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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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囑咐完,不等人反應,幻朧便是同那似蓮底盤融為一體,生出了個巨大的身體出來。
    沒錯,就是巨大,各種意義的大。
    但要放整體來看,還是和素裳差了那麽一點點。
    “列位,瞧見這具美麗的肉身了嗎...「豐饒」神跡,名不虛傳。”
    幻朧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現在的身體,隨手一揮,召出無數金色蓮花,滿意一笑,再是說道,
    “很好,就用這給予仙舟長生的力量,為你們帶來「毀滅」吧!”
    蓮花瞧著無害,但一張一合間,就是汲取著眾人的體力,景元如臨大敵,嚴肅說道,
    “幻朧已攫取建木的力量為己所用...諸位,盡力剿滅這些幻花,由我來擊破她的肉身。”
    “真是大言不慚,妄想破壞這建木所生的貴體。以幻朧看來,各位現在像螻蟻般渺小呢。”
    幻朧輕嗤了聲回道,那成百上千的蓮花就將眾人包圍。
    體力被吸取的感覺並不好受,更別論陸生同正常仙舟人的體力相比還差了一截。
    不過螻蟻嗎?還真是有趣,他不會是任何人可以俯視的螻蟻,就算是「命運」也不行。
    速戰速決吧...
    陸生皺緊眉頭單手結印,原本準備著壞一把換一把的劍便齊齊騰空,在蓮花之間遊走穿刺。
    蓮花相比較外頭那些虛卒來說硬了不少,但切著依舊不費多少力氣,不消片刻,那些金黃蓮花就是通通不見了蹤影。
    那劍也碎的碎,殘的殘,隻餘下陸生手上這一柄。
    他也不知為何劍到了他手裏就會碎裂,興許是他使劍的手段太暴力了吧...
    幻朧輕輕皺眉,麵上浮現出些許不悅來,一揮扇子,裹挾著豐饒及毀滅的風就朝眾人扇來。
    再是一握手,數道藤蔓就朝陸生裹去,想來是她看明白該先處理掉誰才對自己有利吧。
    但這些對於陸生來說不過雕蟲小技,揮劍斬斷,足底一蹬就是飛身斬去。
    他的速度極快,快到幻朧還未反應過來,那柄劍就在自己身上斷裂,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陸生輕嘖了一聲,不順手的劍就是不好用,按著自己的發力習慣根本使不出原本的威力來。
    螞蟻大小的人竟能傷著自己?幻朧輕哼了聲,伸手一彈,就想彈開這傷著自己的渺小蟲子。
    隻可惜,她速度極慢,陸生側身一閃,為手上這柄殘劍附上劍氣,極短暫地構成劍身,再是一劍,削斷了她一根手指。
    幻朧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怒意,收起扇子朝天伸手,語氣也附上淡淡的不耐煩:
    “要碾碎螻蟻。沒有什麽比墜下一顆星星更合適的了。”
    隨著她的話語,一顆熾熱恒星自天穹墜落,她霎時變得巨大無比,那恒星也像是她的掌中玩物般被隨意一捏,爆裂開來。
    場景如夢似幻,卻又無比真實,身體內的疼痛感覺不似作假,劇烈的疼痛也叫陸生眨眼間沒了意識。
    意識如墜一片深海...
    麵上像是浸了水又被冷風呼呼吹著一片冰涼,卻又在其中他感到了些許溫暖...
    意識回籠,陸生喘著粗氣自床上坐起,眼前是熟悉的二哈,它不知怎的上了床,伸出舌頭舔舐起自己的麵孔。
    他不可置信地向四周望了望,熟悉的出租屋,熟悉的吉他還有那個熟悉的鬧鍾。
    五點五十九,再過一分鍾就要響起,他就那麽盯了這鬧鍾一分鍾。六點整,鬧鍾準時響起...
    伸出手關停鬧鍾,鐵皮鬧鍾的觸感冰涼,實實在在的叫他清醒冷靜了不少。
    夢?
    他在心中如此想道,似乎隻有這一個解釋可以解釋為什麽自己經曆了那麽多光怪陸離的事情...
    這隻是一個夢嗎?
    他不敢相信的在空落落的心裏問道,卻隻傳來了空蕩蕩的回音。
    陸生狠狠給自己來了一巴掌,痛感很強,這裏似乎才是現實...
    那為什麽記憶又那麽真實?
    素裳,還有爸媽,難道隻是自己幻想虛構出來的東西嗎?
