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緣分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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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怕,”明琛哆嗦了一下,“這也太變態了吧?”
    “確實,”雲萱微微頷首以表讚同,妄圖抓住抓不住的東西那隻會落得一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咱們師祖好倒黴啊,”明玥那張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皺了起來,那雙桃花眼裏都是嫌棄。
    “就是、就是,遇上這些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明琛也接口,嘴巴撅得能掛油壺。
    “現在師祖的一魄收回來了,咱們都長大了應該就能見到師祖了,”
    明玥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臉上頓時雀躍起來,連帶著明琛都有些蠢蠢欲動了,一臉期盼地看著雲萱。
    “不太清楚,萬一她自己不想回來那就算都收集齊了也沒用,”
    以雲萱對微生磬的了解,複活一事實在是有些拿不準,畢竟她師父那個精神狀態非常感人。
    “啊?師祖還會不想回來嗎?”明琛有點失望,她對微生磬最好奇了,師父帶回來的那些師祖親手捏的泥塑她都看了不下十萬遍了。
    雖然那些泥塑是連師父和太師祖都親自認證過的逼真,但她還是很想見真人,這些泥塑再逼真也隻是泥塑而已,比不得真人。
    “唉——好想見見她本人啊,”明玥頹然地將臉埋在被子裏。
    “那就得看緣分了,”雲萱輕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嘛。”
    此話一出,明琛、明玥都蔫了吧唧的,惹得雲萱輕笑出聲。
    “師父,到底什麽是喜歡啊?感覺喜歡一個人好難受,”明玥翻了個身,眼睛盯著頭頂紗帳上晃動的流蘇,心裏默默數著,一邊隨口問道。
    “見到一個人很高興,情緒會隨著那個人的情緒而變化,希望她過得特別好,”雲萱看著窗外栽種的槐花信口說道。
    那槐花雪白,連接著花梗的地方微綠,一串一串地開著,空氣裏都是淡淡的槐花香氣。
    此時已經是四月,槐花初開,月光灑在槐花上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細密的葉片將月光篩落在草地上,草葉上也仿佛結了一層寒霜一般。
    “那微生景雲一點也不喜歡師祖,”明琛氣呼呼地說道,雪白的臉頰像麵團般鼓起。
    “說不清楚,”雲萱搖搖頭,“大人的顧慮太多了。”
    “所以才不純粹嘛,這樣子的喜歡有什麽好的,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對她好呀,”明玥也不高興,覺得微生景雲太差勁了,配不上她們的師祖。
    “所以才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不過你師祖還是對提升修為和睡覺比較感興趣,感情一事都是隨緣的,”雲萱想起她師父那個脾氣,笑著搖搖頭。
    “要是師祖知道太師祖喜歡她會不會很煩惱?”明琛壓低了聲音問道,被雲萱輕輕點了點鼻子。
    “不會,你師祖不會為這些外物煩惱,你師祖可比你們想的要堅強多了,”雲萱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說法。
    “那就好,不知道為什麽,太師祖和太師伯的話我聽著不是很舒服。明明是太師祖一廂情願……”
    明琛被雲萱一個眼神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訕訕地笑了笑。
    “睡覺吧,”雲萱將兩個人的腦袋輕輕摁了下去,給兩人掖好被子,起身吹熄了燈方才離開。
    黑暗裏,明琛和明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眼底讀到了同樣的情緒,隨即轉過身去。
    第二日一早,雲萱帶著兩個徒弟吃完飯就往絕情殿走了一趟,得知對方要閉關恢複傷勢後往貪婪殿去了。
    雲萱一行人去的時候貪婪殿還挺熱鬧,東華、夏紫薰、檀凡、無垢四位老牌上仙、笙蕭默、花千骨、落十一、火夕和舞青蘿都聚在了貪婪殿裏。
    雲萱帶著明琛明玥給長輩們行禮後便坐下來同他們一起品茶閑談,明琛和明玥便跟著火夕舞青蘿一起玩去了,殿內便隻剩下他們這些人。
    “咳,”摩嚴率先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先問起雲萱最近的情況來。
    “基本上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就是左師伯傳訊來說神界無聊的很,希望趕緊有人飛升,”雲萱垂眸抿茶,隨後放下茶碗回答道。
    這話說的在場一幫人訕訕,他們雖然已經站在了修士巔峰,但突破神級還是差了點,神級大關不是那麽好突破的,畢竟誰也不是微生磬那個變態能兩次成神擁有雙神位。
