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呀，這麽早出去呀。”
    “嗯，王叔早，早上有點事出去辦一下，您忙，咱們回頭聊，我先走了。”
    這時候一臉黑眼圈的賈東旭也出了門，剛好讓沈河看到。
    這家夥半夜偷人去了？還是這家夥一夜沒睡？
    其實賈東旭不是偷人了，是去了黑市。
    現在棒子麵已經到了8分一斤，玉米麵都漲到了2毛一斤，白麵更是到了5毛，大米是6毛。
    最便宜的就是紅薯杆和紅薯幹在一起磨成的粉，3分一斤，不過……至於裏麵有多少紅薯幹，那就看黑市這些人的良心了。
    也有肉，肉不要票，純肥的1.5元一斤，1.3元一斤是半肥的，還有那種純瘦的，8毛一斤，瘦肉沒人要。
    賈東旭是好說歹說的從賈張氏那裏磨出來了5塊錢，買了30斤棒子麵，40斤的紅薯幹粉，又咬牙，來了6毛小半斤肉。
    5塊錢是花的幹幹淨淨。
    害怕人跟蹤，偷偷摸黑轉了幾個胡同，繞了一大圈才回來，路上還差點被巡邏人員給逮住。
    回來也是驚魂未定，躺床上一直到天亮。
    不過好歹家裏有糧食了，可這糧食能撐幾天？
    沈河現在也沒心思去管賈家的事，騎車到了一個貨場。
    今天是9月16日，要考3級司機。
    有人說考司機證，需要會修車，飛機不反駁，但是不會考你修車，隻會靠你駕駛技術，車子開出去，壞半路了，你修好了，是你司機的本事，不修，是你司機的本分，你不能說我是鉗工，機床我會用，我也會修，廠裏把你把機修工給全開了吧，這可能嗎？
    考你鉗工等級的時候，還考你會不會修機床？這不是扯嗎？
    司機和修車這是兩個工種，你一個司機多一樣技能，每次出車都能平安回來，這是你的本事，不要把司機和修車搞成一體。）
    這裏有汽車修理工人和貨車 客車司機工資嗯嗯
    “同誌，我是參加3級汽車駕駛考試的，請問在哪登記。” 沈河說著，摸出一包紅梅，兩位穿著中山裝的同誌一人敬了一根。
    “同誌你好，這裏登記，車子停在這裏就行，你的證件。”
    “同誌，我的證件，還有上次考試，咱們同誌給我的條子。”
    “很好，找到你名字了，這邊簽字，看到那個大樹了嗎？在那裏等著，一會兒點名，不要亂跑。”
    “好嘞同誌，謝了。”
    “為人民服務，同誌不用謝。”
    看看，人家這同誌的覺悟有多高。
    沈河到了那個大樹下麵，這邊已經有幾名同誌在等了，看到沈河過來好幾個人點了點頭。
    不過就是誰也不搭理誰，都是競爭對手，可以理解。
    多一人考上，就多一個人搶工位，還能跟你點點頭，這已經是對同誌最大的尊重。
    這次考試一共是20多人。
    沈河這邊考完，還要去下一個地方，這邊是貨車考試，客車考試是在下午的客運公司那裏。
    時間到了9點半，終於一個中年人帶著幾個一看就是老司機的同誌走了過來。
    工會幹事開始點名，一個沒有落下，人都在。
    幹事宣布了這次考試的規則，必須一把通過考試，沒有重來的機會。
    或者你明年再來考一次。
    這裏也不缺乏考了一次的。
    一共3輛車。
    可以先開一圈，熟悉一下車況。
    沈河4人分到了一輛車。
    每人上車體驗了一會。
    10點準時開始考試。
    這邊讓人練習的貨車都是解放ca10，這車兩種啟動模式，一種鑰匙打火，另一種是人力搖動。
    搖動一般都是冬天無法啟動的時候才會使用。
    輪到了沈河，上了車子，這車子上手就一點，重。
    轉向什麽的，全靠自己的臂力。
    解放ca10的駕駛室，我以前開過，記得有鑰匙，可有的兄弟說沒有鑰匙，我就很納悶了，我開的是假的？
    熟悉了一圈，沒有問題。
    雖然很多細節沒有摸清楚，不過大方向是掌握的。
    十點一到，考試開始。
    沈河是第二個，這些人來考試，很多都是親戚關係基本都是司機的，你要是進了司機班在慢慢的考試的話，要先從司機助手開始，就是給司機打雜，通常基本就是兩三年，然後讓你摸汽車。
    這時候你才是實習司機。
    在幹兩三年，有師傅的簽字和申請，你才能去考級。
    如果你有親戚是司機，你就不用這麽麻煩，直接不用進廠，在邊上學就行。
    最多一年，開貨車就是麻溜的很。
    前提是你這個親戚會正兒八經的教你。
    等你考了級別，然後再進車隊，就直接成為正式工，相當於免去了四五年學徒的時間。
    省下的時間，你可以和車隊裏麵的機修師傅學著怎麽修車。
    這才是一個成為一個司機的正確的方法。
    你沒有關係還行硬擠八大員，隻能忍受讓人磋磨五六年，不然哪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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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人基本考上3級就到頭了，進車隊工資就是58一個月。
    在往上考，就需要你的行駛裏程和年限結合以後評定。
    前麵是位20來歲的年輕人，一副高傲的樣子。
    看來也是有關係的。
    上車的時候挺高傲，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啥大錯，就是倒車的時候，有了錯誤。
    直接扣分，不及格。
    考試就是這麽嚴格。
    下一個輪到了沈河。
    檢查輪胎，水箱，油箱，上車，打火，啟動車子，絲滑的很。
    就和一個多年老司機一樣。
    每一樣都很規範。
    看的邊上監考的老司機都是直點頭。
    嘎吱……車子停下，考試結束。
    沈河成功過級。
    給工會幹事和兩名老師傅敬了煙，拿上幹事寫的條子，然後讓這邊領導簽上字。
    沈河過幾天就可以去領證了。
    和幾位算是同考的人擺了擺手，惹來了一群人的羨慕。
    騎車出了貨場。
    還得趕去考試客車司機，不過不急，考試的時間是下午3點。
    到了附近，找了個飯館，一大碗米飯，一份粉蒸排骨，一份肉沫茄子。
    美美的吃上一頓。
    嗯……味道還行，這嘴叼了，以後出來吃飯估計就受罪了。
    就這排骨，沈河進嘴都一刹那，就知道了這個廚子犯了多少錯誤才把這個排骨做成這樣的。
    時間到了2點，沈河過去登記，然後等待，時間一到開始點名。
    考試的人更少了，貨車你可以說有親戚在你能摸索，可客車這東西，真的是基本上很少有人能摸到方向盤。
    客車考試就簡單了很多。
    啟動，開車，躲避障礙，穿越障礙，急轉彎等等。
    沈河又是一把過。
    那個工會的同誌還私下拉著沈河問他要不要來客車公司上班？
    當然不同意了。
    看似風格，開車滿大街溜達。
    可客車司機的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人家放假司機上班，而且要是沒有人替班的話，你得一年到頭的開下去，休息不了一天。
    也許這年頭的人受的了，可沈河不是這年代的人，當然受不了了。
    要說開車去逛逛，那沒問題，一直開車兜圈，他就不行了。
    拿著領取證件的條子後，沈河給每位幹事和司機師傅讓了根煙。
    人情世故，必須得做到位了。
    終於完事了。
    時間還早，騎上車子滿大街溜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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