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不一樣
    比賽嘛，無非就是輸輸贏贏。
    陸生演戲還算不錯，一日下來，每場比賽都像是贏得勉強，為了裝得再像些，他免不得還得再吃他們幾招。
    身上細小的傷口，難看的淤青...
    “真是的，又那麽不注意！”
    素裳抱怨著，手上動作卻是沒停下，拿著棉棒在他伸出的手臂上抹著碘伏，雖然他自己也能夠做完，但她非要搶過去幹，他也不能攔不是？
    “刀劍無眼，也沒辦法的嘛...”
    陸生聽著，無奈輕輕駁了句，能少挨些罵那最好還是少挨些罵...
    “唔...”
    聽見他反駁，素裳當即是鼓起了臉，陸生眼見不對飛快閉了嘴，卻仍舊沒擋住那一陣嘮叨。
    也不知她是怎麽了，是突然變聰明了還是什麽，嘴唇上上下下開開合合，居然就那麽連續說到了上完藥。
    同樣的，手法也變得更粗暴，就算是疼得齜牙咧嘴陸生也不敢說出來。
    不過這種關心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重新穿上衣服，她仍舊氣鼓鼓的，抱臂坐在那，倒不是真的氣他，隻是有些氣自己之前怎麽就非要他來這裏，害得他白白受罪。
    陸生倒沒這個顧慮，往自己鼻梁上貼了張多出來的創口貼，瞧著就像是電視劇裏的那種熱血笨蛋一般。
    他何嚐不知道呢？捧起她的臉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溫聲承認著自己那莫須有的錯，就在她不氣時，他卻是把張創口貼撕下粘到了她臉上。
    又惹得一輪氣，但這次沒有數落，動作利落將他撲倒在床上，把創口貼又貼回到他臉上也不算罷休。
    抱著他的脖頸將一整顆腦袋都抱進懷裏，如聲音蚊蠅般細小地道著歉。
    “沒關係的，不疼的，疼了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陸生愈安慰，似乎給予她的愧疚就愈深，原本隻是心情低落，這一安慰，就慢慢嗚咽起來，再是小聲啜泣...
    似乎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不太會哄人，還在曜青時就常被蘇顏說自己情商低，興許自己真該去瞧瞧要怎麽提升情商了...
    情緒上來，那就停不下來了。
    她不想哭，尤其是在他麵前，不想哭，一點都不想哭。
    但沒法控製自己，沒法控製眼淚。
    哭到渾身沒有了力氣，她就那麽軟趴趴地倒在他身上，綁好的頭發不知什麽時候散開了，淩亂散在後背，蓋在自己同他身上。
    他沒有言語，安安靜靜的，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
    過了許久，素裳的哭聲才是漸漸止住，隻是偶爾還會抽噎一下。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陸生，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我是不是很沒用，隻會哭。”
    她聲音帶著些許鼻音。
    陸生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怎麽會，枕頭你可是雲騎誒，可以好好保護人，怎麽會沒用呢？”
    素裳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坐直身子整理著頭發。
    “轉身。”
    熟悉的一聲輕喚，距離上一次聽見已經是多久了？他搬進來住後就已經默認是他幫自己綁頭繩，係頭發。
    再以前，就隻有自己，最開始仍舊綁得一大一小，看著鏡子裏憨兮兮的自己，就連自己都覺著好笑。
    最後一次，好像是畢業的那時候了，忙著複習都沒時間打理自己，似乎是見著自己實在太亂，他才最後一次說了這句話。
    想著，是聽話地乖乖轉身，抱著膝蓋問：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陸生搖搖頭，伸手幫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眸裏蘊著認真，又泛著幾分柔情，說：
    “在我眼裏，你什麽時候都好看。”
    素裳臉頰微微泛紅，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那麽靜靜靠在陸生懷裏，感受著他的心跳，心中的不安和愧疚都漸漸消散。
    “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她輕聲說道，語氣裏滿是堅定。
    這句話還真是幼稚，也像是能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一直都是這般，從未變過。
    順著她的心意，陸生點著頭，做著手勢保證說：
    “我盡量不在接下來的比賽受傷，遇見打不過的就認輸。”
    “...好，不許勉強。”
    猶豫了會，素裳指著陸生嚴肅說道。
    瞧她同意，陸生就再沒了什麽負擔，彎眉笑著，問：
    “要不要我給你化妝？眼圈都紅了，叫人看出來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
    化妝？正好許久都沒化過了。
    素裳興奮點了點頭，臨出門前，她都把東西放在了包裏背著，現在那自然是帶著的，就丟在床腳邊上。
    她的包不似別人那般的手提包，她嫌棄那玩意拿著不方便，還是雙肩包背著舒服。
    包裏麵裝著本看著就沒怎麽被翻過的書，半包零食，最後才是那化妝盒子。
    兩手遞交給他，看不出一分一毫的難過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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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化的妝仍舊淡，卻將她麵上的特點一一展露、顯現，比之第一次極為公式化的樣子，已進步非常多了，順便把她那淡淡的紅眼圈也給蓋了下去。
    化完妝，比賽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走上擂台，照例有些交流時間。
    結束後，偌大的擂台上就隻剩下了陸生同對麵不知哪座仙舟來的劍客，他眯眼笑著，反手握劍背在身後，淡淡說：
    “我不想受傷，有人會念叨我，所以，還請你認輸吧。”
    這樣無理的要求，別人怎麽想都不可能同意，而且又是這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樣子，簡直是找打！
    “別想了！”
    劍客大喝一聲，就是朝陸生衝來，他輕飄飄側身一閃，便是躲了過去。
    接著嘛，就是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合，陸生也是成功無傷。
    隻是這樣放水了，落在他人眼裏也仍舊精彩，素裳眼裏泛著星星，透著幾分向往，
    “喔...”
    剛下擂台，素裳按捺不住好奇急匆匆跑了過來，問：
    “你剛剛怎麽變得那麽厲害？”
    原來這算得上厲害麽？講真的，陸生都覺得自己已經在很努力地放水了，隻可惜對手不太給力。尬笑了兩聲，他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準備，做出了最後一次的掙紮：
    “不知道呢，就是忽然感覺他的動作有些慢...”
    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唔...是哪呢？
    哦！想起來了！
    素裳眸子一亮，一拍手，問：
    “噢！我知道了，你會不會是頓悟了？話本裏都是那麽寫的，主角臨陣頓悟，把壞蛋們全部打敗。”
    她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過這樣的事似乎也有例子？總之應該算不上奇怪。
    “可能是這樣吧...”
    陸生聳了聳肩，不確定地說。
    奇怪定是奇怪的，若是換個人，那定是要刨根問底地問個清楚，可是——
    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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