    “現在子畫跟魔怔了似的,實在是苦了你了,”摩嚴對上雲萱也心虛,這件事確實是子畫做的不厚道,對著微生磬一廂情願,連帶著微生磬的名聲也被抹黑。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這件事情要是讓六界知曉了首當其衝的就是微生磬,世人總是對女子苛責些,即便地位高如微生磬也不能免俗。
    “這件事能瞞下來就瞞下來,若是瞞不下來也隻能去滄溟求我玉師祖來做主,”
    雲萱微微頷首,她師父可不是沒有後台,滄溟現在已經以飄渺劍宗為首,若是玉玄子不答應那長留這邊也討不了好。
    “是是是,”摩嚴被這話說的汗涔涔的,他實在是心虛,對上微生磬這邊的人都是沒理的,畢竟一廂情願的是他師弟可不是微生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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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昆侖鏡隻有一麵,不歸硯也沒辦法在別的世界起作用……”
    “太師伯,我師父都不一定想回來,畢竟——大家都知道的,”
    雲萱難得地硬氣起來,她已經被這一堆破事給煩透了,連她一個直係血脈都沒有辦法的事白子畫還要在那裏要死要活實在是很敗好感。
    若真心愛她還不如為她守好這個世界,萬一人家不想回來卻被強行召回,怨氣多大就不好估計了。
    “雲萱,太師叔也知道這事確實是你師祖不對……”
    “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吧,天庭不再參與了,我尊重我師父的選擇,”
    雲萱突然感覺很心累,但她還是盡了一個後輩的責任勸誡道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執著,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弟子告辭!”
    說罷,雲萱行禮告辭,在院子裏從火夕和舞青蘿手裏接走了自己的兩個徒弟,“多謝二位師伯了,明琛明玥,走了。”
    “太師伯,我們走了,”明琛、明玥說完,挨個抱了抱火夕、舞青蘿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不留下來吃飯嗎?”
    火夕腦子抽了一下直愣愣地問道,一旁的舞青蘿被他給蠢笑了捏了他一把後立刻改口,
    “哈哈,那雲師侄下次再帶明琛、明玥來玩哈!”
    雲萱禮貌微笑點點頭,行了一禮後告辭了。
    身後,火夕和舞青蘿對視一眼後歎了一口氣
    要他們說尊上這一手做的確實太惹人詬病了,但凡尊上是真心喜歡微生師妹也該好好替她守著這個世界,而不是在絕情殿裏發大瘋。
    感覺微生師妹走了後尊上也不正常了,哎——
    另一邊,做了個噩夢的白子畫被硬生生嚇醒,此刻他衣袍翻飛,額頭上都是冷汗,唇瓣白如紙,無意識地抖動著。
    夢裏罕見的看到了微生磬,她那時冷冷地坐在樹幹上質問他,問他這麽多年都幹了什麽。
    他答不上來就被微生磬一個失望的眼神看到心髒驟停,然後他就看到微生磬很失望地往一個方向跑了,他怎麽也追不上,最後被嚇醒了。
    他驚魂未定地從虛鼎裏拿出承載著微生磬一魄的建木樹枝,上麵的木係神力和欲望的魔力互相纏繞著讓他想起了裂天淵裏那棵礙眼的天荷樹。
    沒想到微生磬即便剩下一魄也能引動他的欲望,白子畫不禁苦笑連連。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醒來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眼前的微生磬,那人光彩依舊
    長發罕見的全部盤起來,鬢邊是兩支絹花,珍珠流蘇垂下,一雙眼睛裏都是戲謔,一副不知愁苦的模樣。
    “嗨!未來對象,”微生磬笑著打了個招呼,她的手腕抬起來白子畫才發現對方瘦得過頭了,連手鐲都戴不了。
    “你別說這寺廟還挺靈的哈,難得碰上我喜歡的古裝帥哥,”微生磬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臉的好奇,
    “能合個影嗎?以後遇見了好上前搭訕,”說完她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個黑盒子晃了晃,盒子上倒映著他的臉。
    “好,”雖然白子畫聽的雲裏霧裏,但不妨礙他接近對方,據他推測少儀應該是以為自己用了什麽特殊手段才把自己給召喚過來了。
    待他走近微生磬才發現對方瘦得有些不正常了,雖然個子很高但身材實在是太瘦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他不自覺心疼起來。
    微生磬摁亮了那個黑盒子,隨後在一堆花花綠綠的方塊裏找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方塊,點開後他就在那個盒子裏看到了他和微生磬臉。
    隨後微生磬在某個位置點了一下後二人的形象就被定格在了那個黑盒子裏了,還沒等他跟微生磬說點什麽就聽到了一聲暴怒的嗬斥聲“微生磬,我帶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玩的!上好香了嗎?”
