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到派出所，趙所長便立刻展開了行動。兩人被分別羈押起來，趙所長親自上陣審問張偉，並試圖讓其坦白認罪。
    孫芳被交給部下處理，結果正如預料。
    張偉低著頭不發一言，像是一條失去鬥誌的老狗，目光空洞。
    不論他說與否，事實不會改變。
    相反，孫芳十分配合，什麽話都說，竭盡所能撇清關係。她從初次遇見講到今晚發生的事，所有細節詳盡描述。
    為了確認她的供詞，所裏的人再次行動，四處找人。很快，孫家親屬以及介紹人都被找到。不僅如此，趙強和李虎也被帶回了，甚至是正在醫院裏的張勇也都受控。
    這三人都是外貿背景，且都與可疑事件密切相關。
    派出所一時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而轄區內的小巷也開始傳出躁動，人們打聽消息，有關張偉與孫芳的事情迅速蔓延開。
    王小輝和陳建設並未離開所裏，隻派人去廠裏通報情況並安排後續工作，讓老胡做好準備。
    事情發展至此，兩人已不覺著急。
    他們原本是想找到張偉針對機械廠的證據，但沒想到此人背後涉及的事情更加複雜，且頻繁出現。
    這些證據指向的似乎全為外貿公司。
    於是，機械廠這邊的重要性變得次要。
    兩人會心一笑，內心的焦慮隨之消散。
    對機械廠來說，這也算好消息。
    有了他人分擔壓力，就像是隱秘的同盟！
    兩人慢悠悠地抽煙，閑談廠裏事務，神情泰然自若。
    如果不是場合同，真想去喝杯酒慶祝一下。
    此刻在機械廠等待消息的老胡等人，聽完情況匯報，從最初的驚訝漸漸變為掩不住的笑容。
    老胡立即理解了王小輝的意圖：既然問題牽扯到了外貿，則說明他們機械廠也是受害者之一。
    隻是他們作為揭發者身份不同而已。
    思索片刻，老胡隨即打電話給黃主任報告這一情況。
    在一機部辦公室，黃主任正斜靠在椅背上，雙腳橫放在桌上閉目休息，仿佛睡著又似未醒。
    隔壁，另一位同事發出沉悶的鼾聲。
    旁邊的夏主任則撐著腮，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放鬆。
    早已得到消息的黃主任沒有回家，而在辦公室裏等待結果。
    統籌處派督導組進駐各企業以來，在全力救災名義下施加種種要求，很多領導因此受到了斥責。
    雖然盡力完成任務，但督導組以救災為借口帶來的巨大壓力令人心有餘悸。
    此時黃主任準備休息，卻被劉懷民來電喚醒，立即返回辦公室。
    他也召集夏、孫兩位老搭檔一起討論大半夜。
    三人非常認同機械廠應對的方法及適度把握，需要維持一定範圍內平衡來順應大局變化。
    盡管如此，此類平衡並不易掌控；稍有差錯都會打亂局勢。
    後果無法預計！
    夏主任越想越煩惱，耳邊的鼾聲更是難耐。
    情急中揮手拍桌。
    下一秒辦公室內傳來清脆的響聲，孫主任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跌落到地麵，睜大眼睛看向四周。
    “誰打我了？”
    孫主任撫摸臉頰疼處站起身，質詢的目光轉向夏。
    “誰啊？是不是你？做夢了吧孫猴，別亂猜！” 夏死不承認。
    “真是夢啊？明明是你打的，還狡辯……” 黃在旁邊看明白，卻笑而不語。
    最終電話響起打斷爭執。
    三人都注視著來電顯示。黃抓起聽筒聽到劉懷民心急如焚的講述……
    “不僅抓住關鍵人員，還有確鑿證據……”
    幾句話過後三人精神為之一振，興奮不已，幾乎忘了疲倦……
    “好好好！大家做的好！”
    掛斷之後，三位老人互相交流下一步計劃，迅速展開行動通知各方。
    黃決定撥通某人電話。“喂，張主任啊，您現在休息了嗎？我這裏有個
    兩人悄悄離開了屋子，望向東方漸漸泛白的天際，才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交匯中，都帶著幾分無奈。
    雖然女人沒有直說王明的事，卻已經盡在不言之中。
    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
    “你去處理嗎？還是我來？”高個男人問。低個男人深深歎了口氣：“畢竟是我的人，還是由我來吧。”
    高個男人點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離去。雖說是讓對方處理問題，但他明白督導組的事敲響了警鍾，不能再犯錯，否則失去上級的信任，政治前途也就走到盡頭了。
    望著遠去的身影，低個男人滿臉矛盾，過了好久，才又發出一聲歎息。
    二人離開後，女人才鬆開緊束的領口，優雅地翹起腿，表情淡漠。仆人進來小心收拾地麵的碎片，而後仔細清理地麵。待仆人離開，她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許久後，電話接通，傳來平穩而冷硬的聲音，“機械廠的事別再碰。”
    聲音冷漠，似在下令。若不是知道對方便是這種做派，她早就掛斷了電話。
    他們是合作夥伴，此刻還需仰仗對方這棵大樹。
    “我知道了。”
    “這隻是意外。”她簡短解釋，對麵沉默著。
    半晌，冰冷聲音再次傳來，“下不為例。”
    嘟嘟聲中電話掛斷，她臉色頓時冷卻。
    清晨，晨曦中的紅光機械廠內，張偉打著哈欠守在會議室旁，不時看下手表。一旁的李強和林宇同樣熬了個通宵。
    孫宏早已回訓練部門，也不知道現在忙些什麽。而在會議室內，趙剛正和從內務處來的吳強交流。
    本以為派出所的陳隊長審訊完會將人帶回機械廠定奪，誰知內務處的人突然帶著上麵命令過來接手了此案。
    計劃徹底泡湯，但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偉子，一會兒吃點什麽？”李強笑著說，林宇也點點頭表示同意。經曆了前半夜的焦慮不安和後半夜的心潮起伏，幾個人早已又餓又累。
    “可以啊，找個地方，估計快結束了，一起吃一頓。”張偉摸摸肚皮，聽李強這麽一說，肚子咕咕叫起來了。
    “那好啊，附近哪幾個早餐鋪味道都不錯，早點去人少。”
    三人正聊得火熱，胃更加餓得不行。
    另一邊，趙剛一件件交代事情。吳強苦著臉接過這些燙手的工作，剛從海外回來，才在家休息一天便又被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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