    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
    不知多時,他才算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接受了自己在仙舟的這段時日隻是個夢,而自己還是那個苦逼上班族。
    重新回到了那循環往複看不到頭的日常之中。
    「想回去...」
    日子就如此一天天過去,但關於那個夢,陸生絲毫無法忘卻,似乎它已在自己腦中生根。
    某日,陸生照常加完班拖著疲憊身軀倒完狗糧,接著就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純白的天花板叫人厭煩,白熾燈也頗為晃眼,拿手臂微微擋著那刺目光亮,他昏昏沉沉想:
    「這樣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不待他再多思考,疲倦就宛如潮水般朝他湧來再將其吞沒。
    再睜眼,自己莫名走在路上,雖還是自己的身體,卻無論如何都控製不了分毫,仿佛身體有了自主意識一般...
    這種感覺很怪,他想叫自己做什麽都辦不到,隻能看著自己被無意義的壓榨,吃著公司領導畫的無意義的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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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如此看著自己上班,加著毫無意義的班,再是下班回家,除了活著以外就沒有任何目標,沒有夢想,一切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如此虛無。
    「這種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嗎?」
    陸生不禁嗤了聲,右手邊也忽然閃出一束光亮,身體好奇轉頭望去,大貨車的車燈閃爍著朝自己衝來。
    「能回去嗎?」
    他極抽象地想著,身體的控製權似乎也回到了自己手裏,但他不躲不閃,任由自己被創飛出去。
    意識又陷入了那片冰涼刺骨的海,往下沉著,又是突兀墜落,落在一處小院,一個和自己無比相像的人的麵前。
    隻是同自己相比,麵前的人頹廢極了,雙目無神,胡子拉碴...
    還以為能回去呢...
    陸生爬了起來四處望了望,這裏的建築不似羅浮更不似出租屋,自己卻莫名覺著熟悉,但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到過...
    試探著往前走去,隻是剛一走近,瞬時天昏地暗,最後的那一絲光亮也在天邊閉合,那人全身上下也緩緩生出了金黃枝葉,怎麽瞧怎麽像是魔陰身...
    不出多時,全身上下的枝蔓又是被黑白浸染,迅速枯萎、脫落,那張頹廢的臉除卻瞳孔,那裏是一抹深邃的藍,同那係統的屏幕一般的藍,其餘隻剩黑白灰三色。
    「生命隻是一片虛無...」
    他幽幽開口,沒頭沒尾說著話。
    這是很莫名其妙的話,但陸生就是莫名其妙的覺著這話很有道理,似他曾經經曆過一般。
    站起身,他推開院中的門,陸生就像是被拉扯著不受控製地隨他走了出去。
    長街上,是如末日般的景象,四處是人們的尖叫哀嚎,掙紮翻滾,金色的枝蔓自人們的口鼻孔竅中生長蔓延,滋長不休。
    「但即使虛無,即使毫無意義...有些事隻要我認為有意義,那就夠了...」
    他一邊走著手中一邊凝出柄鏽跡斑斑的劍,被他踏過的地方,皆被黑白浸染,歸於「虛無」。
    手中之劍,也漸漸變得混沌,模糊...
    「願以此身為劍,斷滅生死...」
    他最終呢喃了句,一劍斬出,劍中裹挾著「虛無」的光輝,斬斷層層洞天,斬斷仙舟,斬斷了那活體行星——羅?睺。
    ...
    畫麵自此斷開,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過不同的是,這次陸生睜不開眼,不似睡著,更不似昏迷,像是此時此刻站在此處的他,就清醒地睜著眼。
    “死”了許久讓他都快忘了的“係統”在此刻又一次出現,如那人瞳孔般深邃的藍色屏幕,寡淡到極致的淡漠聲音又一次傳入了耳中。
    隻不過,這一次並不是機械音,而是自己的聲音...
    “告訴我:「生命的意義是什麽?」”
    “我想回去給素裳做飯。”
    陸生牛頭不對馬嘴回道。
    興許是這答案有趣...
    興許是這答案正確...
    藍色的光幕漸漸消散,化作一柄混沌、神秘,那柄他不願碰觸的劍,出現在他手上,自己的聲音,就在耳畔回響:
    “去吧,好好活著,‘你’的「虛無」‘我’來背負。”
    ...
    再度睜眼,周身已是一片灰白,連著自己也是如此,隻餘下瞳孔還留存著些藍色...
    「虛無」的領域自陸生腳下蔓延,覆蓋建木,覆蓋幻朧,覆蓋眾人...
    “願以此身為劍...”
    陸生握劍輕聲呢喃,藍色的眸子淡漠無神,卻又像是有著些什麽目的般望著麵前捏抓著景元的幻朧。
    “斷滅生死...”
    他仍立在原地呢喃,幻朧身上卻是自上而下被斬開了個口子,極其光滑,極其利落,隱隱還透著「虛無」。
    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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