    “好了,”微生磬方才還明朗的表情陰沉下來,她禮貌跟白子畫告別後便匆匆跑了出去。
    殿外,屬於成年女性的嗬斥聲響徹在整個院子裏,前來上香的香客也在低聲竊竊私語,異樣的眼光滿天飛。
    “行了!桐君,”一聲低沉威嚴的男聲低聲喝止了女人的話,“小磬,走了。”
    微生磬低低應了一聲後跟在了這對中年男女身後,眉目間都是司空見慣的冷漠,麵對院子裏香客們投來的或同情或好奇的眼神視若無睹。
    白子畫眼神複雜地隱身跟在了他們身後,一路上都是男人和女人在說話,微生磬全程當啞巴。
    看兩人的相貌與微生磬的容貌相似,白子畫便猜測他們是微生磬的父母。
    女人自然也是漂亮,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那雙眼睛裏像是含著江南煙雨,看著很能激起保護欲。
    可惜微生磬不太像她,隻是那張嘴巴和隱隱的輪廓很像,垂眸間才能依稀看出些相像來。
    可惜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微生磬要“藝考”、“當舞蹈家”、“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麽會放棄成為舞蹈家”,一旁的男人厭煩地閉目養神,任由妻子呶呶不休。
    微生磬神遊天外,眸中都是死寂,不見方才同他說話時的靈動和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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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子的菜,葷菜和素菜涇渭分明,微生磬這邊全是素菜,葷菜則全部在她的父母那邊。
    微生磬的母親陳桐君一邊往微生磬碗裏夾著素菜一邊絮叨著微生磬要保持身材,不能發胖,不許偷吃零食,不然會長痘……
    微生磬則是麵不改色地將陳桐君夾進碗裏的菜往自己嘴裏送,仿佛是在例行公事。
    “行了,難得一家人出來玩你就少說兩句!”微生磬的父親微生弈也被妻子這一頓嘮叨給煩得要命,忍不住開口懟道。
    “我少說兩句?要不是當年……”
    微生磬沒等她繼續說話就走了出去,“我吃飽了,”
    沒意思得很,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麽會放棄成為一個舞蹈家”、“要是沒有嫁給你我現在都不知道過得有多好”。
    實在過不下去可以離婚,這種沒有任何殺傷力的言論一律視為無病呻吟。
    “微生磬——”女人歇斯底裏般的大喊引來了服務員,隔壁包間的食客也聽得皺眉,眼神都在往他們這個包廂看。
    “大人說話輪不到我一個小孩子聽,”微生磬淡淡地用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堵她。
    可惜陳女士一點也不講武德,一杯子就往微生磬頭上砸去,微生磬也不是那種傻子,很迅速地蹲下身躲過了杯子,從服務員小姐姐身邊溜了出去。
    路過服務員小姐姐的時候她還不忘悄聲叫小姐姐報警,自己則是快速溜走。
    “你敢走?”陳桐君眼神猩紅,臉上的表情隱隱有些癲狂了,手裏又是一個杯子就往門口擲。
    可是門口不止有微生磬,還有一個無辜的服務員小姐姐,杯子直直往小姐姐身上砸。
    微生磬也不顧自己跑了,連忙將小姐姐拉開,自己則是因為躲閃不及被盛滿開水的杯子砸到了手臂上,碎玻璃劃破了她的腿,開水燙著她的胳膊,微生磬頓時痛的快要暈過去。
    “小妹妹——”
    “快打120——”
    “冷水、肥皂、紗布、碘酒、燙傷藥膏,快!”服務員小姐姐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險些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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