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真的懷疑。
    闡教二輩同門收徒都有些什麽毛病。
    薑子牙默默將目光從自豪的雷震子身上轉移到了一旁。
    三代弟子中，此時西岐軍內就有：
    楊戩、哪吒、黃天化、金吒、木吒。
    現在又來個雷震子。
    薑子牙苦笑連連。
    說實在的，二輩弟子他都還沒認完，三代弟子快要湊齊了。
    他招招手，衝著天上喊道：
    “快下來吧。”
    雷震子回喊：
    “師叔，師侄帥嗎？”
    大有一副不誇一句就要在天上飛三日的架勢。
    當真萬千大軍麵前，薑子牙實在是回答不出口。
    好歹如今已是身居丞相，再加上屢次立功的都是他闡教同門，此時聲望正高。
    但薑子牙覺得，若是現在他當著大軍的麵應承了雷震子，別說是他這個做丞相的臉不保。
    闡教的顏麵，也要崩塌啊。
    正當他猶豫之際。
    哪吒剛將楊皎接了過來，今日正是給蚊道人取神獸奶的日子。
    才回營幾步，就感覺頭頂一片陰影。
    他抬頭。
    煩躁的‘嘖’了一聲：
    “哪兒來的鳥人？”
    隨後混天綾脫手而出，嗖的便將得意忘形的雷震子給拉了下來。
    哪怕是身軀被裹了，雷震子趴在地上都還在撲騰他那雙拉風的大翅膀。
    雷震子的大翅膀將整個人都裹挾擋住，別說人影了，除了那對翅膀，頭發絲都看不見一根。
    楊皎都一時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隻奇怪道：
    “這是什麽玩意兒？”
    蚊道人聞了聞。
    她本就是凶獸，對於精怪妖類的氣味更為敏感，這鳥人，不是鳥。
    反而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管他呢。
    興奮上前。
    “看看公母先。”
    剛走到麵前，雷震子猛地就抬起頭來。
    令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雙大翅膀遮蔽之下的麵容。
    蚊道人大喊一聲：
    “奶瓶子！”
    怪說自己覺得他身上氣味熟悉，曾經，他喝掉了蚊子幾口奶！
    蚊道人環視四周。
    若不是薑子牙包下了自己的口糧，她真的不喜歡這裏。
    都是一群孽緣之人。
    楊皎看到雷震子在這裏，也是意料之外的驚訝一瞬。
    連忙讓哪吒將他放開。
    薑子牙已經不奇怪楊皎小友的人脈了。
    她總是，來一個認識一個，來一雙認識一雙。
    雷震子一獲得自由，立時便走到了楊皎跟前，親切喊道：
    “楊皎姐姐，師父讓我帶話，跟你說……額？你誰啊？”
    雷震子話還沒說完，隻看到麵前有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前，半點沒有拖泥帶水將自己隔絕開來。
    楊戩沒看雷震子，隻是眼神在楊皎身上一轉，大步流星朝著四不像那方而去。
    語調更是淡的好似沒有情緒：
    “借過。”
    蚊道人一看那個方向，原地蹦躂一下就追著楊戩去了。
    哪吒低低一笑，眉宇間都是看好戲：
    “不是有精衛了嗎？還養鳥。”
    楊皎好生冤枉啊，辯駁道：
    “我哪有養鳥，這鳥是雲中子養的。”
    雷震子提醒著：
    “楊皎姐姐，那個……我是人來著。”
    說完，還回身打量起了西岐大軍，直到目光落在了黃飛虎身上。
    二人對望了半晌。
    雙雙記起來了。
    黃飛虎昔日還是朝歌的武成王時，曾暗中送過文王出城，見過這雷震子，他當即大喜道：
    “是你！小殿下。”
    西岐將領們都凝眉起來，何來的小殿下？
    見他們麵有疑慮，黃飛虎連忙說道：
    “這位便是先王的百子，曾救文王過五關回西岐的小殿下啊。”
    眾人這才記起有這一事。
    紛紛樂道：
    “小殿下如今已然這般大了。”
    “我記得，我記得！當時本將隨先王去往朝歌時，途徑燕山忽聞雷鳴，隨後就聽見了小殿下的哭聲，這才收做了第一百子。”
    “如今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先王去了，大家也老了，好在啊，這些後生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們閑談之間，便將雷震子的小殿下身份坐實。
    霎時，就算有個別對雷震子這不人不鳥的外貌芥蒂之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這是先王卜卦能保大周的人。
    楊戩接過奶桶，看著身旁蚊道人的眼珠子都快掉進去了，一路走到了楊皎麵前。
    方才的話也一字不落聽到了耳中。
    這會兒倒是沒什麽芥蒂了。
    畢竟，雲中子道長家養的鳥，沒什麽好忌憚的。
    他緊咬的牙關一鬆，將奶桶遞了過去，不同於雷震子的‘楊皎姐姐’，楊戩直接道：
    “姐。”
    叫的楊皎心上一抖。
    急忙拉著楊戩的手到一邊去嘀咕：
    “這真不關我的事。”
    楊戩訕笑開，點頭應和：
    “我知道。”
    楊皎還是怕楊戩誤會，除了楊戩這個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外，打心底裏認同的弟弟，就隻有哪吒和空空。
    一個，不一定會叫自己姐姐。
    一個，不一定啥時候才出生。
    關鍵是，這倆的鬧騰已經鬧過了。
    楊戩的心思一直重，她就怕孩子鑽牛角尖以為自己不疼他。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時候，還是來了。
    楊皎本想將這件事再捂久一些，但雷震子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她在內心給親爹楊天佑說了聲抱歉，隨後茶言茶語起來：
    “姐真沒有亂收弟弟，空空你也是見過的，不過還真的有了一個新弟弟。”
    楊戩眉峰一挑。
    就知道姐姐不省心！
    他咬緊後槽牙問道：
    “哦？除了猴子、鳥人，你又往家帶了什麽動物弟弟。”
    好嘛。
    楊皎一聽，暗道自己聰明。
    還說楊戩沒生氣，這些個，都已經不算人了。
    她緩緩擺頭，繼續道：
    “這次，是個人。”
    楊戩起身就要走。
    楊皎急忙一把拉住，甚是委屈說道：
    “可這回這個弟弟真不是姐帶回來的，是……爹爹的。”
    瞬間。
    楊戩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滿目不可置信說道：
    “爹爹在外麵……還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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