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得頷首。
    隻是，估摸著是在封神台與這幾位打麻將了。
    日升月落，眨眼間十日便過去。
    十絕陣前通宵達旦的擺陣，陣型雛形剛成之時，楊皎便更加好奇裏頭究竟是何模樣。
    正走到那入口之處，手臂一緊，就被雲霄拉住：
    “莫要去看。”
    楊皎不解。
    “此時還未徹底成陣，看看無妨吧？”
    雲霄依舊搖頭，堅決說道：
    “今日起，你不能再進去。”
    先前那些打樁的時候，楊皎在裏頭走了無數次，連每道拐都去看過，也未曾見三霄娘娘阻止過。
    現下卻這般堅決，莫非這陣有什麽蹊蹺不成？
    看著楊皎的好奇，雲霄恐她會偷看，隻得鄭重說道：
    “裏頭有五百胎煞，你萬不能看丁點。”
    胎煞？
    楊皎一怔：
    “嬰兒的魂魄？”
    “不。”雲霄麵容沉重，她幽幽歎氣一聲，望著這陣惋惜著：“天生天殺的煞。”
    “是孕婦懷胎七月以上，腹中子已有了陰魂坐胎之後慘死的母子煞，天道言有生有死，但他們無生無輪回，這五百靈魄已經伏在木樁之上，很是凶險，你便是看也別看。”
    聽完，楊皎如何也不願相信三霄娘娘會因為要擺下這九曲黃河陣去殺五百位已經懷胎七月以上的婦人。
    且還需慘死。
    絕不會是這般尊師重道，一心苦修的雲霄會做的事。
    她反手抓著雲霄娘娘的手，急切道：
    “這麽陰損的煞氣，你怎麽還去收集？若是沾染上你，因果太大了。”
    看到小姑娘臉上出現的關切之色，雲霄抬手將她發間的東珠按了按，不忍道：
    “胎煞太苦了，他們沒有生，死於腹中自然也不能轉世，母魂舍不下幼子也無法脫身，在這三界之中沒有容身之地，我見著實在可憐，這黃河陣的初期隻是想為他們尋個容身之所。”
    楊皎一時間無言起來。
    這就是三霄娘娘在今後被封為‘感應隨世仙姑正神’的緣由嗎？
    掌控世間生育之責。
    楊皎還是呢喃一聲：
    “因果太大了。”
    這種陰煞的因果不在雲霄娘娘身上，他們在幼子未出生之前慘死，不受天道的生死法則便入不了輪回，可雲霄娘娘為了減少他們的痛苦收留其中，就是將他們的因果承接在自己身上。
    若非雲霄自己在三界中尋的，這般魂魄可能會被遊蕩的妖魔鬼怪分食來增長功力。
    生前受盡苦楚，死後不得輪回，成鬼了還要被蠶食。
    三霄娘娘這樣的人，絕不能死！
    楊皎的目光垂在了金吒、木吒身上。
    用到他們的時候，快要到了。
    楊皎難得的對他們露出笑臉來，看得二人額頭直冒冷汗。
    她蹲在金吒麵前，那道法力所化的金線就栓在九曲黃河陣的入口處，楊皎鉗住他的下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也不是那麽沒用。”
    無情無義之人替有情有義的人赴死，是他的榮光。
    ……
    半月之期，轉瞬即逝。
    楊皎早已喚蚊道人去西方教通知彌勒和地藏王等人。
    本來這陣是雲中子道長戴上麵具替玉鼎真人入陣的，且在前日突然被元始天尊召喚去了玉虛宮，待得楊皎收到雲中子道長的傳話時，他說他已經在煉製通天神火柱，無法脫身。
    楊皎作為清福正神，且有三霄娘娘把關，必然進不去那陣中。
    隻得急忙尋了蚊道人去找彌勒來。
    現下陣已經快要開啟，可蚊子他們還沒有回來。
    此時的三霄娘娘站在九曲黃河陣之前，碧霄高聲問著：
    “探陣還是破陣？”
    南極仙翁站得極遠也感受到陣中凶險，急聲道：
    “此陣怕是極難，貧道稟告師尊之後再行決斷，你等萬不可自行前去。”
    說罷，他騎上白鹿便同白鶴童子急忙朝著玉虛宮飛去。
    此間隻餘下燃燈道人地位最高，看著雲霄三人也十分棘手，並不答話。
    三霄娘娘看他們皆是默不作聲，瓊霄一把撈起金吒，順手一扔便扔到了陣中，隻聽得一聲慘叫聲響起後，她才勾唇又抓起木吒在手，偏頭問道：
    “再不說話，這小子也得扔進去了。”
    普賢真人探手，
    “莫要傷些小輩。”
    雲霄聽完笑道：
    “確實，傷些小輩有何本事，那便你們來吧！”
    說完，直接祭出了混元金鬥，四四方方的法寶一吸便將闡教等人通通給收進了其中，
    燃燈道人直覺不對，立即在罡風襲來之前化風而去，堪堪躲了過去。
    雲霄冷哼一聲，將那混元金鬥朝著陣中倒扣，一抖，便讓十二金仙都抖落了進去。
    她手一撈，又在落下如麻點的十餘人中將楊戩給單單拉了出去，隨後拋了出去哼道：
    “修習不易，饒你一回。”
    說話間，有意無意看了一眼雲頭上的楊皎。
    嗯？
    雲霄突然一頓，臉色大變：
    “楊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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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四下看著，卻不見一絲影子。
    聽得這話，楊戩也急切了起來，隨後一聯想，目光驟然落在了九曲黃河陣的入口處。
    冷峻的麵容閃過一絲焦急。
    “姐！”
    而後一閃便自己入了陣中。
    楊皎想不到雲霄娘娘出手就是一鍋端，情急之下隻得跟著進了這九曲黃河陣，若是玉鼎真人有半點閃失，她也活不了。
    饒是九曲黃河陣中的九十九道拐都爛熟於心，楊皎一進得成型的陣內還是被眼前所見驚訝住。
    陣中，三百六十五根木樁矗立在黃沙彌漫之中。
    朦朧不可視物，仿似被吞噬在巨獸的口中。
    六百將士手持五色幡旗僵立在陣中各個角落，不時從幡上散出幽幽的光芒。
    “嗚哇，哇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從木樁上響起，一聲響，兩聲響，三聲響……
    “嗚哇，哇哇哇……”
    “嗚嗚哇哇哇……”
    陣內，全是嬰兒的哭聲，隱隱中，又伴隨著婦人的低泣。
    楊皎頭皮發麻。
    整個九曲黃河陣，都是死亡的氣息。
    這時！
    一道黑影倏然從楊皎背後掠過，快得隻能看到殘影，
    楊皎迅速回頭，什麽都沒看見，
    卻在將頭轉過來的一瞬間，那嬰煞，就與她麵對麵看著，近到鼻尖能觸碰到的距離……
    陣外。
    蚊道人帶著彌勒和地藏王趕到，隻看到空蕩蕩的一片，她心中一緊：
    “蚊子又把楊皎看丟了……”
    彌勒和地藏王俱是大驚：
    “最弱的兩個人，都進去了！”
    生命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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