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這天到了11月，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不管在哪，隻要在外麵就是凍手凍腳的。
    沈河再一次接到王主任的傳話，讓來大院這邊給大爺和大娘做飯。
    沒得說，二話不說一早起了床，還去洗洗澡，換上一套衣服，這騎車就出了門。
    10點到了大院門口。
    沈河這是自己第4次來。
    王主任帶著來過兩次，自己一個人來，這是第四次。
    門口保衛也知道沈河，登個記，直接放行。
    上次來給大娘抓了幾副藥，今天也能看看大娘的的病情好點沒有。
    沈河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大爺在拿著掃帚打掃這條路呢。
    “大爺，您真勤快。”
    “沈小子，你可算來了。你大娘天天念叨你。” 大爺說著拉著沈河就走。
    生怕他跑了吧。
    這哪能跑了?
    “大爺，大娘身體還好吧。”
    “好多了，能吃能喝的，要不是顧忌這骨頭弱讓我按住了，她都想給我翻倆跟頭給我看看。”
    “哈哈……您真逗。”
    說著兩人前後腳進了大門。
    屋裏暖和了很多，這裏有暖氣供應。
    “老頭子，是小沈來了嗎？”
    “哎，大娘，我來了。”
    “來了好，來了好，還盼著你早點來呢。”
    “我這也想早點，不湊巧，頂風，好在我身體結實，不然您隻能抓根繩子把我拽下來了。”
    “哈哈……”
    “大娘我看看，……嗯，您身體好多了，倍兒棒，我給您說的那個食譜，您每隔兩天換一次，保證您過108。”
    “行，大娘好好活著，哈哈……”
    “大娘，大爺，時候不早了，我給您做飯，做上飯，咱們在嘮，今天的湯得慢慢的調。”
    “成，你去吧，用不用大娘幫忙。”
    “真不用，您歇著。”
    沈河進了廚房，打開背包，拿出食材開始做了起來。
    兩個老人在大廳就開始叨叨了起來 “老頭子，你說把後院程家那丫頭介紹給小沈怎麽樣？”
    “成嗎？我可聽說這個小沈是離過婚的。”
    “離婚怎麽了，那是以前那個女人配不上小沈，你看看小沈多好的一個孩子，不用說，肯定是那個女人不好。”
    “你這個老婆子，你不想想，小沈是個廚子，你別急，我就是實事求是，程丫頭是什麽呀？大學生，馬上眼看著就要畢業了，畢了業那就是幹部，再說了，程家看得上這麽個姑爺呀，就算兩人結婚了，以後受罪的還是人家小沈。
    結婚，得門當戶對。”
    “我覺得程丫頭他們倆個挺配的。
    你看，一個為國家做貢獻，一個在家相妻教子，相濡以沫，雖然男女是反了，不過恰恰能說明什麽，說明小沈能照顧好人家程丫頭。
    哎……咱家老大要是活著就好了，生個孫女，我就把孫女嫁給小沈。
    咱家小閨女要是活著，現在也有20了吧，正好，姑爺好，比孫女婿好。”
    說著說著老兩口沉默了。
    老大一大家子，遭了特務的毒手，女兒也沒有逃出來。
    想到這，老兩口心頭都是痛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得替孩子們好好看看現在這個新世界，到時候還得和他們好好說說呢，要是孫女問你，你啥都不知道，看你咋辦?
