緋紅展開在雪白的絹布上,像是一朵朵淒豔的桃花,美豔中帶著苦澀。
“你瘋了?你自己淋過雨就要把別人的傘撕碎?自己體會過被操控命運無能為力的感覺就要將無辜生靈當做你的棋子!”
微生磬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優雅溫和的男人,不敢相信他這張昳麗絕美的皮囊下有這麽一個陰暗扭曲的靈魂。
“既然這個世界玩弄我那就得承受我的報複,”
微生景雲饒有興致地挑起眉,對著微生磬粲然一笑,輕聲誘哄道
“要不要加入我們?你會比現在更強,你的師妹師父都可以被複活,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有。”
微生磬冷笑一聲,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走火入魔了,再多的話也聽不進去,還不如直接解決了他。
“上仙,我要拚命了,天命書給你找了一半,另外一半就得靠你自己去拿了,”
微生磬說完,身上就爆發出強烈的魔氣,一股紫光衝天而起,霎時便衝破了肖丞的內心世界。
微生磬在虞州留守的手下們都收到了她的撤退信號
“兩個時辰內將虞州及南域境內所有人清空,今日我若死在這兒便由天璿統領南方魔域!”
“屬下,得令!”
不管是不舍的還是錯愕的,微生磬座下這些跟她相處時間不算太長的魔使們都選擇了聽令。
魔使們直接解除微生磬對這些修士的催眠,讓他們通知南域二十八州修士立即撤離南域,至於這些魔使則是去轉移無辜百姓。
滄溟四域中修士和凡人雜居,修士有能力逃跑但凡人就不一定了,天璿他們的任務就是疏散這些無辜的百姓。
“把這些百姓都送到中州去,”
天璿當機立斷決定讓天樞他們把這些無辜百姓全部送到人間所在的中州去,有同族的庇佑想必這些百姓的處境會好很多。
餘下修士看著這些魔族有條不紊疏散百姓的模樣也不禁冷哼,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正道呢!”
說完了風涼話,他們自然也不能讓這些他們正道看不起的魔族看了笑話,一個個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留下來幫忙疏散百姓。
比起相信魔族百姓們自然更相信修士,一個個都往修士那裏湊,把開陽氣的夠嗆。
“過河拆橋!”
開陽氣得咬牙切齒地罵這些不知好歹的百姓,把他們嚇得更不敢往開陽他們身邊湊,一個個都蜂擁著往修士那邊跑。
見問題不需要他們來解決,開陽立刻就想回虞州去幫微生磬,她對微生磬還算挺有感情的,自然不願意她去死,可天璿卻拉住了她。
“天璿姐,你快放手,我不能讓君上死在虞州!”
開陽努力地掙脫天璿的束縛要回虞州去救人。
“不行,你就算這個時候回去也是給君上添亂,難道你想過去給君上的對頭當威脅君上的人質嗎?”
天璿堪稱冷漠無情地拒絕了開陽,她太知道微生磬這個主子的性情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參與她的事情的。
“那我也不能看著她去死!”
開陽淚流滿麵地看著天璿,嘴唇哆嗦著,眸中滿是固執。
天璿歎息了一聲,方才還叫嚷著要走的開陽立刻軟倒在她懷中,被她一把抱起帶著天樞等人往南方魔域去了。
走之前她也不忘將虞州這邊的情況報告給魔尊,希望魔尊能顧念當年相互扶持的情誼來幫君上一把。
他們這些小魔使能不給君上添亂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他們去幫忙嗎?而且……君上也不需要他們去幫忙啊……
虞州境內,一藍兩白三道身影在半空中對峙,地上一個穿著黑色窄袖錦袍的男子不省人事地躺著,似乎已經沒氣了。
藍衣女子也就是微生磬身上魔氣衝天,一股帶有腐蝕和泯滅之力的魔氣將地上的肖丞全然吞沒,不一會兒這人身上就出現了無數道紅色的絲線,緊緊地將他裹成一個蠶寶寶。
“因果線!”
白子畫自然認得這些線,畢竟他的徒弟、九百多年後的微生磬掌握的可就是因果輪回之力。
這個人有問題!這是白子畫和微生磬心中的想法。
白子畫是憎惡和冷漠,微生磬則是嘲諷居多,眼中還有恍然大悟
難怪有這麽多人心甘情願地給他當墊腳石經驗包,合著這些人的因果都連在了他的身上!有了這些因果線的串聯那他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天命所歸!
想清楚了這背後的齟齬,白子畫和微生磬同時用出了自己最強的殺招往地上不省人事的肖丞身上招呼。
可肖丞到底是微生景雲親自選定的最關鍵的一顆棋子,自然不能讓他出事,他也拿出自己的佩劍長空來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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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將劍揮出的時候,他的腦中突然刺痛起來,不好!是君攸寧,他選擇的第二位氣運之子!
好機會!微生磬和白子畫抓住時機將自己身上的法寶和殺招都往肖丞身上使,就在微生景雲愣神期間,肖丞的身軀和靈魂都被二人的殺招給絞殺了。
肖丞的魂魄被紅蓮業火灼燒著,無數罪孽從他靈魂中冒出來撕扯著他的魂魄,那些冤魂尖叫著要肖丞給他們償命。
“肖丞你這個偽君子還我們命來!”
“丞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不是要保護小夢嗎?”
“肖丞你這個騙子,枉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敢拿兄弟當墊腳石——老子要你血債血償!”
“滾——你們技不如人憑什麽要我償命?快滾——一群螻蟻為我這個氣運之子獻上一切是你們的榮幸!”
他痛苦的呻吟著卻不敵微生磬二人的招式和那些冤魂對他精神上的摧殘,魂魄碎裂直接殞命在此地。
微生景雲見自己選定的氣運之子已經化作了一堆飛灰連魂都找不回來的時候那張風輕雲淡的臉也維持不住了,俊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之色。
長空驟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白光來,方才絞殺了肖丞的微生磬和白子畫二人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給掀飛。
微生磬還好,她是微生景雲的重點拉攏對象,微生景雲自然對她有所憐惜和顧及,因此她被這股巨力掀飛的時候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小懲大誡一般。
可白子畫卻慘了,他殺掉了微生景雲最重要的一顆棋子,自然得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這股力量將他足足掀飛了三十裏,鮮血將地麵上染出一條血路來。
微生磬咳嗽著爬起來,可遠處的白子畫卻被這股巨力掀飛,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微生磬感到了一陣絕望,這就是人和神的區別嗎?這樣強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她宛如一隻渺小的螻蟻一般,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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