    所以呀，我們得開開心心的過下去。
    等過兩年，我徹底退了，就帶你一起，咱們兩個，去看看這大好和平的天下。”
    &34；好，老頭子，聽你的，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
    沈河剛才想出來的，可是聽到這話，停了腳步。
    有種東西模糊了雙眼。
    手一晃，一張紙巾出現在了手裏，擦了擦，隨手又收回到了空間。
    原本他的內心已經很堅硬了，可是聽到一些事情，他還是會共情。
    今天做的飯，是沈河發好的鮑魚和一個熊掌。
    上次端黑市，弄了那麽多的野味，和幹海貨。
    既然要弄好吃的，就弄這個，給老兩口嚐嚐鮮。
    都太平了，吃點好吃的怎麽了？
    就跟老爺子說的，等哪天見了親人，親人要是問起來，鮑魚什麽味道，老頭答不上來不就尷尬了。
    沈河想著想著笑了起來，不過笑容卻帶了點苦澀。
    飯很快做好。
    小米煒海參，蔥燒海參，蒸熊掌，紅燒熊掌。
    紅燒鮑魚，鮑魚幹燒，金湯鮑魚。
    再來個魚翅湯。
    這一桌可謂讓兩老開了胃，也長了點見識，老人問的詳細沈河也說的很詳細。
    菜很多，量很少，剛好所有人吃的一幹二淨。
    吃完收拾一下，和兩老人接著聊天，天南海北的聊唄。
    老人就是圖一熱鬧。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4點，沈河把中午剩下的小米煒海參給熱在砂鍋上，讓老人等會給關了火就能吃了。
    得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
    和老人約定了下次來的時間。
    兩位老人很不舍的把沈河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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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還熱鬧的大廳，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大爺打開了收音機。
    老太太去廚房看著砂鍋，順便再熱兩個菜。
    沈河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陪伴一下獨居老人而已。
    出了大門，給門衛同誌說了一聲，騎上車子竄了出去，別說，順著風走能省很多力氣。
    這裏距離城裏還有一段距離。
    車子猛蹬。
    咦……
    有人？
    沈河立刻停下來車子。
    這麽冷的天怎麽有個人待在路邊。
    “大叔，醒醒，醒醒……”
    沈河拔掉手套，試了試脈搏，還有，然後抓著手腕，體虛，低血糖，……得，餓暈了這是。
    看了看他的筐，這是……山藥?自己不吃也要拿出來賣？
    想想也是，山藥能吃幾頓，賣了換棒子麵，能讓一家人吃飽。
    而且這個天挖山藥？
    這人不是瘋了，就是這天瘋了。
    沈河沒法子，從倉庫給他拿出來了一件勞保大衣，把那幾個商標什麽的全都剪了，這年頭也不顯得突兀。
    用個杯子給加了點熱水，加了點紅糖，攪拌一下，給他喂到了嘴裏。
    等了一會，男人眉毛動了幾下。
    “大哥，你可醒了，大路上可不能睡。”
    “小兄弟，謝……謝謝了，哎，沒有了力氣，就倒在了地上，沒兄弟的話，我這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我帶你去。”
    “這……哎，說來話長，趁著快天黑了，去一趟黑市，把這些從山裏淘換出來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換成糧食，家裏斷糧了，大人可以不吃，孩子不能不吃。” 男人說著說著眼淚就紅了。
    沈河哎了一聲，這該死的世道。
    “大哥，你這換多少糧食？”
    “換……換20斤棒子麵就行，山藥這東西山上多，不值錢。”
    “哎，大哥，這樣，我這剛好要帶著糧食去換點稀罕的東西，你這山藥，我看了，還不錯，算稀罕的東西，我這裏有50斤玉米糝，拿著走吧，你這山藥我拿走了，回去我也好交代。”
    沈河從車子邊上拎出來了一個小布袋，直接打開，一片黃燦燦的玉米糝出現在了男人眼前。
    咽了咽口水，“兄弟，不行，這太貴重了，太貴重了，您……您給俺2……不10斤就行。”
    沈河二話沒說，拎起他的簍，裏麵有70來斤。
    這但對於常年幹活的人來說，幾乎沒有重量。
    沈河把山藥都倒進了自己的筐裏，把那袋子的棒子麵給他放在了簍裏。
    “大哥，我換了，別跟我爭，快回家吧，你不說家裏斷頓了嗎？不想想你，想想孩子。”
    沈河騎上車子就走，不理後麵男人兄弟 兄弟的叫喊。
    “哎，自己還是那個見不得疾苦的好人呐。”
    而男人踉蹌追了兩步，哎了一聲，看著那個在自己眼裏發光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隻能摸了摸懷裏的衣服，看了看背簍，擦了擦眼淚，背上就走。
    有了糧食，心裏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一家人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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